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记住，你要质疑她……现在占据我身体的律者，她怀疑自己是我，相信自己是我，又逼我自己是我——这是她一切行动的根基。”符华说道。
“哦，那我需要做什么吗？”东方羽年问。
“……你的行动太容易刺激到她，反而不妥。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刚诞生的孩子，她还存有善意和理性，并未被崩坏所控制……如果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心中所认为的那个人，她就会慌乱……更无法正确施展律者的能力。”
东方羽年尚未听完符华的解释，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届时她会露出破绽，我们也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解决她……你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红发青年说着，眼中不禁多了些许赞赏。
符华不愧为活了五万年的融合战士，非常善于利用对方的弱点——尽管这么对待一个刚诞生的孩子确实有些残忍。
但如果不解决掉她，将来某一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符华而是律者的时候……只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既是对她，也是对其他人。
“不完全相同……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摧毁她，所以一定要小心——琪亚娜，不要把她推进崩坏的深渊。”符华提醒道，同时身形开始飘忽不定。
“她似乎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接下来依靠你们自己了……布洛妮娅现在处境……”
话还没说完，符华的声音就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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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亚娜，引导律者的任务交给你，你比我更合适。我要去想办法救布洛妮娅，她被困在精神空间出不来了。”东方羽年小声说完，尽可能地开始躲避律者符华的注意。
这边，黑色的符华朝着琪亚娜走来。
“谢谢你，琪亚娜，我知道你是信任我的。”律者符华说着，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她睡着了……”琪亚娜看着布洛妮娅，知道那个银发女孩已经尽力。
“她太托大了，第一律者的能力哪是这么好操控的，看看那几个男人的下场……让她好好休息吧，别硬撑。”
律者又看向正在靠近布洛妮娅的东方羽年……
“那边那个，这里也不需要你……给你个机会，自己进羽毛里面去——就是布洛妮娅的那个，你不是担心她嘛，也好让你们看看我的诚意。”
东方羽年让熟睡的布洛妮娅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手扶上她的额头。
琪亚娜趁机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便继续和这个自认为是符华的律者斡旋。
“暗蚀雷，发动……”
红发青年的四周涌现出漆黑的雷电，将他和布洛妮娅紧紧裹住。
“哟，这能力还挺有意思的……你之前用的也是这个吧，可惜弱了点。”律者化的符华说道，眼中有些遗憾，仿佛她真的希望这个能力再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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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之下，充斥着科技气息的城市如同幻梦那般存在于这片土地上。虽是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却又保留着些许不同于现代风格的招牌。
红发青年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大平台。地面上印刷的白色“H”，表明这里应当是一处直升机专用的停机坪。
而银发女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感受着从东南面来的风，东方羽年不禁感叹这个幻境是如此的真实，又如此地让人感到熟悉……天穹市！
“布洛妮娅，快醒醒！”他让女孩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用力摇晃了一下。
不知是因为感受到月亮的光芒，还是因为这一阵晃动，布洛妮娅逐渐恢复了意识。
“你是……东方羽年？布洛妮娅回到现实了吗……”女孩这么问着，但周围的环境却很快让她明白自己并未脱离幻境。
高大的建筑物几乎要深入天空，霓虹灯的光是如此刺眼……地面上传来的车鸣声经空气传播到平台上，虽然已经削弱，但还是让人很不自在。
一切都和她昏倒之前没有区别……这里还是那个“天穹市”。
“琪亚娜正在外面和律者周旋，我要先想办法救你出去。”东方羽年说着，让布洛妮娅自行站了起来。
“不……你不要管我，快出去帮她……琪亚娜一个人是赢不了律者的。”银发女孩拒绝道。
但东方羽年并未在意她的这句话，而是已经开始思考。
羽渡尘的能力本质上是通过让对方进入睡眠状态来实现的……也就是说它作用的原理是梦境，这一点和暗蚀雷很像。只要知道原理，就能有应对它的方法。
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是布洛妮娅的梦境，因此要出去，唯有解除梦境这一方法。
