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放下了“两年工作,十八退休”的豪言壮语,但实质上的进展却微乎其微。倒不如说,卡尔直接跳过了“两年工作”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兴许是因为卡尔态度的转变而使灵魂和肉体进一步融合,现如今卡尔已经能勉强认得一些简单的字了,不过记忆倒是丝毫没有想起,这有些可以。不过,单就是如此也足以令卡尔精神振奋——因为有了此等底气,卡尔能够逐渐掌握身份直到完全融入于社会——可是赫莉的勤恳却令他有些无事可干,进而过度地滋长卡尔着的惰性,。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卡尔俨然忘了先前自己拒绝的态度是多么的强硬,又是怎样在自己的心里反复强调什么“不能被资本主义的腐朽所污染革命者的纯洁灵魂!”、“万恶的资本主义只会压榨劳动人民的价值,是不可救药的恶魔!”诸如此类有着坚定革命信仰的话来,言辞又是如何如何的铿锵有力。简而言之……
懒惰是原罪!
就拿每日晨起举例,卡尔才是迷迷糊糊地睡醒,便被赫莉精心照顾起洗漱穿衣来,动作麻利得就像家规严苛的老佣一般。关于这一点,卡尔猜测这大概是长老们组织教育的结果,同时也感慨赫莉那惊人的学习天赋。
不过话说回来,卡尔还是有上进心的。就拿前世关于高考的各种口号来打比方,虽然形式各有不同,但千言万语都差不多一个意思,都是为“将来着想”,有种把时间当类比金钱进行一场投资的意思。关于这一说法,卡尔还是比较认可的,不然也不会说出“两年工作”的话来。
且说,卡尔到底是觉得以村落作为格局,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还是太过渺小了!
不过,卡尔也没有因为它的渺小而就忽视于它。不论如何,卢兰卡这一临水村落都是卡尔的再生之地,有救命之恩,哪怕抛去这一点,卡尔又从哪里去再寻一个原始跳板呢!?
就如同科班升职需要绩效考评一般,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来,别人想给你一个往上爬的机会也找不到啊?这么想来,卡尔便觉得自己又有了奋发的动力,思绪也逐渐活络开来。
然而,于脑中大致生出一个卢兰卡村落的地图后,卡尔又忽然觉得自己所能做到的其实并没有多少,并且为自己所选的专业而懊悔。这个村落虽然贫穷,但那是建立在半成赋税以及卡尔现代人的视角上来看的,其实真正食不果腹的其实并不算多,该有的设施倒也齐全,而卡尔本身又不是理工科出身的,想要寻个改进的地方也寻不得……
就在卡尔坐于窗旁冥思苦想之际,原本在屋外扫院子的赫莉突然朝着卡尔询问了起来。
“神官大人,卢卡大长老派人送了些鱼来,要收下吗?”
也不知怎么的,或许卡尔的“唐僧血”真的那么有效吧,总之那位老得不像话的卢卡大长老竟又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听说前几日还能吃肉了。不过暂且不提这事。且说,如此一句本该是极为简单的日常对话,此刻对于卡尔却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然而可惜的是,一时间卡尔却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线索到底出在何处。苦思无果后,在赫莉又一次询问下,卡尔只得直言道:
“送到我房间来!”
赫莉应了一声,如言照做。马上,一桶肥美的白鳞鱼儿便被提进了房来。是活的。
心急之余,卡尔倒是不避它们是如何的生机非凡,竟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洁癖,直接拎出一条来,任那水珠飞溅到身上将自己所珍惜的白袍沾湿也在所不惜。
不过,令卡尔大失所望,便是任他怎样得细心观察,把其中有意无意的蛛丝马迹逐一对比审查,也只觉得它们除了个头比较肥硕以外愣是一点特异之处也没有。既不会喷火,也不会吐水,就像之前吃的那些草鱼一样,只是一块粘板上的肉罢了!
嗯……?等等。
卡尔忽然感觉抓住了什么似的,开始反复品查起自己在心中所想的话来。直到回想“既不会喷火,也不会吐水”一句才觉得怪异。可这怪异之处又在何处呢?
鱼不会喷火也不会吐水这本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难道……不,这当然不正常!不会这种事情反而才是奇怪吧!
因为——这可是连神都是真实存在的异世界啊!如果连魔兽什么的都没有,不免太过离奇了吗!?
猛然惊觉的卡尔只觉得豁然开朗。直言感慨:
“我竟被一直以来的生活所欺骗,连真正应该发觉的异常也丝毫没有注意!”
