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作者:泷镜 更新时间:2021/7/21 10:21:16 字数:4638

“你妹的倒是给我灭啊你这火!”枫时雨在高空中破口大骂了起来,“娘希匹你这绯玉丸又是什么牛马?!”

在气泡兔坦形态下,枫时雨一直在维持着这记骑士踢的威能,尽管骑士装甲本身并没有任何承受不住的可能,但他快要跪了。换句话说,他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

“早知道维持这一招需要这么多体力我也不会去和它死拼啊!!!”

他侧头望去,发现绯玉丸口中也有着黑色火焰。

“你们倒是打断这牛马的输出啊喂,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

在地面上的三人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各自朝绯玉丸施展最强的攻击。但很可惜,这些攻击全都被那些在四周飞舞的尾巴挡住了。

“布洛妮娅,想办法帮我加载那把武器,不然我对那只大狐狸可没什么输出的手段。”德丽莎借用了芽衣的通讯频道。

“收到,学园长,这就帮您加载‘犹大的誓约’。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而在现实世界里的布洛妮娅这边倒是忙活开来。布洛妮娅快速调开天命武库,从里面筛选出德丽莎所需要的那把‘犹大的誓约’,将它的数据分析完毕,紧接着把这些数据全部导入到了芽衣的头盔当中。

“芽衣姐姐,学园长的武器发放完毕,请尽快交给学园长!”

“明白。”

圣痕空间中,刚刚用一记紫电拔刀斩斩中绯玉丸背部的芽衣身旁忽然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面散发出圣洁的气息。不远处的八重樱在看到十字架的第一瞬间愣住了,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自己深爱着的爱人正屹立于战场之上。

“学园长,接着!”芽衣拔起十字架就丢给德丽莎,“樱,注意战场,不要分心!”

德丽莎在接到了十字架后,将它插在地面上,再度咬开刚愈合的手指,用血在上面涂抹了一道花纹。

顿时,这个巨大的十字架宛若活物,两侧分别伸展开了数十根金色长枪,那股圣洁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了。

“给我停下来!”德丽莎操控十字架,将金色长矛一根接一根地发射出去,每一根金色长矛的尾部还带有一条坚实的锁链。

察觉到不对劲的绯玉丸赶忙分出一部分精神调用尾巴,以对抗朝它爆射而来的金色长矛。可这样一来,枫时雨这边就占了上风,只见他的气泡顿时盖过了黑色火焰,黑色火焰随即不断变小,乃至彻底熄灭。

枫时雨顺势而下,给绯玉丸的头来了一记骑士踢,绯玉丸整个头都被踢得弯了下去。

“好机会,芽衣,樱,将这根长枪插中那个妖狐我就可以压制它了!”

二人接过长枪,点点头,然后各自朝绯玉丸的腿飞奔而去。

“嚓!”伴随着枪尖破开皮肉的声音,两根金色长枪便在绯玉丸的腿上安了家。德丽莎微微一笑,然后右手做取物状,在空中一抓,向自己扯来。

这时候,所有本在和绯玉丸尾巴作斗争的金色长矛,以诡异的角度绕开了尾巴的阻拦,带着一圈又一圈地绕过绯玉丸全身,随后瞬间束紧。

“果然很烦人啊,”德丽莎听着绯玉丸止不住地咆哮忍不住想捂耳朵,“就先闭嘴吧!”

本就束紧了绯玉丸的锁链一下子变得更紧了,而且还额外延伸出十几条锁链捆住了绯玉丸的嘴巴,使其闭合不能张口。

“成功了……各位,我们让它停止行动了。”德丽莎冷静地向大家公布了战果,然后疲惫地靠在了犹大的誓约上,稍微休息一下。

枫时雨也强压着疲惫,和德丽莎等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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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第一人称)

我沉重地呼吸着,全身都因为骑士装甲的过量负荷而微微颤抖。

这不是我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硬要追根溯源,还得从和雷之律者一战时使用了危险扳机算起。直到现在我也数不清,我到底因为剧烈的战斗而让自己如此疲惫了多少回。

但好在战斗结束了……至少是现在暂时结束了。我不知怎的,在装甲下微微露出了笑容, 然后朝着三位战友走去。

“太好了,总算是……能稍微……”

似乎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这个时候的我连说话都有些费劲——确实,战斗开始时因为肾上腺素的巨量分泌使得疼痛完全被抑制,而现在停止了战斗,疲惫也就随之而来了。

