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吉和玲回到了村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村长和村民们。
“苇名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做自己人!”村长愤然地说道:“既然他们容不下我们,这苇名不待也罢!”
“惠子!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一个男性村民举起手中的长矛说道:“我们和他们拼了!惠子现在应该还在地牢里!”
“对的,我家的勇太应该也还在地牢!”另一个女性村民也哭哭啼啼地说道:“村长你不能抛弃他们不管呀!”
村民们举起武器纷纷起哄,村长只能无奈地对玲说道:“玲,你是从地牢里逃出来的,你有看见我们村里的那几个人么?”
“我被关在地牢的入口处……”想起这几天在地牢的经历玲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经常听见地牢里传出哀嚎,其中有一个声音,好像就是惠子的!”
“那还等什么?”惠子的丈夫激动地说道:“我们现在赶紧去地牢把人救出来吧!”
“正吉。”村长对正吉说道:“你来带路吧!”
“可是……”正吉此时想起了不死兵卫的嘱托和那个发狂的红眼虎道犹豫了起来。
“正吉你在想什么呢?”惠子的丈夫大声说道:“你姐姐是救出来了,我妻子还在地牢里呢!你不是说离村子不是很远么?快点带路!”
于是正吉只好带着拿起武器的众村民往地牢的方向赶去。
就在快要赶到地牢的时候,众村民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烟火味。
“不死兵卫先生你一定不要出事呀!”玲担心地说道,因为父母的早早离去,不死兵卫和姐弟这几天的相处,也让玲回忆起父亲的感觉。
众人来到了地牢门口,发现地牢里面冒着熊熊烈火和浓浓火烟。
“惠子!”惠子的丈夫激动地想冲进地牢却被村民拦住了。
这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个身影慢慢地从火光中走了出来,仿佛一只从地狱走出的恶鬼。这个身影被火光烧得衣不遮体破破烂烂地,手臂上全是烧伤的痕迹,脸也被烟熏得漆黑一片。村民们警惕得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正吉知道不死兵卫的能力,他猜测眼前的身影应该就是不死兵卫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死兵卫先生么?”
“正是在下。”不死兵卫走出了烟雾,他烧焦的手臂在一片血气中恢复了原样。虽然火焰并不能夺去自己的性命,但带来的疼痛却是无可避免的。不死兵卫也想死在火海之中,但他发现火海只能给自己带来疼痛不能给自己带来解脱,于是只好走出了火海。
“您能没事真是太好了!”玲对不死兵卫说道。
“不死兵卫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向不死兵卫问道:“我们村里那些被关在地牢里的村民呢?”
“那个该死的道顺放火烧了地牢。”不死兵卫回答道:“那些村民早就被道顺改造成了红眼,红眼虽然有顽强的生命力但却怕火,他们都已经葬身在这火海里了!”
“惠子……”惠子的丈夫这时激动地向不死兵卫问道:“你有看见我的妻子么?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戴着红色蝴蝶结的……”
“抱歉!我救不了她,只能替她了解了痛苦……”不死兵卫拿出了掌心里一直握着的那个红色蝴蝶结说道:“你就是田吉吧。她希望你能带着她的希望幸福地活下去。”
原来被不死兵卫化作厉鬼斩杀的那个红眼妇女就是惠子,惠子在濒死之际恢复了一丝神智,并且嘴里一直嘀咕着田吉的名字,直到失去了最后一口气息。于是不死兵卫拿下了惠子头上的蝴蝶结,把它交给了这个可怜姑娘死前还挂念着的人。
“不……惠子……不会的……”田子伸出颤抖的手接住了蝴蝶结,在意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勇太呀!”勇太的妻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瞬间失去家人的村民都哭了起来,众人陷入了悲伤愤怒的气氛之中。
“一定要为死去的村里人报仇!我们跟他们拼了!”众村民举起武器准备对苇名的军队发起进攻。
“复仇毫无意义,只是徒增死亡罢了!”不死兵卫说道。
“我们不可能是苇名军队的对手!大家一定要冷静呀!”村长和冷静的村民纷纷拦住了失去家人的愤怒村民。
“不死兵卫阁下!”田吉扑通一下跪在了不死兵卫面前:“您有不死之身这么强大的力量,请你带领我们替死去的村民复仇吧!”
于是失去家人的村民也纷纷跪在了不死兵卫的面前,请求他帮忙复仇。
“我说过复仇毫无意义,而且二十年前我就已经败给了苇名一心,就算拥有不死之身我也胜不了他,带领你们复仇只会让你们全部死在苇名的刀枪之下罢了!”不死兵卫对跪下的村民说道:“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是离开苇名,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地活下去吧!”
