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话 曾经

作者:君不朽 更新时间:2015/6/2 2:55:24 字数:2709

“有一天,你闭上了眼,墓碑上刻着谁的名字”。因为太黑,意识忘却了时间,便想起自己读过的一本书中的句子。似乎很悲伤的样子,却又有点不近人情的叙述意味。

无法言语的浓稠,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一个沼泽里,慢慢沉沦,看不到一点的曙光。

蓦然魂归,睁开眼看到了那双充满担忧的熟悉双眸。他叫辰南,那个昏睡前让自己忍不住流泪的男孩。

“好点了吗?”看着唯留出一双眼睛的乔依依愣愣地望着自己,辰南也说不出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难过有之,疼惜有之,但流露在脸上的却只能是一个和煦的笑。

半天才晃过神来的乔依依似是才听清辰南的声音,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不知不觉眼眸又有点红润,但还是忍住了没哭出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坚强的乔依依不见了,如今看到他的脸就有种失去的痛苦感,想抑制都难以抑制住,仿佛毒药上了瘾。

“没事的,医生向我保证过的,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就可以出院了,安心养伤,大家都在陪着你。”从乔依依眼眶红润的那一刹开始,辰南就已看了个清楚,感觉心中一痛之余,他连忙说出了安慰的话语,让了让身子,将自己身后的一众人都展现在乔依依的眼前。

聚集在整个病房的人不算少,但也不算很多,图琪、端木若颜、莫红欢、季雪、韩小雅,洛利高中的几个熟人尽数聚集在了这里。

病房内虽然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但是众人都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愿让乔依依察觉到不好的悲观情绪。说来也并没有什么好悲观的,只不过是乔依依受了点伤,要疗养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便又能恢复如初,众人都这么想着。

“好了,看望的也够久了,我看依依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大家都各忙各的吧。”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的辰南调和着说道,朝众人哈哈笑了一下。

“那么我们就先出去了。”发话的是莫红欢,随着她的首个朝着乔依依颔首示意离去,其余人也相继走出了病房,之前还显得有点热闹的病房顿时冷清了很多。

“大家都是关心你,在你进行医疗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在外守候了很久。”辰南端了一条凳子坐到乔依依的身边解释道。

说完这番话,辰南顺手拿过小桌上的苹果,用小刀开始削了起来。

“我不吃,”乔依依并没看着辰南,而是若无感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辰南并没停下手中的刀子,而是继续削,很快便将一个完整的苹果给剔除干净。将手中的苹果放在一块干净的纸帕上,他起身用一个杯子斟了半杯不热不冷的开水递到了乔依依的面前。

“我不渴,”仍旧没有什么感情的波伏。

“乔依依,”辰南思量半响,还是打算进行一下劝解,“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吃不喝,损害的只会是你的身体,你”

“不用你管。”几乎没经过大脑,乔依依便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是个什么感受,如果说若无其事,那也太圣人了点,辰南终究是人,多少还是对这句话感到一点寒心,尽管乔依依目前的这种心理状况能够理解。

虽说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还是懂的什么时候应该控制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的辰南将杯子的边沿触碰到了乔依依的嘴唇上,看似有点强硬,可是力道完全控制住,仅仅是沾着而已。

“喝一点吧,没有哪个病人在醒来以后是不想喝水的。”辰南语气尽量温柔地说道。

然而乔依依并不领情,而是稍微挪了挪脑袋,将嘴唇远离了那杯开水。

“好,有什么需要么,告诉我,我帮你做好。”辰南只能无奈作罢,病人最大,这是他唯一能告诉自己的。

“换琪琪来照顾我。”乔依依毫不犹豫地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紧盯着乔依依看着的辰南最终选择妥协,“好。”显然此时的乔依依并不正常,至少在他看来仿佛变了个人,与昔日相识的那个乔依依很不同,甚至从醒来到现在,看他的次数都有限得很。

刚走出几步的辰南还是有点不甘心,转过身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了乔依依有那么一瞬间在凝望他的背影,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再望去之时,那女孩只不过是望着窗外罢了。

“喂,”一声不讲道理的吆喝,反倒引起了乔依依的注意。

难道对于病人,不应该是和声和气的么,为什么要对我大呼小叫。带着这种念头的乔依依略感讶异地望着看似有点愠怒的辰南。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严肃劲,最终还是松懈了下来,“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跟我讲清楚,别太委屈自己。”软声软气说了这番话,辰南转身再次离去。

“慢着。”

“啥?”

“你个混蛋。”

莫名其妙地被骂了混蛋的辰南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乔依依下一句话便将他给赶出了病房,“滚!”

走出病房的辰南轻轻合上了门,在外等待的众人纷纷上前询问:“怎么样?”

“情绪有点不稳定,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情况,不过,”他随机看着图琪,“她点名要你去照顾她。”

除了被点名的图琪之外,其他人都有点吃惊。

“那我进去了,”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的图琪走进了病房,合上了门。

最先映入图琪眼帘的不是那被削干净了果皮的苹果,而是乔依依半躺着身子仰卧而起的伸手而招。

两人仅仅是通过短暂的眼神交视,图琪便懂得了乔依依想要什么。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走到了乔依依的身前,伸开双手,如往常入眠前搂着自己从未曾舍弃掉的布娃娃一般,将乔依依的整个脑袋埋入了自己的胸膛。泪水好像止不住的洪水般泛滥而起。

“哭出来就好。”难得的,图琪笑了起来,为好朋友的放下而开心。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单单有亲人,我们还有朋友,有时候甚至从亲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可以从朋友身上得到。从未有过那么一刻,图琪的怀抱让乔依依感到如此的安全且广阔,仿佛包容了她所有的委屈与不安。

也不知哭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小时,或许也就几分钟而已,但的确将心中那藏着许久的委屈给释放了。哭完之后,我便还是我。

图琪捧起乔依依的脸,在其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附耳说道:“好受了很多吧。”

“嗯,”乔依依点了点头,又被勾起莫名感伤,再次紧搂住琪琪的小腰,将头埋进胸脯里。

曾经,我与你每天放学回家,一男一女,一左一右。谈着那些不知是无聊还是不无聊的话题,找着看似好笑实则不好笑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恍若青春。

曾经,有个男孩冷酷不羁,后来才发现原来竟是那么无赖欠揍的一个人,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慨。漫漫夕阳,度过余辉,影子重叠,你唤我什么呢?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曾经......以为能够走到一起的人儿不一定会走到一起,因为从来都是你认为的未来,它独属于你的美好幻想,存于以后,夭于现今,过去只不过是一场回忆。

“辰南,我不喜欢你了哦,只是曾经喜欢。”有些话未曾想过告诉他,只为说给自己听。

虽然强忍着,可是还是想哭,甚至最终都身不由己地哭了出来,那痛撕裂着五脏六腑,愈想愈伤,这是怎么了呢?

呜~~~~呜~~~~哇~~~~

图琪抚摸着乔依依的头,仍由她发泄着,或许是她青春中仅有的一次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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