清晨，太阳翻越山顶，投射下耀眼光辉，将整个山谷照亮。
红发青年从帐篷中爬出，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他面向初升的太阳，心中再次确认今天的计划。
银发女孩似乎比他更早起来，正在梳理着头发。
“早安，布洛妮娅。”东方羽年说着，从背包里面拿出面包，撕开包装袋。
“……早安。本来半小时前就想把你弄起来做饭，琪亚娜却坚持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所以我们只能吃面包了。”布洛妮娅说道。
“抱歉，今天晚上的饭我来做吧。”
说话间，东方羽年已经吃完饭，甚至完成了洗漱。
“琪亚娜不久前过桥了，应该是去找林姐姐……”女孩很随意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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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过了桥，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琪亚娜。
林朝雨和她正站在大树下，似乎在交谈些什么……没一会儿，林朝雨将两根赤红的羽毛交给了她。
“那些羽毛就是我们在找的东西，里面包含着班长曾经的记忆——我们尝试从中获取信息，也同时进一步了解班长。”布洛妮娅率先解释。
东方羽年点点头，装作不清楚但又不过问的样子。
“那个就是前文明的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吗……”
目前为止，他见过的神之键除去之前的黑渊白花，也就是这个羽渡尘了……其它的不过是知道一些信息罢了。
“我或许能帮你们更快找到它们……用我的能力。”东方羽年说道。
“那等会你试试，我先去和琪亚娜一同看看那两根羽毛里面的内容。”布洛妮娅说着，很快走开了。
东方羽年也没什么事情干，就在离林朝雨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望着天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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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克姆雷，暗蚀雷有没有黑进羽渡尘这种记忆载体然后查看里面内容的能力？”东方羽年问。
“暗蚀雷是通过制造梦境来发挥作用的……它本身并不具有入侵的能力，但能作为桥梁。也就是说，只要你知道怎么入侵，它就可以起到辅助作用……反之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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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两个少女结束了对羽毛的读取。
“这次是什么内容？”东方羽年问道。
“提及到了丧尸……应该就是死士吧，当时崩坏似乎就要爆发了。”布洛妮娅说道。
“不过……当时班长还是个普通人，却能和死士对抗，真不愧是班长啊。提及到的那个女孩子，似乎也迷上她了……之前的回忆中，班长总是孤身一人。”
东方羽年通过她们说的只言片语，大概也解读出一些信息——符华曾经是普通人，并且亲身经历过崩坏，在这之前有一个朋友。
“把这羽毛给我吧，我试试能不能找出别的在哪里……另外一根你们慢慢看，不急。”
琪亚娜将羽毛交到他的手中，随即和布洛妮娅开始了接下去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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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坐在地上，将羽毛放在面前。
漆黑无比的雷电从他的四周出现，随即将赤红的羽毛包围，迅速裹成一个黑球。
这个黑球开始向外蔓延出黑线，有的深入地下，有的飞向天空。线与线时而交织，形成巨大的网……时而又解散，各自去往远方。
林朝雨在不远处注视着一切，但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东方羽年缓缓闭上眼睛，将大脑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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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平面上，零零星星地出现了一些白点。
这些白点极为分散，可以说在太虚山的每一块区域都能找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点越来越多……多到令人窒息。
如果说每一根羽渡尘都是赤鸢仙人丢掉的一部分记忆，那么……她到底抛弃了多少过去？
东方羽年没有多想，进一步扩大了输出功率。
暗蚀雷的确不具有探测的能力，但它能标记有着同种性质的物体并使其暴露在探测范围内。
