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可可利亚刻意的,还是这艘战舰内部的兵力已经消耗殆尽——琪亚娜她们在前往核心区的路上没有遭遇任何阻碍。
用布洛妮娅的话来说,这实在是安静得太不寻常了。虽然一路上她都保持着警戒状态,但直到跨进核心区敞开的大门,她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逆熵主舰的核心区几乎有休伯利安号两个融合炉区域那么大了……而这里,摆放着这艘战舰的动力来源。那便是,写着“Sirin”的动力炉。
“原来这个就是逆熵主舰的能量源吗……可是为什么,它的名字如此……”芽衣稍稍皱眉,“如此像一个人类的名字。”
黑发少女身旁的琪亚娜死死盯着这个动力炉,眼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彩。
“琪亚娜,怎么了吗?”芽衣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口问。
琪亚娜.卡斯兰娜这才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战斗久了有点累……一不小心出神了。”
她们正说着,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终于来了啊……首先要赞扬一下你们,”一头金色长发,约莫三十五岁的女性出现在她们眼前,“虽然大部分兵力都抽调到甲板上和你们的怪物学园长肉搏了,但仅凭三人就能来到这里依旧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和她对视着,银发女孩首先开口道:“抱歉,妈妈,布洛妮娅……”她的话尚未说完,金发女人就打断了她。
“不要这么叫我,我们现在是敌人。”
对于她的态度,琪亚娜感到相当恼火。
“喂,你这家伙就是可可利亚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可可利亚仅仅以不屑一顾的冷笑回应了她的怒气——这也让琪亚娜险些冲上去对准她的脸来一拳。
“哼,住嘴吧,你们这些被天命饲养的卑微女武神……”她这么说着,眼中多了几分嘲笑,“只会盲目送掉自己卑微的生命,想想还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我们可是为了从崩坏手中保护人类才战斗的。”白发少女大声辩驳。
“是吗?但你们非但没能消灭它,反而让它越来越强大。”
芽衣及时拦住了琪亚娜,随即问金发女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可利亚看了她们一眼,接着说道:“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史中,与崩坏的对抗至始至终都存在……崩坏是无法被消灭的,你们和它的直接对抗反而加快了‘最后的毁灭’的到来。”
“崩坏就像是宇宙的意识,宇宙的规则——它永远以强过人类的力量将人类逼上绝路。所以,人类灭亡是无法避免的。”
琪亚娜白了她一眼,说道:“所以逆熵是要把人类的希望都毁灭,让我们等死?”
“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啊小鬼,我们说到底也是人,不可能眼看着人类文明被这种无聊的规则摧毁。”可可利亚回答。
“只是……”似乎连可可利亚自己都不太认为这能作为一个理由,“我们的方法是人为引发大崩坏,把崩坏能都释放掉,这样人类才能得到救赎。”
琪亚娜手中的双枪不知何时已经换弹上膛,抬起来对准可可利亚。
“你真是个疯子……这种方法和毁灭人类没有区别。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对于白发少女否认自己的计划的行为,可可利亚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挥挥手,数不清的泰坦机甲从上方掉落下来,组成特殊的阵型。
“是吗,那你倒是来阻止我啊。”
琪亚娜扣动了扳机,但是泰坦的能量护盾把它们尽数挡下……她明白她们已经处于极其不利的状况下了,这些泰坦机甲和平时见到的差异巨大。
“这些升级版的机甲本来是给那个怪物德丽莎准备的,就顺手解决掉你们好了……”金发女人说着,已经退到了泰坦部队的后方。
深紫色的泰坦机甲尽数站了起来,将炮口对准三人……随即,数不清的炮弹倾泻而出。
琪亚娜和芽衣在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19C庇护下向前推进,却始终找不到冲锋的机会。
“该死的,这样下去就算是布洛妮娅的机甲也会撑不住的!”琪亚娜咬咬牙,朝不远处的一台机甲开了几枪。
