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时雨一行人走出密林,再一次回到了砖石路上。
“这次祭神仪式的祭品不单是尤玺?真的么?”洛初琉诧异地看着八重樱,“那么都有谁成为了祭品?”
“貌似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成为了祭品。就在刚才,我后脖颈的那枚印记和它产生了共鸣。”八重樱和枫时雨对视两眼,“你也应该感受到那个东西了吧。”
枫时雨心中大惊,没有想到八重樱一下子点破了他心中所想。早在他们相会时,那股熟悉的气息又一次找上了他,而奇怪的是这一回他的怒火没有再度爆发,反倒是他感受到了一股极深的恶意。
“能跟我这个印记产生共鸣的只能是相类似或者同源的东西。如果印记起反应了,那就说明……那个妖狐复活了。”
“妖狐?”洛尤玺有些迷惑,“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八重村中的某个庇护神。由于某种特殊的灾难,庇护神的神格遭受到污染,逐渐沦为了介乎妖与神的地步。为了防止庇护神因为妖化而暴走,神社便将它封印起来。可未曾想当时的神官做了一件事,结果造成了这种悲剧。”
“那就是,用活人的鲜血作为封印的主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接着继续听八重樱陈述。
“在神社密卷里记载中,每一段时间,封印的强度都会被削弱,所以需要不停地加固封印。原本活人的鲜血取自于封印的神官身上,但不知为何,采用神官的鲜血进行封印后,八重村常常出现绝收的情况。”
“所以就有人用了平民百姓的血吗?”德丽莎察觉到了关键的地方。
“没错。使用平民的血液后,八重村便逐年风调雨顺,村民们也逐渐接受并认可了这种护佑村子的方式。最开始使用平民的血液量并不是很多,但随着时间推移,封印需要的血越来越多,以至于献祭者常常昏迷,甚至于直接死去……”
“再到后来,祭神仪式里,死人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全身的血液都被封印汲取殆尽而死。可是,村民们对于死人这件事,从一开始的愤慨,到现在的漠不关心,甚至说是期望用别人的死来换取村子,不,是自己来年有个好收成……”
“他们已经变了,不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淳朴而善良的八重村民了……”八重樱说到这,眼泪也不可抑制地落了下来。
众人沉默了。
“人心腐化……看来这跟崩坏也跑不了关系了。”
这个时候,枫时雨忽然回想起八重凛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拜托了,请你将我的姐姐,从记忆的诅咒中解救出来……”
“这应该就是八重凛口中所说的‘记忆的诅咒’了。昔日美好的小村庄却因为崩坏的侵蚀而分崩离析,自己被‘巫女’的命运所束缚,逃不开也挣不脱,只能忠实地履行为神明奉献一切的义务,到头来连自己的妹妹也守护不住……”
“真是,有意思……”
枫时雨彻底想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崩坏”二字。这一回偶然进入这个圣痕空间,让他对崩坏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既然是因为崩坏造成的一切,那就将崩坏斩尽吧。”
此刻,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暴涨。但不同以往的暴怒,这一回他抱着必杀的觉悟,以及想要斩尽一切的决心。这些远非是暴怒所能比的。
“这件事也已经有所定论了,想必各位应该都做出了各自的选择吧。”芽衣提着刀,面无表情地朝八重村的方向默默地踏出了一步。
“当然,就此退缩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啊。”德丽莎也跟着芽衣一同朝八重村走去。
“初琉,尤玺,你们别跟上来了。”枫时雨头也不回,“等我们解决了那只妖狐再回来也不迟。”
“二位,前方的道路十分凶险,如若武艺不甚高强,还请不要继续前进。在下会与这三位勇士一同将妖狐击败,稍候片刻就好。”
八重樱朝俩兄妹微微鞠躬,便跟随主力部队一起冲向八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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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村中,已经完全解放的妖狐正伫立于村子的正中央。现在的它已经恢复了所有的实力,重新回到了它的巅峰时期。
