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得商量吗——不是我说，阿撒托斯可是相当之强……这可不是在玩梗，如果继续留在宇宙内的话，你肯定会遇上无法规避的悲剧，然后凄惨地死去的。”
“不用再留我了——人终有一死。”
“……有什么理由吗？总感觉你好像有着莫名其妙的急切。”
我将已经到了喉头的“莲”咽了下去——然后，祭礼将理由叙述而出。
“我相信着每个人——我相信着不同于‘坏小孩定律’的另一种可能性。”
坏小孩定律，即“每个人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群体的利益最大化”，是一种鼓励利己主义的利益猜测。
但祭礼相信着，相信着她所见到的一切能够向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前进。
即使死亡无处不在，即使痛苦如影随形，即使救赎如幻梦般不可捉摸。
——神却会是一如往常般可靠的妄想。
“——我懂了”奈亚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但我会尽力试试的。”
幻梦境疯狂地搅动起来。
“看来是没得谈了。”
祭礼耸耸肩，好似早有预料。
无数支离破碎的梦幻像是风暴一般狂舞着，卷积成情感和破碎的幻梦——魅魔，梦魇，居留于此地的种族在神明的暴威下瑟瑟发抖。
“我是谎言的神——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是能够分辨真假的。”
“但我没有说谎。”
祭礼微微皱眉，权能将身体周围的空间安抚下来——但是人类的躯体对于幻梦境的适应不太好，导致这个过程虽然稳定，但是扩张得不太快。
“即使这样你也要保留着人类的身份？——用你那孱弱的五感挑战超过上百种感官的我？”
——神明施展权能，但是任何权能都只能通过神明自身的感官来确认效果……假如说一颗石头成为了神明，如果它没有为自己进化出感官的话，它永远就是一颗石头。
超能力者也不例外——比方说罄的能力是通过幻觉展现的，也是一个道理，约莫是通过睡眠，使特定的腺体分泌出致幻物质，随后在梦中展现未来。
如果把腺体切了罄就会失去能力。
“确实，保留着人类身份的话，会被你拖在这里吧。”
——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十分有限，准确来说，五感所能感知的东西太过有限。
祭礼尽管能够做到“切开宇宙”，但却没法“指定刀刃在超出自己视野后多少米停滞”——前者是单线程的权能指令，但后者却需要额外使用增加五感范围的权能来达成效果。
人的脑子能够负担的线程是有限的——除非超越人类。
“虽然挂个外置思考回路也能破局——但是，我想展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祭礼露出微笑。
“比方说……向你展示人类的可能性。”
语毕，祭礼身边的幻梦境猛然波动起来。
“你做了什么？——我感觉你的存在在幻梦境中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奈亚周围的幻梦境依旧能够大幅地波动，但是祭礼身边却不得存进。
“你刚才说——所有，除了神明以外的东西，都属于阿撒托斯——但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对的。”
“人们——我相信他们的可能性，也并不是一句空谈……他们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将一切成为了可能。”
祭礼身侧打开了一个黑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
“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能够将幻梦境的人拉出去？”
奈亚感到了惊讶——即使是卡特也需要古神的帮助才能从这里出去，但眼前的祭礼……她不是用自己的神权，而是有外力将她拉了出去！
“不需要将我拉出去……你将我拉进幻梦境的手段不过是利用我宗教眩晕的休克——只要我的身体能够‘醒来’，高强度的治疗就能做到将我拉出幻梦境。”
祭礼放声笑了出来——穿过黑洞的底层，她看到了彼岸注视着她的黑色兜帽。
“那是智慧的结晶！是人类医疗资料的凝聚体！是一位前无古人的医生！”
祭礼一跃而入，用手语向着奈亚作了道别。
“奈亚！——人类……可是超有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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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
开始循环……阻生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体温过低……海克塞米松10cc，静推。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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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
“——请不要在手术台上jojo立。”
博士死机了大概三秒，才从面前的祭礼跳起身熟练地摆出jojo立的动作中缓过神来。
“还有——你还敞着蓬呢……”
“咚！”
“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咳咳……”
祭礼左右环视，见四下无人，这才把掉在地上的自己的内脏捡了起来，塞了回去，顺带用神力封住了伤口。
——博士死机了二十秒。
“啊呀……谢啦谢啦，这回可算是找到了同类，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自从进了医院以后能够感受到的，被窥探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即使是无家可归的射立单推人也请不要做出这么危险的举动，我一个人工智能都觉得快要疯了。”
博士的吐槽变得熟练了起来，手中还沾着血的剪子咔嚓了两声，可能在思考要不要把祭礼重新拉个口子，再把内脏缝好——毕竟刚才对方用莫名其妙的力量把伤口拉上的时候，好像没有缝上内脏。
“——总而言之，这次事件就这么解决啦。”
祭礼伸了个懒腰——结果身体里面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啊，好像里面落了什么东西。”
博士微妙地转开了视线。
——直到莲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这个突发事件才算画上了尾号。
黑与白的少女离开了精神病院，只留下博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千日手的棋局发呆。
【第四点五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