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这些大概是人生当中最好的几件事了。”
乡村泥泞的土路上,黑与白的少女相对着,坐在拖拉机的后边,时不时轻嗅着周围的稻谷气味。
“没有一个叫做和好如初的?”
莲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初?如初多难啊——只要每个人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如初也无所谓啦。”
祭礼抚了抚袖子,把雪白的小腿放在了莲的腰侧,像一只大猫一样蹭了蹭。
“别想八重啦,我都要嫉妒了。”
如果八重泉下有知,会不会因为两个美少女对他念念不忘而感慨呢?还是说,会带着苦笑在阎王面前谈起这件事呢?
“才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还是第一次导致某人死亡吧。”
“没什么奇怪的啦……他确实想死,而且他的两个女儿其实也不太在乎他的死,所以对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八重去死,就这样而已。”
祭礼将隔音的屏障打开,以防前面的司机听到两人的对话。
“顺带一提,虽然竹那孩子确实知道他爸的重要性,但却只是从理性角度,感性方面,只是被她老师几句话就会骗走了吧,青春期的少女嘛,总是很容易被人拐跑的。”
谁不喜欢有一个白马王子将自己带出城堡呢?——祭礼笑着补充到。
“那罄……”
莲好似有些不敢相信,从小到大的父女居然感情如此淡薄。
“罄啊……她本人的人格比较固执吧,毕竟从小就要成为一个残疾人的姐姐,将自己伪装得强大一些也不奇怪——这种人往往很难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但有一说一,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她们自己的眼界就足够使用了的原因。”
因为罄过于在乎自己和妹妹了,对父亲的优先度就自然地降下去了,这不一定是因为对父亲不在乎……相反,就之前那个雷普的梦来说,他在罄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那种吧,只是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欺瞒是必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必须要在罄注意到自己心中父亲的重要性之前,解决所有的事情,毕竟,即使罄得知了梦与预知的未来的差别,也仅仅只是徒增纠结而已,实际上没有改变些什么情况。
“这就是她的能力的来历吗?”
“预知未来嘛,但却是‘可以改变的未来’,没有获得‘无法改变的预知未来’,说明她也不算无药可救,说不定终有一天她也会能够从别人的角度看到未来吧。”
“……她们之后,会怎么样呢?”
——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莲略显不安地问。
“有八重的朋友在,遗产交接之类总是不会太麻烦的——比起她们来,我们可是被全城通缉了啊。”
祭礼深感麻烦地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文件上面虽然没有照片,但却详细地描述了莲的长相,以及其身穿的,奇特的黑色改装道袍。
“A级通缉犯,‘催眠师’啊——我们的通缉犯小姐对这个好像黄油主角的称号有什么想说的吗?”
“穿着道袍却叫做催眠师,未免也太过于扯淡了吧,不如说叫做忏悔师都好啊。”
莲对这个通缉令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地说着。
——她也确实有资本不在意,即使没有神也一样。
“‘一边否认着对方的罪过,一边让对方因为道德感的冲击而自杀’——我们一下就从都市传说变成了罪犯唉,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
祭礼一边对着阳光一边说着。
她们现在处在另一个城市的边界——利用空间传送,简单地规避了通缉,到了另一个远离原来城市的地方。
至于坐拖拉机进城……只是正好在路边看到了一位老伯,于是就拜托了一下,借以感受乡土气味而已。
“罪犯嘛,以前在监狱里我见得多了,哪个高智商杀人犯我没聊过。”
莲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黑框眼镜。
“都忘了你是监狱长的女儿了……这么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刚遇见的那段时间吗?”
祭礼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来,看向了高远的天空。
“……那次银行劫案?这么说起来,其实有好多次你都快要死了啊,假如我再聪明一点的话。”
莲眨了眨眼睛,想起了那一个,将两人的命运牢牢地绑在一起的事件。
“我可不会到死的时候都攒着神力不放,毕竟人还是要活命的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死?我也好准备好一起。”
“emmmm——故事讲完了就该死,拖着苟活总是没有啥好处的,二乔就是苟太久了的典范,虽然说我也确实希望他活得很久……”
“好了,jojo梗就到此为止……”
少女的闲谈还在继续,直到她俩发现错过了下拖拉机的时间,鸡飞狗跳了一阵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