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枫时雨身着学园的制服,与一众高层一并来到学园的中心,等候转校生程立雪。
“来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还要我们一起出来迎接?”教导主任推了推自己有近千度的眼镜,“上次有这样的阵仗,还是天命主教亲自来学园考察……”
“这次也是天命总部指派来的人,我们一起出来迎接也是有必要的。”风纪处长看向右手腕上的手表,“不过希望这次来的学生不要像琪亚娜那么跳脱,学园里有一个显眼包也够让人头疼了。”
“放心吧,安处长。”枫时雨整理衣领,“我有预感,这次来的会是个令人安心的学生。”
“你真的敢打包票?”安处长看了看枫时雨,饶有兴致地问道,“时雨,敢不敢赌一把,如果她在学期结束前在我这里没有领过‘奖’,那我就给你授予一个特权。”
“特权?不会是能随意给别人扣帽子的那种吧?”
“你敢这么用老娘就第一个给你记大过。”
德丽莎见二人忽然互相拌嘴,不得不赶紧从中调停。
“好好好,就先别在这样的场面上下赌约了。安处长,时雨,你们还是赶紧站好队吧。”
自此,安处长和枫时雨这才停下来,在各自预定的位置站定。
枫时雨见离预定的时间还早,就掏出手机,打算再打通上次错过的跨洋电话。不料当他刚把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
枫时雨下意识钳制住刚才拍他肩膀的手,接着立马扭过头,发现是几日前离开学园的瓦尔特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见瓦尔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枫时雨下意识松开手,随即向他致歉。
“没事。”瓦尔特摆摆手,“看来是我赶上了程立雪来学园的日子。”
“赶上?”枫时雨有些疑惑于瓦尔特的说法,但他并没有把疑色表现在脸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
瓦尔特见此时人多眼杂,不方便和枫时雨细聊,开口道:“现在这里人多,等程立雪完成入学的流程后,去天台那边,有些事要和你说。”
“好,那就待会见。”
瓦尔特点点头,又悄然从枫时雨身旁离开,与他拉远了距离。
枫时雨对瓦尔特的说辞颇有疑惑,程立雪虽然是第二次崩坏中的一员,但是以她的身份和实力,瓦尔特完全没必要用那么积极的态度去接近,除非程立雪是有什么不传之秘,或者是和某些人有关系,值得让瓦尔特为了她赶着回到圣芙蕾雅学园。
但瓦尔特说过一会在天台见面,他知道等会瓦尔特会和他说明有关事项。索性,枫时雨不再多想,收敛心神,专心等待这次仪式的主角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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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雪小姐,我们已经到学园了。”
驾驶位上的司机见程立雪在后座睡着了,便开口提醒后者准备下车。
“唔……”程立雪有些昏沉地抬起头,外界的光亮刺激了她尚未适应的双眼,一时半会还睁不开。而这也让她的困意再度上涌,刚抬起来的头又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小姐……”司机顾不上太多,只能一边扳下后备箱的开关,一边赶紧打开车门,翻身下车。
打开后车门,见到程立雪还是一副半梦不醒的样子,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从西服外套中掏出一小瓶风油精,在手指上略微滴了一两滴,接着就是把手按在程立雪的太阳穴上,给她轻轻按摩了起来。
“呃——啊!”
