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我对面龇牙咧嘴的阿提拉和用手抚摸着他头的李克，我还在好奇面前这个李克到底是不是他匈奴人的单于阿塔里克。这李克分明就是一副汉人的模样，哪有那些西匈奴人的样貌。
“方将军，其实在下并不是那匈奴单于。”李克慢悠悠地说道：“在下真的是云中郡的商人，只不过因为家族内经常向西域走动，所以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不少匈奴人。”
“你不是，我也不是，难不成....”我话说道一半，脑子里觉得我想说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在场就我们四个人，阿提拉实在不知道我在场的情况下喊出单于这个称呼的，那么李克不是的话，那就只有那个年不满二十岁的少女了。
“正是如此。”李克拍手说道：“方将军不妨仔细想一想，一向与汉人相安无事的东匈奴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受到数量少于他们的西匈奴人威胁便叛乱了呢？”被李克这么一提醒，我发现我之前的思考范围都停留在张二仲的描述之中：而我之所以相信张二仲所说的那些事情，是因为他那日的种种表现让我觉得他这人是一个很不错的狗腿子。
“李兄的意思...这次叛乱的幕后黑手是那群东匈奴人吗？”我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西匈奴人只是来寻求庇护，反被那些东匈奴人利用了？”
“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李克示意我认真听他讲述后面的事情，于是我坐近了一些，听他述说。
事情的起因是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西匈奴人和西边的哥德人一起反抗西方最大的国家罗马帝国；然而匈奴人的首领阿塔里克单于却因为哥德人的背叛死于罗马军团的包围之中。失去了强大领袖的匈奴人分裂成两派，一部分人选择拥立阿塔里克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这个被称为玲的少女为新的单于，踏上了回到故乡的路程。
回到故乡是一年前的时候，也就是晋国一分为二的那段时期。这期间西匈奴人主要活动在漠北的草原之中，并没有同东匈奴人接触。这个情况直到一次偶然中，东匈奴的首领刘渊来到草原上遇到了正在放牧的西匈奴人，于是刘渊便邀请玲到陈邑去拜见幽云郡新的统治者楚王熊魁。可是这一去，半年后回来的只有刘渊和他的随从。
刘渊声称楚王熊魁强占了西匈奴人的领袖，而且不愿意给西匈奴人提供庇护和帮助，还要派大军消灭他们这群外来人。在刘渊的煽动下，西匈奴人便与东匈奴人联合南下，开始劫掠。至于阿提拉这小子会在这里，是因为他在去找战友的时候遇到了李克。
“我不明白。”我摇头说道：“李兄为什么会和这位单于在一起呢？”
“这个嘛...”李克挠头说道：“在下四个月前在子央府的奴隶市场闲逛的时候，看到这姑娘面容姣好，一时间起了点色心便把这姑娘买了下来。可买下来了才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李兄送佛送到西，不如就把这单于送回去吧。”我拍了拍李克的肩膀说道：“相信单于大人回去了，这叛乱处理起来也就轻松很多。到时候李兄就是大功一件啊。”
我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一旁的阿提拉听不懂我和李克在说什么，但是他能从我俩的神色中看出点端倪。其实我对匈奴语了解的不多，但是单于我还是听得懂的，毕竟当初是抱着抓阿塔里克的态度去学的匈奴语。
“你俩商量完了吗？”许久不开口的玲突然说道：“我回去了这阻止不了这场战争的。”
“哈！单于大人您会汉语啊？”我被玲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会汉语，那岂不是表示我刚才和李克的讨价还价全被她听到了？我又看了看李克的表情，只见李克也是一脸震惊。
“父亲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到故土，但是回来就要和你们汉人打交道，我们家族世代都会学汉话，为的就是这一天。”
“辛苦辛苦。”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既然中间误会这么大？那么能不能请单于大人告诉在下，刘渊到底做了什么？”玲看了看我，又和阿提拉嘀嘀咕咕了好一伙，随后便向我道出了她所经历的事情。
同刘渊一同南下之后，刘渊建议借道郑国，这样便可以省下十日左右的路程。结果到了郑国南部的时候却被卷入到楚军与郑军战争中，混乱中刘渊不知所踪只留下了她和几个随从。万般无奈下只好选择返回漠北，可在半路又稀里糊涂的落到了人贩子手中；后面的事情就和李克说的差不多。
“如果二位所言属实，那么这次的账就要算在那些东匈奴人的头上了。”我摊手说道：“可是如果大王决定收拾这帮东匈奴人，单于你也没啥好处啊。”我这么说是因为既然这群内迁了几百年的东匈奴人都会造反搞事情，那么这些西匈奴人也实在信不过。
“无妨，只要我和我的族人能在漠北有一片牧场就足够了。”玲刚说完，李克又插嘴说道：“最好边境在开放一处关口通商。”被李克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人真不愧是个商人，利字当头。
“商人，伤人啊！”我感叹了一句，而李克没有听出来我话中的意思，以为我在说他实在。
“对了，那刘渊有什么特征吗？长什么样子？”既然这刘渊幕后搞事情的人，那我也要了解一下这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个高，三十左右...”玲仔细回忆刘渊的外貌，但是她描述的刘渊却像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在说了好几个普通的特征之后，玲拍手说道：“刘渊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特别像你们汉人说的狗腿子。”
“哈？”听到玲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张二仲也是个高，三十左右，特别的狗腿子。可是我又把玲说的那些和张二仲说的联系了起来，发现他们说的完全是相反的内容，而还有一个地方让我很奇怪，那就是张二仲知道的事情似乎有点多。
“那就劳烦玲姑娘先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吧。”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先弄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西匈奴的单于，如果她是，那就可以推断出她说的真实性更高。玲犹豫了一下，伸手从胸口掏出一个刻有狼头的银戒指。
“将军应该听说过象征单于身份的这枚戒指吧？”玲将戒指递给我，但是我脑子却还在想她把这么一个玩意藏在胸口不会觉得隔的疼吗？
“听说过，但是这是第一次见。”我将戒指交还给玲，托腮思考着目前得到的情报。假如张二仲就是刘渊的话，那他玩的这一手就真的有点可怕。从楚军北上开始他就在预谋怎么一举吞并幽云郡，而和我相遇也是算计好的话，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带着那些所谓投降的匈奴人进城然后一举拿下子央府。
“将军？”见我不说话，李克喊了我一声。
“哦？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我回神说道：“这刘渊算计的有些狠，可惜他没有算到我会遇到你们。”
“将军什么意思？”李克有些不解，在他的理解里面我和他要做的只是把这玲送回她的牙帐，然后赶紧平息这次叛乱领个赏钱。
“李兄啊，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在你面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做一笔生意？”我坏笑的看着李克，而李克听到我说生意，双眼发光。于是我跟他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起初李克听到内容的时候是十分抗拒，但是当我许诺他如果帮我那么可以得到在楚国各郡自由行商的许可之后，李克沉默了。
自由行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李克不用再被地域所限制，可以自由的将楚国各地的东西贩卖，就像可以把西关的红木卖到幽云来，这中间能省去不少麻烦和费用。
“好的，方将军既然都出了这么大价钱，那么在下怎么好拒绝。”李克握着我的手说道：“两日之内，在下定会做完这比生意。”
“那就等李兄的好消息了。”我笑着说道：“至于玲姑娘和阿提拉这小子，就跟我回子央府吧。”
“为什么？”面对玲的提问，我告诉她我可以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而玲听到报仇二字，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跟我一起回子央府。就这样，在短暂休息之后，李克独自一人骑马向北，而我带着玲和阿提拉往子央府赶去。
P.S：原神开了，所以就去体验了两天。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