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现代科技气息的城市开始崩塌，因为梦世界的主人已经崩溃。
黑暗充斥着这个世界，遮蔽了天空中所有的星辰，而红发青年却站在地面上看着这一切，无比自然——尽管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暗蚀雷真强啊，远超出我的预想……如果完全发挥出来，和律者打一打未必不可能。”东方羽年这么想着，可是又忌惮暗蚀雷的负面影响。
说起来还真对不起布洛妮娅，自己没控制好，把她整得有点惨，只希望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了。
再次确认布洛妮娅的精神状态比较平稳后，红发青年选择提前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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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空间出来后，外面的一切依旧和离开时无异……只是，琪亚娜和律者都不见了。
琪亚娜多半是在和律者周旋，但东方羽年也没法去帮她，他甚至连她们去哪了都不知道。
怀中，布洛妮娅依旧沉睡着，如同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安静。
不知从何处吹起的风飘荡过山，其中的一部分来到了这里，使得空气更加清新。风中夹杂着些许的新翻的泥土气息，想来这附近原来是有农田的，先前探测的时候也在不远处找到过屋舍的废墟。
东方羽年就这么让布洛妮娅躺在怀里，也不敢动。毕竟布洛妮娅现在的精神很不容易才处于稳态，外界的刺激很容易使她再次不稳定。
少女背部的衣裳已经湿透了，恐怕是先前的梦境让她出了不少虚汗。
这一幕，不禁让红发青年回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西伯利亚大雪原上……被称为“乌拉尔银狼”的女孩和被称为“响尾蛇”的少年因为雪崩被困在山洞里面，不得不抱团取暖。
“唉，仔细想想我们也认识挺多年了……你说，怎么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警惕对方呢？”
他知道布洛妮娅是听不到他的问题的，这个问题……只是问他自己而已。明明是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这回顾以往，真是莫大的讽刺！
怀中的布洛妮娅似乎有些不适，翻转身体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就尝试着和睦相处吧……”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语，银发女孩蜷缩了一下身体，用力朝他撞了一下。
“一直想说一件事，但又怕你生气，趁现在和你说一下——你还真是没怎么长个子，我记得你以前和我差不多高来着……”
红发青年自顾自地说着，偶然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布洛妮娅白润的颈部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发着黑光的纹路，似乎还在生长。
东方羽年一惊，立刻从放松的心境中挣脱，将女孩整个翻了过来。纹路是从后脑的位置开始出现的，目前延伸到颈部，并且有向脸部扩散的趋势。
“混账……暗蚀雷，给我停下！这不是食物！”红发青年将手指放到少女的后脑勺，开始不断往外抽出黑色的雷电。
雷电如同遇纸的水那样，流动起来，经手指离开布洛妮娅的身体。而随着暗蚀雷被抽出，布洛妮娅身上的纹路停止了扩散。
“呼，真是差点……我对于凯克姆雷力量的控制还是不够啊，之前完全没发现有残余。”
突然间，他感知到了一处比较明显的能量波动……
“咦，收回的暗蚀雷似乎从布洛妮娅的精神空间里面带回了某些讯息……是律者的能量波动！”
太好了！
“只要有这个讯息，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她……菲尼克斯，你立刻过来给布洛妮娅当枕头！”
他轻轻将布洛妮娅放下，并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
“好好休息一下，布洛妮娅……等你醒来，事情应该已经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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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天命总部的某处平台之上，白发少女正面对着占据符华身体的律者。
“你说你无论做什么都会贯彻到底……那么，如果在天命总部时的是你，你会做出什么选择——你应当知道那时的情况。”面对律者的说辞，琪亚娜一语中的，打算直接戳破了她妄图制造优点的意图。
“第二律者战胜了我的意识，当时的我，便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应对？”
“啊……”华一时无言。
琪亚娜身旁由羽渡尘形成的符华会心一笑——这一招下得巧妙。依照这个律者的性格，想必接下来会很为难。
“的确，如果是当时的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华坦言。