八重樱和芽衣一人各扶住了我的一条臂膀,搀扶着我慢慢走路。

“时雨,辛苦了,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和绯玉丸对抗,战局会怎样还不一定呢。”芽衣微笑着朝着我说道,“等回去我请你吃好吃的,我的手艺可是连琪亚娜那么挑剔的吃货都可以满足的哟。”

“是嘛……那我可记下咯,芽衣大小姐。”

八重樱扶着我的右臂,看她那有些纠结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时雨君,我想知道一件事……”

“请说。”

“您应该……见到了我的妹妹,八重凛吧。”

“八重凛?你是指那个和你长得很像,身着一袭白衣的小姑娘吗?”我的心情有些没落,“嗯,她向我嘱托一定要将你从记忆的诅咒中解救出来。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份诅咒究竟有没有被解除……”

“没关系,您能有这份心意,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八重樱叹了口气,然后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回首往事,我这一生留下了太多的意难平,非但是没有尽到巫女的责任,连自己的妹妹都没能挽救,而且我连最基本的大是大非也无所知晓……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

八重樱这番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听起来着实有点让我感到难过。可我偏偏不知道如何去开导她。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崩坏吧……”我心想,“因为崩坏,我们失去了家园,我们失去了亲人和朋友,我们失去了原本正常的人生,我们甚至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

“讽刺的是,我们因为崩坏而有了战斗的理由……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原本稍微轻松了一些的气氛再一次凝重了起来。

“嗯?这是……这个气息是?”

遥远的寒风从我的身边吹过,但八重樱也好,芽衣也好,都没有感受到那股寒风。这股寒风中带有的气息,让我的思绪飘向了那遥远的西伯利亚……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在冰原之上,眼前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塔。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感觉。

于是,我顺利的来到了塔的面前,只是刚一抬起手,塔的大门便自动打开,像是在欢迎我到访一样。

“这里是……实验室吗?”凭借出色的观察能力,我进门的瞬间立刻观察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一些堆放起来的箱子,上面铭刻有生化的标志,而且制式规格也与标准实验室里的物品箱完全一致;还有一些不知为何被堆积起来,没有安置好的试验设备。

沿着旋梯而上,一间又一间紧闭着的银色门扉旁装有的门牌,更是应证了我的猜想。

不自觉地,我走过一层又一层,中途甚至经过了一个像是中控台的地方,但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最后的最后,我来到了最顶层,就像是……就像是早已轻车熟路一般。

而在我上楼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在我的眼前出现过,可我对此居然毫不在意。

我走进了最顶层的一间实验室,然后伸出手,打开了这间实验室的门。映入我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培育罐,里面正漂浮着一个人。

我小心走进培育罐,看清了培育罐中的人。

“怎么会……这是……这不可能!”我大惊失色,猛地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因为这个培育罐里的人,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之后,我微微定神,打算从这间实验室里寻找些有所价值的线索。

很快,我翻到一本笔记本,翻开发现,这上面记录了一项实验的日志。

“在这一次实验中,细胞与白板融合得非常顺利。而以往的实验无不以失败而告终……应该是这一次的融合剂配方问题,看起来无心之下的搭配居然促成了我的实验……真是意外啊……”

“细胞?白板?那都是什么……等等,白板?!”

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我触碰到潘多拉魔盒时,我清楚地感知到魔盒缺少了一块白板。可是,白板为什么会缺失……为什么这里又会提到白板?这本日志里所提及的白板又是不是潘多拉魔盒里缺失的那块?

一连串的为什么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我一个都想不通,像是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而在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之后,能够支配我的就剩下心中的感情了。

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寒冷从我的后心染开,逐渐浸入了我的身体里。伴随着这股寒意,我仅存的意识也有了逐渐模糊的迹象。

顷刻间,寒冷彻底吞噬了我,我如身处坚冰中动弹不得。

可是,就当我以为寒冷只会将我彻底冻结时,一股极深极重的恶意扑面而来,几乎让我就此晕厥过去。

“那股恶意,好像和在八重神社里的一样!”

