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我们的村子里,口口相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平平稳稳的我们村子里出过一个长生者(overage)。
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充满了对冒险奇谭的白日梦,将时间都用在游手好闲眺望大河、向路过村子的人打探外面上;
之后的十年,死了心,成了家,有了孩子,不好不坏开始种地;
接下来的十五年,发现孩子长大、妻子变老,自己的外表却没有变化;
在自己最大的孩子结婚、生子,当上祖父辈的那一天,消失在了村子里。
似乎是躲进运麦子的车里,想要去往城市,成为冒险者一掷千金。
理所应当的,那个人在村里被视为了死者。
他的妻子死亡、他的孩子分家、他的田地和房屋异主,这些变故都与他无关了。
村中没有可以回的地方,在外面也没有可以安心停留的地方。
更因为天生的长生,无论如何饥饿和病痛都不会死亡。
麦子青了又黄,河水冻住又涨,河流尽头的城市扩大变成港口;
据说直到现在,那个人都还在村子外面,为了他的冒险者梦想不断流浪徘徊。
——那么,这个故事有什么启发呢?
——要认命,不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
……那是睡前故事的标准答案。
在我对为什么谁都不想去河流尽头的那个城市感到疑惑的时候,这个故事,这个问题,这个答案,已经在我们幼年的枕边,口口相传了多少次了呢。
虽然我(他)会偷看村外走过的队伍;
虽然我(她)会抱怨没有变化的每一天;
但是,或许,我们早已知道,无论如何不满,我们依旧会在这里度过一生。
直到,
直到那两个冒险者,并非路过,而是以我们为目标,来到我们的村子。
告诉我们:
“你们村里口述的那个长生者,是你们的高祖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