“布洛妮娅，你觉得人能在梦境中把梦境世界搞崩溃吗？”红发青年突然一笑，问道。
“布洛妮娅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女孩回答。
“我没有办法让你立刻清醒，但我可以试试把你现在的这个梦境搞崩溃，这样或许会有脱离的机会……唯一的问题在于，我不确定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大脑有损害。”
“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尽管动手吧……布洛妮娅可比你想的要厉害多了。”女孩说完，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当初符华使用羽渡尘对她的大脑进行治疗，再加上理之律者的核心赋予她的权能……两者合一，才使得她原本受损的脑部得到修复，才让她重新找回了感情。
但若是能对伙伴起到帮助的作用，她绝不会吝啬这份感情——琪亚娜需要她。
“我会尽力避免伤到你……”
虽有着犹豫，但东方羽年依旧释放出了那黑色的雷电……
暗蚀雷，是自凯克姆雷诞生之初便具有的四种雷电之一。它代表的是暗，是物理意义上的黑暗，更是人性的暗。
这股黑暗足以遮蔽太阳的光辉，也同样能吞噬人性，让人堕落为黑暗的奴隶。即便使用的不是它的黑暗力量，也同样要承受这黑暗带来的附加效果。
那一刻，黑暗不知从何处蔓延而出，逐渐吸收着本就暗淡的月光……很快，黑暗遮住了月亮，开始吞噬平台周围的光线。
布洛妮娅有些害怕，但这无关乎勇气，而是本能所注定的。人类在数千万年的进化之中，逐渐洗去**，拥有了理智……但理智所带来的，是对于黑暗，对于未知的恐惧。而长期的对于黑暗的恐惧，随着人类的不断传承，终究在某一刻成为了人类的本能。
眼看着周围的光线被一点点夺走，即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布洛妮娅却在这时不自觉地萌生出退却的想法。
突然间……她的恐惧越来越深了。
“布洛妮娅！保持住心神，暗蚀雷可以加剧你内心的负面情绪，但绝对无法凭空创造！”
布洛妮娅一下子回过神来，开始强行遏制恐惧的萌发。
她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但她却更加努力地去抑制……和恐惧做斗争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但她却还在坚持。
终于，光线彻底消失了……但是，黑暗才刚刚开始啊。
布洛妮娅感觉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正逐渐减弱，但痛苦却越来越多……她越是想要抵抗，黑暗就越是会用更强的力量去压迫她。
终于在某一瞬间，她的痛苦和这股压迫感同时被放大了无数倍……
这种感觉是无法言说的，痛苦已不足以去形容。女孩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已经被黑暗裹住，就连心神也即将崩溃。
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中，布洛妮娅的身体在不断地下坠。
她放弃了抵抗，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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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世界之中，倒立金字塔之上。
“终于肯使用这种力量了吗……不过为什么是用来救人？用黑暗的力量来救人，不是搞笑吗……”
“黑暗的力量就是用来让人感到痛苦，没有一点希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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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羽年收回了漆黑的雷电，手不禁有些颤抖。就在刚才，他险些没有控制住这种力量！
暗蚀雷对于使用者本身也是一个考验……当初接纳它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己承受的时候还好，但只要对别人使用，暗蚀雷就会驱使他去将对方的心灵吞噬殆尽。
他一直在和自己的本能作斗争，只不过他面对的是欲望……而这是比恐惧更加难以对抗的东西，至少对东方羽年来说是这样的。
“我刚才，差点就把布洛妮娅吃干抹净了……”
那时的布洛妮娅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诱人，就好像肉对于肉食动物的诱惑一样大……甚至更大。他几乎要把那个女孩禁锢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夺走她的心灵。
他不禁有些后怕，如果刚才真的把布洛妮娅吞了，恐怕自己会愧疚至死。
凯克姆雷的四种雷电，既然暗蚀雷和阴阳雷拥有这种极其残酷的副作用……那当他释放辉海雷和生死雷真正的力量时，是否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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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海雷——破坏一切的欲望
暗蚀雷——吞噬心灵的欲望
生死雷——掠夺生命的欲望
阴阳雷——三者之和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有承受住这份代价，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