“现在的我比以往都更加强大,看来蛰伏这么多年,果然收获不小,先前的那帮神官可真是够狠,用的血居然能让我如此虚弱。不过人类还是犯了错误,让我重新复苏。”
现在的妖狐,应该叫做绯玉丸,而绯玉丸正是前文明纪元的第十二律者。它在被神官封印的期间,虽然曾有一段时间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但碰巧的是,在它极度虚弱的期间,八重村遇上了数十载未见的天灾,导致全村几乎每年都颗粒无收。
借此机会,它拼尽全力消磨自身的封印,然后动用了律者的权能,开始侵蚀村民的意识,用村民的血帮助自己恢复实力。
伴随着实力的不断恢复,它的能力也愈发强大。按照它本来的计划,复活这件事不应该如此操之过急,但因为一件事,它不得不加快了自己复活的进度。
那件事,便是一对来自外乡的兄妹来到村中定居。本来它以为按照自己的律者权能,将这二人的意识侵蚀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没想到,这两个人丝毫没有被侵蚀的迹象,而且自己的力量似乎也被他们稍稍压制。外加上又有三个不属于这片空间的人来到了八重村,而且其中的某个人似乎能察觉到自己在侵蚀他的意识。
在多方面推动下,它决心今夜复活,解决掉那对兄妹的同时,再将那些外来者全部击杀。
“该死的外乡人,胆敢妨碍我毁灭世界的计划,那就沦为被我掌控的傀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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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要是遇到了妖狐,各位要千万小心。经过观察布洛妮娅可以确认,这个圣痕空间的奇点就是那只妖狐。而根据描述,猜测其具有操控他人意志的能力,危险程度为较为危险,但考虑到你们身处圣痕空间里,危险程度将会提高至极为危险。”
“收到。”
一行四人的速度并不慢,每个人的实力都在A级或以上,而且都是各自领域内的好手,不花多少时间,他们便回到了满目疮痍的八重村中。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得更糟糕啊……时雨,芽衣,樱,我们上吧!”德丽莎看了看正在村中肆虐的妖狐,振奋精神,提起长枪便向前冲去。
“嗯!”芽衣和八重樱也抄起刀,旋即跟上德丽莎。
“RabbitTank Sparking!Are you ready?”
“henshin!”
“噗呲开罐!RabbitTank Sparking!Yeah!Yeah!”
力量如潮水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了芽衣还给他的钻头,也向绯玉丸冲去。
绯玉丸见四人悍不赴死地朝它冲来,张开嘴直接凝聚了一团崩坏能,令其化作了黑色的火焰。
“又是那一招,小心!”芽衣由于见识过枫时雨被这一招打爆装甲的场面,便出言提醒其余三人,同时手中的紫电也愈发明亮。
瞬息间,这颗火球凝聚完毕,绯玉丸缩了缩脖子,然后猛然吐出火球。
“喝!”芽衣侧身避开火球,然后伸出布满紫电的左手,一掌把火球拍偏了原先的轨道。随后,火球错过枫时雨等人,飞出数十米后爆炸开来,一时间八重村中有不少地方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在两侧早就做好准备的德丽莎和八重樱二人一同跃起,各自挥动武器砍向绯玉丸的肋部。但绯玉丸立马反应了过来,只见它原地弹起,身后的几条尾巴从四面八方延展开来,接着统统拍向了他们。
“看招!”
枫时雨凭借装甲优势,径直挥拳而上,打飞了向他拍来的尾巴,接着抡起钻头,弹开旁侧的其他尾巴。但这几条尾巴又在半空中改变了形态,各收缩成一根巨刺,继续向他刺来。他双腿发力,不断调整身体的姿态,腾闪挪移。
一旁的八重樱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赶忙调动起所剩不多的能量,瞬间闪出了尾巴的攻击范围,然后接着瞬移到了绯玉丸的头部,用手中的太刀笔直贯入。
“吼吼吼!”绯玉丸吃痛,迅速抽回几根尾巴,转而刺向刺伤了它的八重樱。而八重樱在刺中这一刀后也赶紧离开了绯玉丸的头部,避免了被尾巴贯穿的惨剧。
德丽莎飞速转动手中长枪,不断打退了绯玉丸的进攻,她借着调整身位的契机瞟了一眼枫时雨,发现他仍在被动地抵抗着那些飞舞的尾巴。
“樱,我们把尾巴引开,给时雨和芽衣创造进攻机会!”
