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敬宗又在私塾的窗外看到了阿霜,这次阿霜也看到了他手里提着一尾鲤鱼。
“喏,给你的。”阿霜将手里的鱼递给了许敬宗。
许敬宗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摸不到头脑。
阿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火气将手里的鱼直接扔给了许敬宗,许敬宗慌忙间下意识的去接,整条鱼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而那鱼竟然还活着挣扎了一下搞的他满身的鱼腥味。
完成送鱼任务的阿霜转头就要走,被回过神的许敬宗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的面容有些扭曲,反手甩了许敬宗一巴掌把他打懵之后扬长而去。
将那鲤鱼吊在了门口之后许敬宗走回了教室,屋子里的孩子们看着许敬宗脸上的手印脸上都露出了滑稽的笑容,唯独之后一个孩子脸色有些不好。
听着他们哄堂大笑许敬宗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虽然大家大多都是从小熟识但是讲台上他还是有些威严的,不过唯独这一次许敬宗只能尴尬的说道:“有蚊子,不小心打到了。”
刚刚入夏哪里来的蚊子?这蹩脚的理由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自然招来了哄堂大笑。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分寸,只是哄笑了一阵就停下了。
下午教习过后许敬宗走出了私塾的大门看到阿霜抱着双腿坐在大门口顶着地上的蚂蚁。
“阿霜?”许敬宗喊了一声,阿霜转过头来。
“来接你弟弟?现在还不到时间呢。”
“我……”阿霜有些扭捏的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许敬宗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道:“那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上午的事,对不起。”
听到这个话许敬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笑着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今晚可是有鱼吃了。”
阿霜点了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数蚂蚁。
“为什么不进去,坐在门口多难受。”
看着阿霜不愿意许敬宗也出勉强,撩起来下摆躲在阿霜旁边。
“你不用教课就吗?”
“不了,今天交的不少了,让他们自己理解一下。”许敬宗眼睛的余光就锁定在了阿霜身上。
阿霜抱着腿数着蚂蚁。
许敬宗的目光逐渐从蚂蚁转移到了阿霜身上,突然间这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冤家竟然有种特殊的魔力。
阿霜好像感受到了许敬宗的目光一样偏过头看向他:“你看什么。”
“看你啊。”
“你!”阿霜突然泄气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看就看了。”
阿霜眉头一皱道:“你是不是怎么骗过好多女孩子了。”
“没有。”许敬宗赶紧摇头:“你是第一个。”
“我不信。”
“哦。”
时间过得飞快,阿霜站了起来看着一旁许敬宗因为蹲麻了腿站不起来开心的笑着。
阿霜带着弟弟离开以后,许敬宗坐在原地愣神,许如松轻轻的站在他身后。
“父亲。”许敬宗发现自己父亲站在身后以后立刻站起来行礼。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许如松笑着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父亲我没……”
许如松提着手里的鱼道:“今晚你做。”
“啊,这……好吧。”
晚上喝着鱼汤,许敬宗满脑子都是阿霜的身影。
阿霜每天都回来接送自己的弟弟,偶尔给许敬宗带一些野味或者蔬菜,两人这不知道怎么回事,感情就这样逐渐的升温。
直到有一天阿霜和她的弟弟不再来私塾了。
头几天阿霜的弟弟还会来告假说明情况,慢慢的连来都不来了。
大约二十天以后许敬宗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向许如松问到了阿霜家里的地址。
许敬宗手里拿着一串铜钱走在街上不知道买些什么,不过一旁卖东西俄大婶却知道的通透。
小镇上本来事情就不多,来了一个大文豪许如松可是小镇的大新闻,许敬宗和阿霜两人也都成了小镇上人的饭后谈资。
“许小子,你拿着钱可站了好一会了,有什么事吗?”
“我……”许敬宗刚想说话突然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要去串门,不知道带点什么东西。”
“哦,串门的是男是女啊。”
“啊,是女的。”
“懂了懂了。”大婶从摊子上拿出几盒胭脂和香油膏包了起来递给许敬宗。
“啊,你懂了什么?”
“我懂,我懂。”大婶只收了成本钱就把东西递给了许敬宗让他赶紧去。
许敬宗提着东西向阿霜家走去,走到门口刚想敲门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小蹄子,还知道去勾引男人了。”
一个男人大声吼叫声透门而出,还带着一声声闷响。
“我没有!”
“还嘴硬?邻里街坊都再说,那许如松的儿子是你这么个小贱人能勾引的?”
“我没勾引他!”
“你还嘴硬!”那男人又咆哮道:“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做**的,老子就该把你卖到青楼去!”
“父亲!姐姐只是去接我的,她真的没有!”
“你闭嘴!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你打死我吧!”阿霜的声音传出来:“打死了干净!”
许敬宗赶紧敲门,不过门口的大门并没有锁,自己就打开了。
“你是……”阿霜的父亲眯了眯眼。
许敬宗闻到了非常浓的酒味,皱了皱眉头,许如松也会喝酒,但是许如松喝酒一向克制小酌怡情,再加上所喝的酒好许如松喝完酒身上都是带着一股酒香味。
但是阿霜父亲已经喝到了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地步了。
“你怎么来了。”阿霜整理了下衣服遮住伤口后问道。
“你弟弟已经好多天没去私塾了,而且也没告假。”许敬宗皱了皱眉头道:“还有你,也没来说一声。”
“你是我什么人,我跟你说的上吗?”阿霜将护在她身边的弟弟推开。
“敬宗,你快救救我姐姐吧。”男孩赶紧说道:“再怎么下去姐姐就要被打死了。”
“怎么回事?”
“我打我自己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你喝酒了?”许敬宗拦在男人身上道:“农户白日酗酒不事农田可要被打十大板!”
这本来是晋国之前农业改革的一项政策,这不过这些年来逐荒废了,官府也不再严格执行名存实亡了,但是真的要执行也有法可依。
许敬宗知道这个说法只能镇住一个酒鬼一时,他将手里剩下的钱扔给了男人然后拉起阿霜和她的弟弟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