在拼尽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后,我终于因为疼痛而稍微恢复了正常思考的功能。可是身体里的寒意无法被祛除,想要行动也是白费功夫。

“用疼痛使得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吗?看来我的力量还是有些不够看啊……”

就在我苦苦挣扎的时候,一个身着华贵服饰的金发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待我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我忽然一阵血气上涌——来到我面前的正是天命的现任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

“就是这个男人导致了许多悲剧上演……可真要和他打起来,现在这种状态的我完全没有胜算!”

我刻意压下了心中的暴怒,冷冷直视着这个我及其厌恶的男人。忽然,我心生一计。

“哟,这不是我们大天命的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吗?怎么,来笑话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吗?”

“不不不,枫时雨先生,我可不敢笑话您,您毕竟是我们天命里实力超群的战士,理应受到尊敬才是……”

“那你来干什么,不打算接着复活你老情人卡莲了是吗?”这时候我打算槽技全开,“先说好,我身上可没什么能让你老情人复活的把戏!”

“噢,我尊敬的枫时雨先生,事实上我和你对话这一步,也是复活卡莲的必要条件……”

但就在这个瞬间,我抓住了一个关键的破绽——复活卡莲。要知道,整个天命里面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奥托真实的计划,就算是有人去点破,以奥托的性子,要么否认,要么就是把人给做掉。

知晓了这一点以后,我也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最真实的幻境,真实到投射出了我的内心。

“不过,枫时雨先生,我要对话的对向可不只是你,和你打过招呼了,那么就让我切入正题吧!”

眼前的奥托伸出了他冒着红光的右手,一把按在了我的头上。

顿时,我的意识彻底沉寂下去。而就在我彻底倒下前,我的心灵中回响着一阵叹息。

“让我来吧……”

——————————————

(第三人称)

枫时雨此时被奥托摁住了头,意识也因为奥托的小手段沉寂下去。

“现在,该轮到我们两个好好谈谈了……”

就在枫时雨彻底失去意识后,一阵红色的蒸汽从他的体内溢出。接着,枫时雨原本闭上双眼瞬间睁开,黑色的双瞳再度变为了清澈透明的明红色。

“呵呵呵……总算是肯出来和我面对面了吗?”奥托紧接着说道,“看起来你对崩坏的恨意一直没有减少啊,枫龙陵先生。”

“你不该找上我,和我的儿子!”此时的“枫时雨”在意识上变为了枫龙陵,他汇集全身的红色蒸汽,凝聚在右手上,然后奋力刺穿了奥托的左胸。

可这时候奥托居然笑了。

“哎呀呀,枫龙陵先生,我说了,你对崩坏的恨意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因为你儿子的影响,那股恨意又加深了几分啊……”

“与其说你怀抱着对崩坏的恨,不如说你在仇恨我……”奥托戏谑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贯穿伤,“你看,这就是你仇恨我最好的证明了,枫龙陵,枫时雨!”

“仇恨是最甘甜,也是最强大的力量。在自己的刀贯穿敌人心脏的那个瞬间,心中所拥有的是无比的喜悦,两位先生,现在的你们大仇已报,是不是感到很开心啊……”

“来吧,拥有更多的仇恨吧,利用仇恨力量去杀死所有你所仇恨的人吧,成为掌控这个世界的人,甚至是神……”

“奥托”此时释放出了巨量的崩坏能,打算将“枫时雨”彻底淹没。

“第十二律者的权能吗?哼,你还真是看得起我,绯玉丸!”

枫时雨和枫龙陵的意识在这一刻完全同步,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顿时爆发。奥托的神色忽然有些慌张,但他故作镇定,按着枫时雨头部的手也加大了几分力道。

“既然想要利用我的恨意毁灭这个世界,好啊,”枫龙陵冷声道,“那你就试着在我无边的恨意之下,艰难地挣扎下去吧……”

顷刻间,巨量的崩坏能忽然完全被枫时雨所掌控,他将它们一点一点地转化为了红色的蒸汽。

“你们在毁灭了我们一切的同时,就注定与我们有深仇大恨,无论如何我们人类,乃至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生命,都必定会接受这股恨意,从而孕育出能够终结你们的力量。正因为有了与你们的恨,才会有我们所有生命之间的爱,这是你们律者,你们崩坏意志无法认同的东西。”

“想要利用我去毁灭这个世界?可笑,殊不知我的恨意正是源自于你们!!!”

枫时雨爆吼,汇集空中所有的红色蒸汽,化作一杆长剑,然后将眼前的“奥托”彻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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