但她的子弹打在机甲上面太过无力了,除了留下几个弹坑之外毫无用处。这些东西的装甲强度远超过普通泰坦,就算是崩坏能强化的双枪也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琪亚娜深吸一口气,抓住机甲攻击的间隙穿越枪林弹雨,贴近距离后切换攻击模式,用激光子弹对准一条直线上的两台机甲再次扣动扳机。
激光击穿泰坦的外壳,烧毁了它的内核电路……随即,两台泰坦机甲停止活动。
“果然对付这种铁疙瘩就要用激光嘛。”白发少女稍稍一笑,翻滚躲掉其它两台泰坦的重击。
芽衣自然也清楚了这些家伙的弱点,手中的太刀瞬间迸发出红光。她在布洛妮娅的掩护下突向靠后的一台机甲,以极快的速度绕过它的手臂,并用力挥刀。
一千多度的高温熔断机甲的身躯,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它切开。
“呼……真是好险,差点被铁水波及到。”
现在场上仅剩四台近战泰坦……以及一个,体型大一圈的红色机甲。
没有了火力压制,布洛妮娅也无需顾虑防守……重装小兔在此时展现出了它的真实火力,穿甲弹如同暴雨梨花一般冲破空气。
泰坦机甲本身体型巨大,灵活性不足,在密集的穿甲弹面前就是活靶子。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面,整个场上已经只剩下最后的那台红色机甲了。
“喂,可可利亚,凭这点东西就想赢我们,太自大了吧?”琪亚娜大声喊道。
“愚蠢的小鬼……好戏还在后面。”
随着女人的笑声,那些倒下的机甲突然分裂开,化作数不清的黑色小球漂浮在她们的周围。
“这是什么东西?”正当三人疑惑着,黑压压一片的小球突然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
爆炸后的碎屑弥漫在空气中,而可可利亚躲在红色机甲后方,借助它的能量护盾躲过了爆炸。
而她对面的不远处,琪亚娜从重装小兔的保护中走出,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几乎全身是伤,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血液甚至粘黏在她的白发上面。
而芽衣和布洛妮娅的情况,同样没有比她好太多。
“看你们的样子,恐怕再来一台机甲——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你们也无法应对了吧。”金发女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卑鄙的敌人……”琪亚娜死死咬住牙,想要抬枪射击……但是手部的剧痛却让她难以瞄准。
“小鬼就是小鬼,连在末日前好好享受人生都不会吗?你们会亲眼看着人类走向新的旅程,这将是两个世纪的交替!”
“胡说八道!死亡带来新生是骗人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让你成功!”琪亚娜极为艰难地瞄准了她,又极为艰难地拨动扳机。
激光迸发而出,但却没能穿透红色机甲的护盾……金发女人对于她的举动似乎一点也不感到生气或是什么,反倒有些怜悯的意思。
“唉……天命越是封印崩坏,崩坏能就会越多。最后,这些积累的崩坏能会带来终焉,毁灭一切——你们的那些老师没告诉过你们这些吧?”
“你……在说什么?”芽衣忍痛问她。
“逆熵在阴影之中默默提升人类科技的极限,并在崩坏进化之前用它来保护人类……随后再触发崩坏,这样一来少部分人就可以活下来。”
金发女人这么说着,转头看向银发女孩。“布洛妮娅,你正是这一科技的产物……我的女儿们将度过最后的终焉,在崩坏消散后建造人类新的家园。”
“而这,才是唯一能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的方法!所以,布洛妮娅,回来吧,回到妈妈身边,回到孤儿院时快乐的生活。”她如此说道。
银发女孩的眼中充斥着诧异的神色……可可利亚正看着她,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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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在动力炉“Siren”的另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崩坏不会因为大部分人类的死亡而就此消失,当人类再次具有一定力量时它还会出现。如果按照这个世界逆熵的做法……”
“那人类,岂不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自我毁灭?这和前文明的那些家伙活下来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嘛。”
红发青年思考了一阵子,决定再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