众村民无奈只好回到了村子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搬离苇名地区。
玲重新为不死兵卫准备好了一身衣服,正吉收拾好东西以后对不死兵卫问道:“不死兵卫先生,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抱歉,我得留在苇名,不能陪你们一起走。”不死兵卫回答道。
听到不死兵卫的回答,姐弟俩都楞了一会,玲问道:“为什么呢?不死兵卫先生。”
“我的存在会给你们带来危险和祸端,那些痴迷于不死之力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家伙,我不能连累了你们。”不死兵卫解释道:“我有必须要留在苇名的理由。因为我要解除自己的这个不死的诅咒,听说苇名的仙峰寺有一把可以斩断不死的刀,我必须要去一趟仙峰寺。”
“为什么一定要解除不死的诅咒呢?”正吉说道:“不死兵卫先生,和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死本身就是一个扭曲因果的存在,而作为一个武士,我早就应该死在了二十年前的战场上。”不死兵卫说道:“而且我体内的不死之虫一直在吞噬我的肉体和意识,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不死怪物。如果那个时候你们在我身边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所以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解脱,而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姐弟俩劝不动不死兵卫,只好依依不舍地和不死兵卫道了别。
看见姐弟俩和众村民离开的身影,不死兵卫又独自孤独地走上了寻找救赎的道路。他费劲千辛万苦来到了仙峰寺,仙峰寺的和尚却欺骗他说不死斩早就下落不明了。不死兵卫只好失落地离开了仙峰寺,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破庙。这个破庙里只有一个断了一只手的佛雕师,不死兵卫隐约看见了这个佛雕师身上杀戮的修罗气息。
不死兵卫明白,这个与世隔绝的破旧寺庙正适合容纳像他这样的人。
于是不死兵卫对佛雕师说道:“在下无处可去,想借此寺的一隅暂且歇身。”
“想留下就留下吧!”佛雕师对不死兵卫说道:“栖身之处罢了!我借你便是。”
于是不死兵卫留在了这个寺院,为了报答佛雕师收留之恩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不死兵卫经常会上山砍柴,一部分木材用来给佛雕师雕刻,一部分用来生火。挥刀能够让人忘掉忧愁,挥舞手中的断刀砍柴也是一种消遣的方式。
后来,在一次砍柴的过程中,不死兵卫发现了掉落山崖的狼,并且把他带回了寺院。
不死兵卫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狼说道:“挥刀能够让人忘掉忧愁!狼阁下,请和我进行最后一次的比试,这一次我希望你能用那一把不死斩,在挥刀的快意之中,替我接触这痛苦的不死诅咒!”
狼也将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点了点头。
于是,几人来到了寺院外面的一块空地,狼和不死兵卫两人对峙着,佛雕师和永真站在旁边观战。
“狼阁下,你是一名忍者。”不死兵卫对狼说道:“不必拘束于武士之间的刀剑对决,请使出你忍义手的所有手段,佛雕师老爷子一直期待着你忍义手的精彩表现呢!”
“我知道的。”狼回答道,话虽如此,但狼敬重不死兵卫是一个合格的武士,所以并不打算过度使用忍者和忍义手的招式。
“来吧!”不死兵卫拔出了那把断剑,这是他最后一次挥刀而战,必须要战个痛快。
狼也拔出了背上的不死斩,这把剑上缠绕着红色的死亡气息。
铛铛铛……铛铛铛铛……
两人刀剑相碰,铁器相撞的清脆响声覆盖了整个寺院。
单论剑法,狼和不死兵卫平均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狼阁下。”不死兵卫说道:“如果不使用忍者的手段的话,恐怕你是不能替我解除这个不死之身的诅咒的。”
听到这里,狼也不再犹豫了起来,配合着忍义手的招式重新和不死兵卫战到了一块。
这时佛雕师笑了起来:“这只忍义手果然很适合他!”
狼瞬间占了上分,不死兵卫夸赞道:“真是痛快!狼阁下,你的身手比上次更加厉害了!”
铛铛铛……铛铛铛……
又是数个回合的交手,狼终于抓住了不死兵卫的破绽,用不死斩一剑刺穿了不死兵卫的心脏。
这一剑确实很疼,但不死兵卫却很开心:“终于可以走了,未能追随主君赴死的遗憾,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狼拔出了刺入不死兵卫心脏的不死斩,不死兵卫手中的断剑掉落在了地上,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说道:“果然是能斩断不死的不死斩,永别了……”
于是,不死兵卫的肉体化为了一团血气,融入了这竹林之中。在挥刀的快感中死去,对于不死兵卫来说并没有任何的遗憾。
三人收起了不死兵卫的断剑,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这个不死的武士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