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李山君和韩放骑在马上向北方走，李山君是为了取回自己的剑，而韩放是为了他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李山君眼角带笑的看着韩放感慨北方的景色，自己这位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友人在如今这个世道很难走这么远的路，如果他入仕除非能成为封疆大吏不然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关外的场景。
“京城的小孩子之间之前唱过一个由诗改编的歌谣。”韩放看着面前的大草原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哦，是什么？”李山君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好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韩放说道：“如果北面的草场真的如此丰茂的话，简直不必中原要差。”
“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是如此。”李山君指着北方说道：“这首诗出自李瑜的那个年代。”
“北方长城李瑜，很著名的将军。”韩放的眼睛中似乎有些异样的说道：“可惜死在了自己的君主手里。”
李山君并没有被影响而是继续说道：“李瑜熟悉北面的草原，就连草原上资历最老的放牧人都远不及他，后来大汉北伐时就是他率领的一只偏军横穿草原，在狼居胥山下袭击了狼蛮的可汗金帐。”
“后来和他一起打仗的一个副将在他被害死之后弃戎从文才写下了那首诗，那个时候的草原真的很丰茂，不过近百年来狼蛮扩军备战，再丰茂的草原也经不住军马和牛羊的摧残。”
“扩军？”韩放有些疑惑，韩家世代都是入仕文官对狼蛮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其他地方知道的只言片语并不能让他对于这个陌生的‘邻居’有什么全面了解。
“狼蛮并不是中原普通人眼中的蛮夷，恰恰相反早在大秦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学习中原在北方筑城了，他们还有固定的种植区，不过大部分还是要靠放牧而已。”
狼蛮部落全民皆兵，上马作战下马放牧，百万控弦之士虎视眈眈。
两人头顶的高空，一只老鹰盘旋飞舞，眼睛锐利羽毛边缘还带着一丝青色，中原人叫这种猛禽为青鸾，传说中与凤凰并肩，这只老鹰看到两人之后向北飞去。
斥候领头的标长抬起胳膊，一只老鹰降落在他的胳膊上甩了甩头，他就是这只的鹰的驯养者。
鹰，在草原上是勇士的象征，想要成为一名让人敬仰的斥候除了出色的武力还要有一只自己的鹰，让鹰成为他的眼睛俯瞰整个草原纤毫不差。
斥候队长看着鹰的动作，向自己手下的士兵说道：“发现两个中原人，不是商队。”
其他士兵都在欢呼，狼蛮可汗下令不许袭击商队，但是其他北上的中原人随意处置，他们出来巡逻了好几天了，终于能见到血了。
斥候队长放飞了自己的鹰让它带路，一标十二人的斥候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李山君耳朵一动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曾经在狼蛮地盘游离过的他能听出来马匹数量大致数量，不是单枪匹马的放牧人也不是野马群。
狼蛮斥候为了保证机动力都是带着两匹马巡逻的，为的就是长期追击的时候能够两马轮换保持耐力。
“应该是有人来了。”李山君将韩放从马背上拽了过来和自己同乘一马，一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但是狼蛮斥候的战马毕竟要比市场上的马匹要优良很多，即便李山君的坐骑再拼命的飞奔也阻挡不了距离的逐渐拉近。
绕过一座小土丘之后一个白色的类似于屋顶的样子的东西进入两人的视线中，是游牧的狼蛮牧民的帐篷。
两人离帐篷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有三人骑马迎了上来，其中两人穿着狼蛮风格的大衣，一个人是中原样式的衣服。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有人追我们。”坐在马背上的韩放首先回应，这马儿发狂一般的奔跑让他已经感到了不适应。
那穿着中原样式衣服的人将话翻译给了旁边的两个狼蛮牧民，其中一个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听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乌拉乌拉的说话。
“是斥候鹰架子。”那人说道：“他们应该是看到你们落单了想游猎杀你们找乐子。”
“既然都是中原人算你们运气好，刚好我们商队在这里歇脚，你们两个跟我回去到时候就说是商队的人。”那人和身边的牧民说了什么之后带着两人向帐篷去。
等到狼蛮斥候鹰架子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商队里的其他人有说有笑的了。
商队领头的人笑着迎了上去对斥候队长抚胸行礼道：“勇士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商队？”
“是是是，这不往北边去，交完货就走。”
“那两个人，也是你们的？”商队领头人顺着马鞭的方向看了过去，正是李山君和韩放两人。
“是的，两人确实是我们的人，第一次来草原好奇，他们两个冲撞了勇士？”
“那倒没有。”斥候队长也没拆穿只是缓缓的说道：“这次就算了，再让我碰上一次，就不用回去了。”
这队斥候离开时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对着韩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斥候队走后商队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狼蛮对于南方的王朝十分敌视，基本不允许关内的人进入草原，但是唯独对商队网开一面，毕竟商队为狼蛮带来了他们生产不了的东西。
比如大量的粮食、锻造好的兵器、锦缎、棉花、玉器等等狼蛮无法生产或者生产出来品质不行的东西。
根据商队北运武器中的东西为商队划分等级，等级越高能进入的狼蛮城市越多，越能深入狼蛮的国境。
当然了，商队里肯定会混着中原势力的探子，其中以朔方三郡和锦衣卫的人数最多势力最大，狼蛮可汗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想要刺探到更多的情报就要让商队带着更多的狼蛮需要的东西北上，相当于用自己的军情来换取资源。
夜幕降临，一众人围着篝火享受着狼蛮的独特风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