卡尔不禁回想起那日追着君子兰一路狂奔的巨大老鼠。也许正因为它的出现与死亡来的太过短暂了吧,因而让卡尔产生了“它不过是长得块头大了些罢了”的错觉。可是再大的老鼠,还能追着自己的天敌不成?!
去水多时的白鳞肥鱼终于停止了挣扎,在微微扑腾了几下后最终死去。
望着还捏着鱼头却已然陷入呆滞的自家主人,出于尊卑有别的阶级观念,赫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寄希望于跟卡尔关系比较亲密的宠物来,便朝着在一旁窗下睡着懒觉的君子兰小声求救。
似乎感受到了赫莉的视线,然而,很明显,完全没有将赫莉跟自己摆在同一地位的君子兰根本就没有理她的打算,只是扫了扫尾巴表示不耐。
这是……不用担心的意思吗?
见猫猫大人那连理都不想理的无所谓态度,尚对这对主仆了解不深的赫莉如此天真的理解着,殊不知这在建瓯时候君子兰懒得动弹而已!
不过也幸好赫莉没有轻举妄动,让卡尔有足够的时间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将事情的逻辑理清。
只见卡尔的双瞳蓦地回来了焦距,随即便把那白鳞肥鱼丢进桶中,只道是“今晚就吃那条!”后,便快速撸了撸猫背将它叫起,待自家猫猫不满地朝着卡尔叫唤起来,才放心地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一侧是仓库的所在,虽然偏僻,但仍算是神居的建筑之一,受女神威光的庇护。而村落所上交的赋税大多存放其中。必须一提的是,在生产力较低下的时代,货物作为赋税是比较常见的,甚至其中有些比货币更受统治阶级的喜爱。原先卡尔是不懂这些的,直到刚来卢兰卡村修养没几日便要主持有关收税的工作才逐渐明白。而正因为这一段经历,卡尔对身居的仓库有一定的掌握。
没错,卡尔这一次来后院,所为之事就是来寻一件值得出手的礼物。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空手而去,实在显得太过失礼了,而偏偏对象又是除自己之外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就更不能有所不敬了。
可是,别看仓库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其实都是些农货,因而能够选择的倒也不多。而且村子就这般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拿别人的东西再去送人总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卡尔所选择的倒是“前人”未来得及带走的稀罕货——四个不大不小的金属球。
卡尔也不清楚上一任驻村的神官在接到调任后是怎样的欣喜若狂,竟连自己的财货也来不及带便出发了。不过,卡尔却因此得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遗产”,至少冬日出门的旧衣是算在内的。于心中默念着对前任的感激,卡尔又吩咐了赫莉看家后便朝村中的铁匠铺走去。
村里的铁匠上下统共有三代人,在先前的“圣人事件”中,卡尔倒是见过他们一面。老铁匠好像是因为眼神不好的问题,便把掌家的锤子传给了自己只有二十出头的儿子,对此,村里人大多都感到很是惋惜。
见到卡尔的到来,年轻的铁匠表示出非常的热情,拍着胸脯表示想要样什么的工具都包在他身上。可是,当卡尔拿出自己兜里的四个金属球说是要在上面雕刻图案的时候却如卡了壳般闭口不语。
“哎?做不到的吗?”
总算理解了现状的卡尔语气当中是说不尽的出乎意料。
不仅先是实物在手——就是这四个圆润非凡的金属球——,更是卡尔转变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态度后,便无法再以古代的工业水平来评判这里了。
毕竟那些什么小说,什么游戏里,那些个斩龙杀神的神兵利器不也是由铁匠们一锤子一锤子地给给敲出来的吗?既然如此,那往铜球上做些什么手脚,自然不在话下吧!?
可是,现实却给予了卡尔致命的一击,彻底将他从暴走的幻想中拖了回来。
失望之余,可转念一想,卡尔便觉得应是自己有所误判。毕竟,依照整一个村里竟只有神居中才有文字,甚至连“圣经”副本都不曾有卖的情况来看,教会对于基层的知识控制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不由得拿前世所听闻的元朝作为对比,那可是连菜刀都不可以私人拥有的时代,可即便如此对比此世而言还是万不能及……兴许……
在教会看来,底层的人民根本就不跟他们是一同一种类的生物?
脑中突然爆出的想法着实将卡尔吓了一跳,背后也是渗出涔涔冷汗。可还不及他多想,一个浑厚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中将他从这一恐怖的念头中惊醒。
“神官大人,这一件事就交给老夫如何?”
卡尔定眼一看,发现竟是一放手打铁多年的老铁匠霍恩。
“你的眼睛治好了?”
卡尔禁不住撇了撇嘴,忍不住问道。
——————
ps:大纲推倒重来,之前写的全部作废……这可太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