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的护卫连忙检查起刘苏和的身体状况,还好,只是单纯的被击晕了。不过,苍梧侯嫡长孙在苍梧郡的地盘上被打这事可不怎么光彩,他们这些人自然要给主人家讨回面子。
“我等乃苍梧侯门下门客,不知三位何方神圣?竟敢白日行凶。”这班护卫领头的叫鱼湖,以前也是军中的一员猛将,与刘苏和的父亲算得上至交,后来受了大伤便退伍了。受刘苏和父亲所邀在刘家当个闲散门客,因为膝下无子,看刘苏和又颇为顺眼,便当了他的贴身护卫。
“苍梧侯?”野叟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状,“你是说刘青松那老小子吧,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小老头现在都封侯了啊。”
在场侍卫听得眼前这老头言语中对自家侯爷多为不敬,齐刷刷的拔出腰间挎刀,寒光森然,将野叟三人团团围住,只等鱼湖一声令下。鱼湖见那老头见此阵仗仍泰然自若,连那一男一女都未漏丝毫惧色,心中不免生疑。
战乱虽停,可宗门,亡国贵族,学派游学之人,退伍的将军士兵,这江湖上行走的奇人异士却越来越多,保不齐眼前这三人就有什么大背景,一时间,鱼湖竟拿不定主意。更何况,多年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生死直觉本能的让他不想得罪眼前这人。
“呔,兀那贼子。竟敢使这见不得光的手段袭击苍梧侯嫡孙,爷爷我今天赏你一剑。”还未等鱼湖做出判断,却听得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鱼湖转头看去,只见得那赶过来的富家子弟中有人手持长剑冲了出来。
鱼湖见得此景向四下使了个眼色,身边侍卫皆是心领神会,身子一侧,给这人让开一条道路。冲出那人也是一愣,本来他只是想见鱼湖之势给苍梧侯这位嫡孙留下个印象,要知道鱼湖的修为在整个苍梧郡都是排得上好的,使的一手三十六记掠火刀法让无数刀客视为刀道宗师,有他在前,怎么想自己性命也会无忧
可谁曾想,这位刀道宗师居然让开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那青年一招击败刘苏和,不可敌。不过那残废老头怎么想也敌不过自己手中的剑。心念电转间,这人心中已拿定了主意,手中长剑直取野叟首级。
虽然有这愣头青作为探路石,鱼湖也没有放下警惕,手指搭在刀格上,随时可以出刀。
璃纱随目不能视,却敏锐感知到了空气的变化和灵力的波动。下意识往谢一这边靠了靠,谢一先是一愣,不知道璃纱这是怎么回事。后来瞧见她嘴角又油渍,便从衣间口袋拿出一条手帕细心的替璃纱擦干净,顺便一提,这手帕是二人初识时璃纱送的。璃纱也感觉到了谢一的举动,冲他甜甜一笑。
野叟见到二人的小举动一时心情复杂,你们两在哪你侬我侬的,老头子我面前正有一把剑冲过来啊,不对,璃纱目不能视不能怪他,这傻小子分明看得见却没什么动作,也没想着替老人家拦一拦,不行,这小混蛋回头的教训教训。不过这璃纱偏偏又喜欢这小混蛋,要是自己做得太明显肯定要被骂,可自己胸口这口气得出出去才行......
野叟是越想越气,全然没意识到那人手中长剑离自己的头颅不足一寸。突然,野叟朝空中吐了一口,一根鱼刺直生生插入那握剑之人喉咙。后者心中正窃喜之时,手中长剑却直接掉落,双手捂住喉咙痛苦挣扎。
鱼湖示意一个护卫把这人抬下去,这人是苍梧城一个小家族的“天才”,平时里拿着家族支持的钱财混迹于苍梧城的贵族圈子,今日费劲心思混到了这只船上,想着能巴结上刘苏和从此一飞冲天,不过眼前此景,他和他的家族或许都到头了。比起这人以后的命运,鱼湖死死的盯着野叟,眼前这人仅凭一根鱼刺便能做到这个地步,极度危险。
“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野叟见那人被抬下去摇了摇头,“璃纱,吃饱了吧,吃饱了就继续赶路。”“我吃饱了,爷爷。”璃纱乖巧的站在谢一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让让,我们还得赶路呢。”鱼湖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着的老头,手指早已从刀格滑倒了刀柄上。
“阁下打伤了我家公子,总得留个说法,还请老人家到苍梧侯侯府做客。”做客两个字鱼湖咬的极重,已是心中有了决断,无论如何,侯府的脸面不能丢,既然眼前这人完全看不透,那就不再去看,那些富家子弟见得此景也是带着自家护卫缓缓后退。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简单。不就是要个说法吗?打伤你家公子的人是那边那个傻小子,去找他吧,我带我孙女先走了。”野叟的话让鱼湖一行人愣了一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野叟已经拉着谢一身后的璃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仍在回荡,“傻小子,有缘再见。”
再说这谢一在自己衣角被放下来的瞬间便甩出数个瓷瓶,瓷瓶破碎散发出的奇异味道让鱼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口鼻,喝道:“捂住口鼻,这小子使毒。”却是晚了一步,有几人已经中招,身子摇摇晃晃起来。谢一直接踹翻一人,夺路而逃。
“鬼脸七,刀疤五,你们照顾好中毒的兄弟和少爷,带着这些人回船上去,其余人给我追。”鱼湖迅速安排下去,带着其他人追赶谢一。这小子虽然抢得先机,但绝对逃不出我这个金丹的五指山。然而让鱼湖大跌眼镜的是谢一直接一跃跳入了河中。
“该死,我下河追,你们其他人沿着岸边给老子拦着,不抓住这个小子,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也直接跳下了河。剩下的护卫皆是面面相觑,只能按照鱼湖的安排分头行事。
鱼湖跳入河中却没见到谢一的身影,心中不免升起几分烦躁。那小子似乎不是修士,居然没留下半点灵力残留,凭借灵气感应追踪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如果对方是武夫的话血气终有衰竭之时,又不像炼气士能够以天地灵气补给,在河中潜藏终究有坚持不住的时候,自己在水下搜索,其他人在岸边围捕,这小子,逃不掉了。一边想着,鱼湖一边迅速向前游动。
“爷爷你又这样。”被野叟带走的璃纱撅着小嘴,一脸生气的样子。“嘿嘿,”野叟往下看着苍梧侯候府的护卫队,“古往今来,人们所记住的强大修行者大多是炼气士,毕竟天下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时间一长总有天资横溢之人等道成仙,从此长生。而武夫呢?靠的就是自己这具身体,只有天赋是没有用的,还要能够不断去打磨,发掘自己身体内所埋藏的潜力。”
“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