因此，只要在发动能量探测的同时夹带暗蚀雷，就能做到对同一属性物体的精确定位。
有一个点出乎他的意料，但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个点，是林朝雨。她，并不是人，而是羽渡尘的一部分。
白点的数量逐渐稳定了，但在某个方向上，却出现了一条极为隐蔽的线。这条线的一端在某处突然消失，但另一端，却连接着每一个点。
似乎，这些羽毛，都在受这条线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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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收回暗蚀雷，在地图上标记出羽毛的位置。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不知何时已经看完了那根羽毛，正在等着他的结果。
“就是这些位置，我不具有读取它的能力，还是保护你们好了。”东方羽年说道。
“嗯……谢谢。”琪亚娜接过地图，开始找离他们最近的羽毛。
东方羽年在路上并没有闲着，而是再次确定了一次自己所储存的能量。
当时在珊瑚岛吸收的那些能量已经被用去了许多，如今还剩下一半多一些……若是太虚山真的有律者存在，恐怕会不够用。
毕竟不是每个律者都像初生的陨冰律者那样好对付的。
在不使用阴阳雷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能和完全依赖本能战斗的陨冰律者打个有来有回……这还是在能量充足的前提下。
如果现在遇到律者，他可能真的会被整到不得不从灰白世界提取能量的地步。可是那个世界的能量又哪是这么好用的？光是阴阳雷的副作用就已经让他几乎要失去自控力了。
东方羽年并不怕死，但他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后会伤害到心中在意的那个人。
但这些忧虑终究只有他自己扛着，他不可能告诉琪亚娜，也不可能告诉布洛妮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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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不特别忙地赶路，沿途还能看见太虚山高耸的山峰，欣赏现季节开放的绿植。
时不时有凉风吹过，但并不寒冷……也许是因为已经接近夏季，也许又是因为三人的体质都比常人强出许多。
这里的海拔已经算高，空气也有些稀薄。好在所谓的“高原反应”并未出现，倒也让东方羽年松了一口气。
只是并非冬季，见不到白雪覆盖的高山，也见不到履薄冰的湖面，确实有些遗憾。
这里的风是意料中的好闻，夹杂着新鲜的树木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也难怪赤鸢仙人会把住所选在这个地方……远离世俗纷争，整日与自然为伴，相当惬意啊。”东方羽年感慨道。
“羽年，你这些年来压力应该很大吧？毕竟你是在社会中和很多人竞争……”琪亚娜绕过苔藓极多的地方，说道。
“美国的竞争并不如神州来得大，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神州大多数人都在尽全力往上走，压力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红发青年回答。
“那美国呢？”布洛妮娅接着问。
“……在美国，如果你有一定的资产，而且肯努力的话……成功率其实挺高。你要知道，和你一起考试的大多都是分母。”
琪亚娜点点头，说道：“当初我在流浪的时候如果不努力，就会饿死……但到了圣芙蕾雅，即便考试不及格，也最多被班长抓着补考……真的，没什么压力，很幸福。”
东方羽年听着她说的，相当无奈。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似乎有闪过不一样的神色……是怜悯。但并非因为她的遭遇，而是因为她的单纯。
尽管已经历了如此多事情……琪亚娜也还是琪亚娜啊。她的心是在阳光下的，黑暗又怎能扭曲她呢？
“是啊，所以琪亚娜……你会守护住这份幸福吧？”
“哪怕付出生命，这份幸福也是我必须守住的东西。”白发少女回答。
“我明白了……但我可不会让你这种好人死去的。”
布洛妮娅不知何时默默退到了后面，好似不存在。
她和东方羽年的交际其实不算少……她也很清楚地知道，东方羽年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因为该死的爱情脑子暂时拐弯了。
东方羽年和她一样生来就在黑暗中……但布洛妮娅因为可可利亚妈妈和孤儿院的大家，才能挣脱了黑暗，来到阳光之下。
东方羽年不同……即使他确实也在阳光之下。
他是从黑暗的深渊中爬出来的……
他用无数人的血肉之躯一层一层往上垫……
终于在某一天啊，他垫得足够高了。
高到超出了深渊的极限，高到能够看见光明，能够生活在太阳下。
…………这就是东方羽年。
他的温柔根源就是对琪亚娜的爱，如果某一天这个根源消失了……那他就会从“弯路”上回归，重新成为那个“东方羽年”，那个用尸体填满黑暗深渊的“东方羽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