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精彩的演出

作者:灰狼大骗子 更新时间:2020/8/14 18:06:03 字数:4205

当愤怒、惊讶、耻辱、焦虑、烦躁等诸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毫无疑问,是极致的愤怒。当然,这是废话。

曾有人如此怀疑,魔兽的入侵,实际上会不会是不同于人们本幻想着的外星人入侵的场面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呢?对于这个观点,即便是神明也没有表示认同,当然,她们也并没有否定就是了。

后来,便有人否定了这个观点。他认为,如果魔兽本身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生命体,那么在魔兽被杀之后,为什么会出现“魔兽的身体消失”这样奇怪的现象呢?而作为拥有足够的能力去侵占别的星球的智慧生命体,大多数魔兽在战斗中表现出的智商也并没有很高。即便是只论不厌其烦地拜访这个星球,就结果而言这种行为本身也并非智慧的表现。不论是一味地破坏、杀害生命,还是终将被消灭这一结果,实际上就算它不被消灭,在一定时间之后也会主动消失。即便是人类也明白所谓的利己主义,而魔兽更像是到此大闹一通便消失了。即使并不严谨,但人们还是因此把魔兽当成是拥有力量的低等生物。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说的确实不错。

魔兽并非这个世界的存在,诞生于此地的比起生命更类似于一种假想体,但这种假想体本身却带有着完整的生命结构。假想体类似于身处于异界中的本体的投影,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假想体送到现世。但是这也就导致了,它们丧失了一系列关于精神的感知,所拥有的只是无尽的破坏欲。人们的负面情绪——绝望、悲观、憎恶……便是它们的食粮,而破坏这种行为本身也会给它们灌输能量,最终当魔兽回到异界时,能量便会作为支撑异界存在的基本。

对于魔兽来说,杀戮与破坏便是它们的一种“进食”行为。那么,作为妨碍它们“进食”的魔法少女这一存在,便是它们最大的阻碍。

而魔法少女本身却也是一种高密度的能量集合体,消灭她们同时也意味着获得远远超过单纯的破坏所带来的能量。即使是最低级的魔法少女,所提供的能量也相当于几百个普通人。所以,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消灭魔法少女都是最有效率摄取能量的途径之一,魔法少女也必须优先处理。

但是,直到现在,刚刚莫名其妙跑到树上的女人——魔法少女,还是没能找到。

不,与其说是没能找到,不如说是已经找到了,却在攻击她所在的地方时,她的身影便会消失。这一行为就像是在戏弄着魔兽自己,让它怒不可遏。

就像之前所说的,魔兽本身在现界时,智商会有一定的削弱,而对于低阶级的魔兽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在现界时并没有在知性上分配更多的资源。因此,它只会反复地冲向敌人所在的地方。

可惜的是,即便是像这样毫无意义的横冲直撞也即将迎来终结。

——啊,找到你了。

在某一棵树下,有着那个女人悠然地握着长剑站着的身影。也许是放弃躲避了吧,毕竟她也该意识到那样的行为毫无意义。只是那双淡蓝色的双眼看起来毫无情绪地凝视着自己,这让它感到自己被冒犯到了。

她抬起空着的手,对自己勾了勾食指。

对那样的行为感到不理解,也许是想让自己做什么吧。但是,那都无所谓。看来,她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吧。

两只腿逐渐发力,同时,银色的流光自空中盘旋而来,包裹住它的两只熊爪,从那之中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这比之前在追逐那位魔法少女时所灌注的能量还要多。将能量汇聚在手中使其能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波,这是智商不高的它唯一会使用的技能。

而看到这样的棕熊,女人并没有消失,看来她不打算逃走。她只是微微抬起了手中的剑,剑身上的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接着,棕熊将手臂交叉放在头的前端,开始冲刺了。

那样的速度,所谓的音速也不过如此吧。而这样的能量,足以摧毁这片区域,即使是魔法少女,恐怕也没什么办法接下这一击。

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听到她不知道在对谁这样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你知道何为剑之才能吗?”

“所谓的剑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艺。用尖的那一端刺向敌人,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便是——剑之才能。”

女人的身形再度消失了。

可恶,又逃走了吗?!不过,并没有关系。这一击的力量是绝对的,这片区域都会被冲击波破坏殆尽,不论逃到何处都无法幸免。

胜利,已经属于我了。魔兽如此确信着。

但是,预想中的爆发并没有到来。

等等,有什么不对!

不由自主地往下看,包裹着手掌的银色光芒不知何时消散了。而且,在自己的腰侧不断地有鲜红的液体流出。

而它所不能看到的是,在它的腹部有着一个与那把剑相同大小的穿口。从穿口斜向它一边的腰侧,有一道平滑的切口。

从身后传来了有什么人踩在树叶上“沙沙”的声响,它艰难地转过头去,却见到那个女人正露出像是忍受着痛苦的表情悲悯地看着它。在那把剑上,鲜红的液体还在往下低落着。

它想要对她发动攻击,但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连身体似乎都无法动弹。

靠近了棕熊的魔法少女,她的呢喃传入棕熊的耳中:“审判……荆棘。”

一道由红色的光线勾勒出的巨大法阵在棕熊的身体下方显现出来,上面有着许许多多复杂的符文。而棕熊早已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任由升起的巨大剑刃刺穿自己的身躯,将自己挂在空中。