但随即，她又说道：“虽然当时我比现在弱很多，但第二律者也并非完全体，全力作战的话，也能赢。”
琪亚娜听着她的说辞，很快便发现了她的一个特点——就是永远对自己充满自信，而且很讨厌输。真是，相当孩子气。
随着华的话语结束，幻境之中形成的空之律者便被她击倒。
“琪亚娜，你不要怪我。你的觉醒是机缘巧合下才发生的奇迹，若再来一次，你未必能战胜律者的意识。”华解释道。
琪亚娜看了看她，心中莫名有些愤懑……姬子倾尽全力，将活下去的机会给了自己……符华指导自己数月，并在危急时刻数次帮助自己……
长空市时芽衣放弃原有的生活，为削减征服宝石对她的损害而重新成为雷之律者……东方羽年一直以来帮助她进行特训，才使她对崩坏能的控制力增长到现在的程度。
这么多人的付出，她仅用一句所谓的“机缘巧合”就抹去了吗？好一个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律者！如果换成一年前的自己，恐怕已经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了吧……到现在她不会这么做，她早已不是那个冲动的琪亚娜了。
“你不相信人类能够控制律者的力量吗？难道只要成为律者，就一定要被除掉？”少女冷冷地问了她一句。
华沉默不语，她的动作放缓了，但还是将幻境中的空之律者击杀。
“用爱战胜律者什么的，奥托成天把它挂在嘴边，但我不信……不对，我不是不信，我是……”
华咬着嘴唇，她很想争辩，可是却一点理由都想不出来。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一定会当机立断，做出正确的选择！”她半咆哮地吼道。
“你不是不信，也不是信，因为无论是那一边，你自己都找不到支撑自己观点的理由……”一个声音传来。
黑色的雷电在琪亚娜身后开始凝聚、缠绕，并逐渐呈现出人形……待到黑暗褪去，红发青年也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直视华，眼神中似乎已经把她看透。
“你只是想抬杠而已，只要琪亚娜回答的不是你想听到的，你都会反驳她，无论她说的对不对……换言之，你就是个杠精。”东方羽年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嘲讽。
至于杠精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逼迫人家承认她的观点——她才是符华嘛。
“你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冒险，不能冒险！”华大声辩解。
琪亚娜瞄东方羽年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寄宿在羽渡尘中的真正的符华并未开口，但两人都已经明白——律者动摇了。
“行行行，我们就当你打败了琪亚娜，那之后呢？”东方羽年淡淡一笑，问。
律者现在已经陷入了纠结，而且东方羽年一出场就用“杠精”狠狠地打击了她，以至于她忽略了其它的一切问题——比如东方羽年是怎么离开羽毛并且侵入这里。
“之后啊……”华思索着，嘴角划过一道残酷的微笑，“之后我就要消灭奥托这个祸患。”
言出法随，环境中的她正以毫不掩饰的杀意面对奥托。
“他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梅博士的一个工具，连梅博士的脚后跟都赶不上！就是这种人，将世界玩弄于鼓掌中，愚弄我多年……”华数落着奥托，似乎将他当成发泄的对象。
就在幻境中的她要动手时，奥托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的手中，浮现出了金色的羽毛——那是拟态羽渡尘。
“这样啊……”华思索着，“对啊，他也能用羽渡尘……该死的虚空万藏！该死！该死！”
“可恶！这明明是我的环境！就算为了追求真实，也不该让他摆了一道……他算什么！”她大骂着，全然没有之前的冷静，已经陷入无能暴怒的状态。
除了她之外，还有能力对环境做修改的，只有符华……无论是东方羽年还是琪亚娜，都看出了是符华动了手脚。
奥托的身影已经破碎，而律者依旧在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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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崩塌……原本天命总部的浮岛消失不见，替之的是高大的现代建筑包围的一处类似于花园过道的地方。
这里……是天穹市。
“我说，你换来换去不是太虚山，就是天穹市……能不能有点新意？”东方羽年皱皱眉，说道。
但律者直接忽视了他，而是看向琪亚娜。
“怎么样？琪亚娜……看够了吗？”她的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显然是要让少女做出选择。
“嗯，你强硬的一面，我已经充分了解。”琪亚娜回答。
少女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根据之前律者的表现，毫无疑问这种引导的方式最为正确，那就再让她深入思考一下。
而被律者忽视的东方羽年，同样有自己的打算。
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两个老狐狸……不，一只老狐狸和两只小狐狸在算计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