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意识深处，不知是何人在呼唤白发女孩的名字。
少女朦朦胧中睁开眼，但除了无穷尽的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
“命运的终焉将要到来，你……做好准备了吗？”不知是何人问她。
“你是谁？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真傻，真的。我单是知道命运是在死循环中轮回，世人无法摆脱。我不知道其实人也不过就是提线木偶，这一切自始自终都是早已注定的。”
“你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白发少女有些生气。
但是她没有等到回答，她在下一刻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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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从爆炸后依旧燃烧的火焰中脱身，眼前的动力炉已经完全失去了色彩。在不远处，可可利亚也从废墟里面起身，但她的眼中却是极度的狂热。
她刚抬头，试图去看清周围的东西……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她经历了短暂的失明。似乎是因为心中有更为重要的东西，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西琳，西琳……妈妈来了，妈妈来带你回家了。”她喃喃自语着，踉跄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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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可利亚没有发现他。他看了看完全失去光芒的动力炉，料想琪亚娜应该就在里面。
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她或许已经真的和这个大炉子合在一起，丧命了吧。
他正打算尾随可可利亚出去，但是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引导自己。他停下了，转过身走向动力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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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踏入动力炉破碎的边缘区，刹那间，他的灵魂几乎要被扯出来。他愣了愣，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身处一片雪白的空间。
当他向前看去，只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形在那里，像是在等着他。
“初次见面，亦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红发青年稍稍有些吃惊——这个东西，有点像是他在资料中看到过的所谓“崩坏的意识”。
“我的确如你所想的那样。”对方的回答也确实证明了他的猜想。
“你有很多疑惑吧。比如为何这个世界的崩坏生物与你们的世界完全不同……再比如为什么我会找上你。”
如果换成见过东方龙之前，东方羽年一定会对这个东西大吃一惊。但，现在他并不对这种东西的存在有任何诧异。
“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没有哪两个世界是完全相同的，正如你们人类说的——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规则的不同，自然会造就不同的物种。”
红发青年思考了一下，没有说话。
“哦，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变成你的样子……”灰白色的无脸人说，“这里是精神的世界，和你们那个借助光线来看清事物的现实是完全不同的。人类的灵魂太过弱小，因此在这里人类就好比是没有眼睛的生物，不可能看透精神的本质。”
“换句话来说，我们在人类的眼中是‘完全未知’。出于某些复杂的原因，他们所看到的我们就是他们潜意识深处的写照。”
“但是你不同……”无脸人接着说，“你的潜意识中，或者说你的灵魂深处充斥着矛盾。”
“这样的人，他所看到的我们，是无相的……”
这么说着，这个无脸的人又在青年的脑海中模拟出人类的笑声。
“我是你们所认为的崩坏的神明，也是……虚数之树的仆从，是虚数之树规则的捍卫者。”
东方羽年并没有对这些事情有任何惊讶——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设想过了，只不过今天得到了确认。
“据说奥托.阿波卡利斯见到神明时，神明没有直接答复他的问题，而是选择在他眼前自杀。我想这个行为，应该就是神明的答复……”
东方羽年接着说道：“那么，为什么神明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结果，而是要用这种方式呢？”
无脸的人形从他身边走过。
“唉……这种时候你们人类应该会唉声叹气。异世界的来客，我们这种东西就好比是一本书里面的角色，而虚数之树就是书的作者。”
“角色永远只能按照作者所书写的内容去活动……只有在作者没有涉及到的方面，角色才能拥有自由发展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处在虚数之树的控制下。奥托.阿波卡利斯——他面对的那个我的同胞也是如此。”
东方羽年皱了皱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奥托面对的神明，他的那些行为都是虚数之树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但这时无脸的人却摇了摇头。
“不全是……异世界的来客，你们讨厌谜语人，我们同样也是。若非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透露信息，我们绝不会如此……”它回答，“虚数之树的规则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某些细枝末节上，它依旧存在着漏洞。”
“负责你们那个世界的仆从，它用这种方式，恐怕是为了在避开树的检测的同时，向那个奥托透露某些东西。在树的规则中，我们是不允许向文明透露任何信息的。”
东方羽年“哦”了一声，随即接着问：“所以你为什么能在这里和我说话，这是虚数之树设计好的？”
人形又摇了摇头，回答：“我说过，只有在作者没有涉及到的方面，角色才拥有自由发展的可能……而你，就是规则的漏洞所在。”
“因为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吗？”东方羽年问他。
“不，你根本不属于虚数之树。”
“什么意思？”青年一惊。
“你不是虚数之树上的人……至于你到底是什么底细，我们也不清楚。但你的身上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也正是它使得树无法探查到你的底细……换句话来说，树对你也是一无所知。”
东方羽年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了这么多，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
“你那个世界的仆从，我从你的记忆中能发现，出于某些原因它似乎被屏蔽了——所以它无法和你交谈。”
无脸人说完，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白色的天幕霎那间化作星穹，地面也成为无边际的虚空。
“这是……什么东西？”东方羽年问道。
“这个世界的起点。准确来说，是这次循环开始的时候。”
红头发的青年人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依旧一头雾水。
“你应该要知道，其实真正的神明，并不是我们……我们只是神明的造物。真正意义上崩坏的神明，应该是虚数之树。而我们，实质上不比人类自由多少……”
“就好像是一台被设定了每次重启都会删除上一次记录的电脑，我不会记得任何与之前的循环有关的信息。”
“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一次循环的事情……或许，它们能对你有所帮助。”
红发青年陷入沉思……他闭上眼，又叹叹气。
“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因为我想解脱，从无穷尽的死循环中解脱……”
“怎么样才能让你解脱？”
无脸的人抬起头，看着远方即将诞生的恒星。
“杀死虚数之树的代行者——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终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