“嗯!”
八重樱居合出刀,掀起了一阵狂风,稍稍阻挡了准备横扫过来的尾巴,然后配合德丽莎佯攻绯玉丸。
“找死!”
果然,绯玉丸选择收回大部分与枫时雨和芽衣纠缠的尾巴,转而打算将佯攻的二人一并解决。而枫时雨和芽衣自然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他们各自击退了剩余的尾巴,接着向绯玉丸突进。
“这种体积的生物灵活度一般都不是很高,只要在它的死角进攻就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枫时雨立即锁定了几个位置,“相信学园长和樱能够帮我们牵制这只妖狐吧。”
芽衣点点头,她再度调用了雷之律者的力量,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
“哧——”枫时雨滑铲,躲过了绯玉丸的一记爪击,然后用左腿弹起,踢出右腿的同时侧转身体,接着快速给钻头装上了猩猩满装瓶。
“Ready go!Vortex Break!Yeah!”
枫时雨这势大力沉的一记斩下,立刻给绯玉丸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芽衣将崩坏能化作雷电,然后以刀刃为主体承接这些雷电。
“北辰一刀流,霜降!”
说是霜降但这一刀完全没有霜降的感觉,只有雷电轰鸣,以及执刀之人的杀意。绯玉丸又是硬吃了这一击。
“该死的人类,你们休想把我给封印起来!”
“当然不会封印你……杀了你呗。”枫时雨戏谑地吐出这句话,接着像亡命之徒一样追着绯玉丸顾及不到的死角一顿乱砍。
在绯玉丸的阵阵哀嚎声中,枫时雨和芽衣二人扩大着进攻的胜果,不断给其造成伤害。尽管绯玉丸很想把尾巴抽回来防御,但他不敢,它就怕一旦把尾巴抽回,德丽莎和八重樱会配合身旁这两人一起把自己给干掉。
在德丽莎的身上,它感受到了一阵令其心悸的能量波动,如果真让她爆发了那股能量,恐怕自己将会就此败北。
但绯玉丸毕竟有着逼近律者的实力,在忍住痛意的情况下,它向还在苦苦支撑着的八重樱和德丽莎冲去,嘴中凝聚一团巨大的黑色火球。
“就算是多受点伤也得先把她们给解决掉,不然我的尾巴一直抽不回来!”
芽衣见绯玉丸放弃了与他们的纠缠,顿时明白了它的意图。
“学园长,樱,你们快闪开!”芽衣手中凝聚出了一根紫电长矛,随后朝那些正在飞舞的尾巴掷去,但长矛在飞出后不久就被其余的尾巴拍飞了。
“该死,尾巴太多了,没法闪开!”德丽莎眼看着绯玉丸朝她们飞奔而来,长枪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但终归没办法跟上尾巴重新进攻的速度。
枫时雨则是将装甲的功率提至最大,想要在绯玉丸之前先帮德丽莎和八重樱解决这些尾巴,再和绯玉丸拉开距离对峙。
但他发现,这样根本来不及——绯玉丸的火球已经凝聚完毕。就算他帮助德丽莎她们摆脱尾巴的纠缠,也完全来不及撤离。
“没办法了,来看看到底是谁的攻击更强吧!”
枫时雨的速度超过了绯玉丸,抢在后者之前到达了德丽莎旁边。他握住手柄,快速转动几圈后跃向高空。
“Ready go!Sparking Finish!”
红蓝双色的气泡从漩涡中喷涌而出,迎面撞上了绯玉丸。绯玉丸张开大口,嘴中的黑色火球也撞向满天的气泡,顿时,一阵阵气泡炸裂的爆鸣声响彻八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