在它眼中的,只剩下魔法少女那张痛苦的小脸。她自己不曾看到的是,在那一刻,她的双眸变得无比猩红。

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它如此想道。

接着,无数的剑刃从自己的身体中穿刺而出,像是一个由诡异的剑刃组成的刺猬球。这一击剥夺了自己剩下的生命力。

剑刃消失,它的身体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像着四周流动。

明明是……你赢了……

啊……啊……不过……

隐隐有些饱腹感啊……

————————————

“这不是干的很好嘛?怎么露出那样的表情?”月读一脸不可思议地问着白笙雪。

而看着全身都被洞穿的棕熊,似乎是有些不悦的白笙雪咂了下嘴。

“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所谓的剑之才能,并非能让人掌控剑的技巧的才能,而是能“让人使用剑”的才能。如果是本身就有学过剑术的人,那么恐怕会使用精湛的技艺压倒对手。但是对于白笙雪,剑的使用就要简单粗暴得多。用剑去刺伤敌人,用剑来作为防御的手段,而她的剑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正常修复的。只要当敌人的身上开始流血,意味着的便是她的胜利。

而所谓的审判荆棘,听起来既中二又帅气,其实就是相当于游戏中的终结技。在敌人处于重伤或是极度贫乏的状态下便可以使用,然后就会出现那样的景象。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当白笙雪本身的魔力远远超过对方时,也可以直接使用这一招秒杀对方。

比起那些掌控着风、水、雷电之类的能力的强大魔法少女来说,她们每一场战斗都有着宏大的景象,自己的这一场战斗过程则要简单的多,只是利用了空间转移在它的面前刺穿伤口,并在它的能量触碰到自己之前便转移到它身后,而这时,被刺成重伤的它也就满足了使用“审判荆棘”这一能力的条件。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亮眼之处,但是最后使用审判荆棘的场面,对于很多接触不到魔兽的普通人来说相当帅气,对于月读来说则是近距离观赏到了一场残杀盛宴。

看到了仿佛像是精彩的演出一样的战斗,月读本该感到心满意足。然而白笙雪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这让她感到不满而因此嘲讽了起来。

“感觉?怎么,难道你TM是想说你怕血吗?难道说你是什么纯情少女,还真纤细呐。”

“不是那样的……怎么说呢,也许是伦理方面的问题。像这样直接杀死拥有着动物形态的东西,也不是说怎样的,就是稍微的有些……抵触。”

仔细想想,自己的一个动作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去一个生命。再怎么说如果不是神经大条或是偏执的人,一般人都会觉得可怕的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还能像现在这样用轻松的语气来说话,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到如今反悔也是不可能的。按照契约来说是不行的,就算是咱也不会允许就是了。你这小子的命可是咱救回来的呐,别给咱忘了!”

会有这样的担心是很正常的,即使是白笙雪突然说她不想干了,月读也会感到困扰吧。并非不能理解,不过这也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不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像这样杀生,内心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厌恶了……什么的。”

实际上,只是因为单纯对于战斗感到恐惧,对于杀害生命感到厌恶而迫切地寻求辞职的魔法少女,每年又有多少呢?那个数量据说也是至少以“百”为单位的。

最开始,由于魔法少女们没有办法很快的适应突然提升的身体能力,于是为她们增加了“适应能力”这一被动技能。然而,对于精神上的创伤却没什么办法,因为对于神明来说,玩弄精神的行为本身就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没有什么感觉,才感到不舒服,真是个奢侈的说法。这一“技能”本身就足以让很多人嫉妒,不过,若是没有人发现或是刻意指出,她也许永远不会注意到吧。

“但是,就以这样的状态去战斗的话,或许我作为魔法少女也是蛮合适的?”

一扫脸上的阴霾,白笙雪就这么露出了笑容看着月读。

不管怎么说,她的性命是月读救回来的,而如今她也只能在魔法少女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了。对于一些琐碎的事情太过在意的话,将来也许会失去什么吧。能够像这样轻松地进行战斗,那么就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了。

看着露出轻松笑容的白笙雪,月读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看来,是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玩物呐。总觉得将来会对此产生留念也说不定,已经有些期待起来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所谓的‘吞噬’又是指什么呢?似乎在魔兽死亡之后,这个技能就已经处于可触发的状态了。”

“不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试试呢?”

实际上,月读并非不知道“吞噬”意味着什么。不过,她认为并没有告知的必要,白笙雪会获得这个技能对于她来说也有些出乎意料就是了。

“好吧……既然如此……”

白笙雪向魔兽的尸体伸出手,掌心正对着魔兽,默念着:“吞噬。”

就在这时,一道不输于发动“审判荆棘”时所造成的巨大法阵自魔兽的尸体下方勾勒出来,空间隐隐像是扭曲了一般,从那法阵之中伸出一个有着怪异鳞片的巨大的野兽的头颅,将棕熊的尸体吞噬殆尽。

那个景象,即便以月读的眼光来看也显得有些残酷。她转过头看向白笙雪,而白笙雪脸色苍白正用手捂着嘴巴……老实说,比起战斗的时候现在的表情反而更丰富呐。

而野兽将除了晶核以外的部分都吞入嘴中,咀嚼着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在尽数吞入腹中之后像是感到心满意足地消失了。

这个技能……实际上难以形容它所拥有的效果。但是白笙雪本身的魔力含量确确实实地上升了,只是……

白笙雪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低声说道:“月读大人,我想,我还是不当魔法少女好了……”

“不行。”

“呜……”

这么说过之后,白笙雪沮丧地垂下肩膀。没有经过绑扎的雪蓝色直发就这么滑落下来。

月读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笙雪的侧脸。白笙雪作为男性时的容颜即使亮眼但并没有到相当夸张的程度,成为魔法少女之后,却意外地显得相当漂亮呐。

在这之后,这个魔法少女——白笙雪,“优雅”地与魔兽战斗的光景,一定会作为一种表演映入世人的眼帘吧。

月读不由得感到愉悦地内心笑了起来。

但是,那样的双眼意味着什么呢?能瞬间变得猩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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