感受到头部传来的阵阵寒意,程立雪宛如受了惊吓的兔子,直接原地弹射起来,与司机撞了个满怀。
“不愧是我们神州出产的寒霜清凉油,效果不是一般的强。”
程立雪心中暗自吐槽,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自己又怎么感受不出来。这玩意儿,除非是自己训练实在难以集中精力,才会在虎口或者后颈处抹一点。像这样抹到自己太阳穴的,还是头一遭。
“嘶——好疼……”司机被程立雪撞到胸口,略略蹙眉,“小姐你慢点起,都撞到我胸口了。”
“呃……”程立雪看了看司机毫无起伏的胸口,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尴尬。
司机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程立雪,神情顿时有些沮丧。
但她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开口道:“小姐,很抱歉用这个方式把您唤醒,不过您确实应该下车了。”
程立雪揉揉眼睛,坐在柔软舒适的汽车座椅上发着愣,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缓了好一阵,她才慢慢用手支起身子,从座椅上爬了下来。
“小姐,汽车在这条道上不能再往前开了,我陪您一起走完剩下来的路吧。”
司机在程立雪发愣期间,已经把行李箱从车上搬了下来,并且完成了汽车的熄火操作。她恭敬地等候在车门边,随时准备与程立雪一同出发。
“有劳你了,秋雅姐。”
程立雪迅速深吸几口气,拉着行李箱和司机秋雅并排走向学园。
“小姐,到了学园,以后很多事就要你一手操办了。”
“秋雅姐,我可是成年人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秋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和你成不成年也没关系,小姐。未来会发生很多事情,以往你在奥托身边,只需要遵照奥托的命令去做事就可以了;但现在你作为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任何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决断,之后才是行动。”
程立雪知道秋雅在说什么,她没有再回话,只是沉默着听秋雅继续说。
“在学园里别总是因为训练,从而把自己逼的太紧,适当停下来好好思考,你才会走得更远。”
如果是以前的程立雪,或许对这样的话并没有什么认识,但现在她确实对其有了更深的感触。
“我明白,秋雅姐。”程立雪微微点头,“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能像你一样了解我的人也没几个,我还得多谢你对我的照顾。”
二人又走了一段距离,程立雪见学园的入口就在不远处,便示意秋雅停下,接着转过身来,从后者的手上接过长条状的箱子,抓起上面的皮带就顺势背在了身上。
“小姐,请多保重。有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就一定要寻求帮助,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硬抗了。”
程立雪郑重地点了点头,又是握了握秋雅的手。
“秋雅姐,”程立雪端详着秋雅的面庞,发现她的双眼逐渐泛红,似有泪光在眼眶中流转,“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有机会就替我向以前的老院长问声好。”
秋雅噙着泪,强忍着点点头。
程立雪见到秋雅的样子,鼻尖一酸,于是张开双臂,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不忙着训练,你也别总是忙着工作,去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纵使万般不舍,程立雪最终只能慢慢松开抱着秋雅的手,接着转身离开,孤身一人拉着行李走入圣芙蕾雅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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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出示身份证明,之后方可进入校园。”
程立雪遵从指示,从手中提着的文件袋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证件和入学凭证,交给在值班室里的值守人员。
核验通过之后,值守人员在中控台操作片刻,同时又向学园内部发送了数条消息。
程立雪从值班室处取回文件,大门的闸机开启,她随即步入校园,在大门附近等候前来引导自己的人。
与此同时,在学院中心的德丽莎也接到了值班室的信息,她本想随手安排学园这边的文职官带程立雪来这边,但转念一想,把目光投向正老老实实站着的枫时雨。
“时雨,你把新生带来学园中心吧。”
枫时雨被德丽莎点名,顿时一激灵,随即脸上表情变得有些诡秘。
“学园长,你还记得我和程立雪曾经打过一次架吧?”
“那不正好给你和她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嘛,以后都是一个学园里的同学了,还挂着旧仇可不好呀……”
枫时雨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是必须要过这个坎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和程立雪走得比较近,就会更方便从她那边套话,从而调查她来学园的目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人带来。”
枫时雨大步出列,接着向学园大门的位置走去。
虽然他还不清楚,此时的程立雪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情,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学园生活。但是这并不重要,首要的问题是搞清楚程立雪是否值得信任。
走过林荫小径,拐向学园主干道,枫时雨在拐角处远眺前方,发现程立雪背着一个长条状的匣子,右手正抓着大号行李箱的拉杆,左手抓住匣子的背带防止滑落。
阵阵微风吹过,将程立雪的发梢轻轻带动,枫时雨看清楚了她的脸——精致无暇,虽然面色平静,但眉眼间似乎有淡淡的忧愁流转其间。结合她此刻的表情,更多给人感觉像是正为了某些要紧事发愁,活像一个加班压力大但面对上司又不能面露难色的上班族。
枫时雨扪心自问自己见过的漂亮女孩不算少,但像此时的程立雪能给他带来别样感觉的,并没有几个。
姬子算是他触动最奇怪的一个,那种心动的感觉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被前者引诱,而不是坚定认为是自己喜欢上了姬子。
而程立雪却是不一样——看着她此时此刻的神情,枫时雨感觉到内心中忽然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
枫时雨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接着继续走向程立雪。
听到向自己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程立雪转过头来,和枫时雨双目对视。在看清来人的容貌时,程立雪感觉一阵恍惚——十多年前的场景诡异地与现在结合在了一起。
双眼眨巴眨巴,程立雪才勉强摆脱方才的失神。
“呃……”和预想中的情况不太一样,枫时雨反而先自己愣住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是学园长指派我来接你的。”
“嗯,我能理解,”经过刚才来的那一下,程立雪倒是波澜不惊,“虽然之前和你交过手……好像也跟你老爹打过,但别担心,我在学园不会乱来的……”
被程立雪这么一说,他强忍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变形——自己扮演自己老爹就算了,主人公尚在场时还要被旁人提一嘴,这实在是太抽象了。
枫时雨能听出来程立雪说的是实话,而从这里他也大概推断出来,是奥托希望她不要贸然出手。
“那我们就先沿着主干道去学园中心,在那里才会正式开启迎新仪式。需要我帮你提行李吗?”
程立雪本想婉拒枫时雨的好意,但她在鬼使神差之下还是点点头,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枫时雨就接过行李箱,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头,为她引路。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叹口气,跟在枫时雨身后,亦步亦趋地向学园中心走去。
程立雪眼中,枫时雨的身影竟真的在某些时刻与枫龙陵重合在一起,这让她本就摇摆不定的心更是迷惘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枫时雨和枫龙陵就不是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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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学院的另一边,姬子却是出现在了医院里,她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体检报告。
这个体检可不是公司企业给职工安排的那种一般体检,说得实在点,就是全方位的身体检查,严苛程度不亚于给病人安排大手术前的例行检查。
学园被逆熵袭击后的第二天,她从病床上醒来,便觉得身体似乎有某种异样的感觉,只是碍于尚在虚弱之中无法切实体会。
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明晰,她每当沉下心来,便会感觉有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流转,细心体会,发现那股暖意的源头来自于背后,与自己植入人工圣痕的位置非常接近。
在这之后,姬子每一天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的身体都会比昨天更加舒适,她甚至感觉自己在女武神冲锋队里留下的暗伤正不断地被修复。
不用多想,她就猜测是自己背后的圣痕,或者说是某个东西在其中发挥了作用。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出于谨慎考虑,她决定还是去给自己做个全面检查。
“是无量塔姬子女士吗?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戴着平光眼镜的女医生,手拿报告单走进了等候室,“由我来详细说明您的情况。“
姬子点点头,她非常好奇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根据检查,您体内的崩坏能水平相较于之前并没有变化,但是您的崩坏能适应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同时,机体自愈能力也达到了一个很惊人的程度。“
“怎么说?“姬子有些疑惑,按道理自己早就超过女武神的黄金年龄,不应该会有如此结果。
“我们在一个小时前,为您采集血液样本时在腕部扎了针,您现在再看看……“
姬子遵照医生的指示,翻起衬衣的袖口,发现自己腕部扎针的部位完全恢复如初,就连正常伤口结痂的痕迹都消失了。
“我怎么会……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子有些震惊,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
“您别着急。经过我们用仪器分析,我们发现,您原本移植的人工圣痕被完全摘除。而在您背后,原本移植人工圣痕的部位,出现了一个红色菱形晶体。“
“这个红色晶体以自身为媒介,将崩坏能与您的身体连接在一起,使您的身体逐步增强对于崩坏能的适应性。而在这个过程中,晶体,崩坏能,您的身体,这三者逐渐紧密融合在了一起。“
“您感受到身体的旧疾暗伤有被修复的迹象,也是经这个晶体之手。可以负责任地说,姬子女士,您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体质就会变得截然不同。届时,您的战斗能力也会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