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利斯骑马赶到牢房处。那是一处地牢,地牢上面是高大的城墙,牢房却建在地下很深的地方。需要先用铰链固定的铁笼子将来者带到地底才行。
在这个冬夜,刚刚下过一场雪的托派斯城。那铁笼子装着凯利斯一行人,缓慢地向下移动。一些冰块从铰链的机关中被压缩挤出。地牢分为好几层,越是罪恶深重的犯人,所关押的地方即越深。凯利斯整整下降了十分钟,才到达戴奥娜所在的地牢。
凯利斯一行人此时已经因为冬季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同行人中,除了凯利斯无不打气寒颤。难以想象,这里面关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这时铁笼的门打开了,一股冷的刺痛骨头的冷风吹来。吹的一群人嗷嗷直叫。
【这就是地牢的最深处,冬冷,夏闷。各位大人受罪了。】看管地牢的军官说道。
【快点前进吧,在这里多带一会都是受罪。】乔伊说道。
凯利斯一行人走到戴奥娜的地牢里。那里有一个火炉,戴奥娜正坐在椅子上,捧着戴夫的头骨。静静地看着火炉里的火。
【你们都不出去吧,我想跟凯利斯单独聊聊。】
【喂,老太婆。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个犯人。】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戴奥娜大人单独聊聊。】凯利斯让所有人回避。
【凯利斯先生,听说你把那巫妖杀死了。谢谢你,帮我们做了这件事情。】戴奥娜看向凯利斯说道。
【这是我该做的。还有就是那巫妖拘禁了戴夫的灵魂,在这个罐子里。现在巫妖以死,我可以人戴夫的灵魂回到他的身体里了。】凯利斯拿出了拘禁戴夫灵魂的罐子。
【什么?我的灵魂被关在这个里。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戴夫的头骨惊讶地跳了起来。
【你这人,就是把你整个人关在罐子里。你都不会有感觉。把那罐子给我吧,我知道怎么处理。】于是凯利斯把罐子给了戴奥娜。戴奥娜拿着罐子,念起咒语。一会儿,那罐子亮起了蓝色的光,一会儿戴夫的头骨也泛起蓝光。
【好了,戴夫的灵魂已经回到他的头骨中了。】
【为什么,我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戴夫说道。戴奥娜白了他一眼。
【凯利斯,我这次叫你来。不是为了我们,或者说也是为了我们。我们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莱安娜。乔伊今天早上把在巨岩城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很高兴,莱安娜鼓起勇气走出了这一步。】
【我也是,莱安娜愿意承当她作为一名领主的职责。虽然我更希望,她就是魔法花园里的一名园丁。】
【一名园丁可不能跟在黑衣骑士的身边。】
【我发誓,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凯利斯还想在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孩子,时代在变坏。一个比你的祖辈相比,更加恶劣的时代将要到来。你为了在我生活的时代里,保护好戴奥娜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你所面对的情况,只会比我更恶劣。】戴夫半严肃,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会保护好她的。】凯利斯这么说着,看着旁边的洛斯。她却没来底气。如果莱安娜不愿当亡国之臣的话,那该怎么办。以魔王凶残的性格,人类必然会遭到屠杀,剩下的拿去做奴隶。以莱安娜的性格,她会看着自己的臣民遭到这样的对待吗?
【凯利斯我看着你长大。戴夫护送你的母亲前往那个村庄。你母亲的葬礼我们也参加了。那时你才五岁,哭着叫妈妈的情形,我还记得。丽丽可要是看到现在的你的话,应该会安心了。】戴奥娜说道这里,拿出手帕擦了查眼泪。
凯利斯有点惊讶,自己的印象里没这对夫妇,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自己忘了这么回事。毕竟这对于凯利斯而言,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在你八岁的时候,又去看了一次你。那时候我给你做了一张弓,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还带你去打猎,打了头兔子。】戴夫说道。他的头骨此时在这地牢中,显得格外符合环境。
说道这里凯利斯有了印象,曾经是有这么一对夫妇,说是自己爷爷的老友,每隔冬天都会赶来看望自己和姐姐。
【谢谢你们,我们一族在强盛时。有许多所谓的朋友和许多所谓的骑士,他们当中只有一些人,在我们家族落魄后,还在照顾着我们。】
【你十岁那年我们去看你,那时你还小。不过已经是个好猎手了。我们送了你几罐蜂蜜和几本风系魔法的书。】凯利斯这时才完全想起来,自己很喜欢吃那蜂蜜。曾经吃的太多闹肚子。
【我记得你很喜欢那蜂蜜,莱安娜也是,小时候吃多了,牙齿坏了。我还弄了几罐,就在我们隐居的地方,你去魔法花园里取出来,你跟莱安娜分了吧。】
【你十三岁那年,我们去看你。结果你去打猎。都冬天了还没回来。我们安慰你姐姐,白娜那时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我们本打算去找你,结果几天后,你自己拉着头大熊回来。把我们吓傻了,一到村口你就晕倒了,发了几天高烧,要不是戴奥娜在。你可能挨不过那个春天了。】
凯利斯想起自己在打下那头巨熊后,确实烧了几天,有个老夫人照顾自己。凯利斯一直觉得那是村头的老妇人。原来时戴奥娜夫人,自己这些年漂泊在外,忘了很多事情。
【本来我们打算,你十四岁冬天的时候去见你。因为你就要成年了,想问问你未来的打算,可没想到戴夫那年冬天,身体直接垮了。】戴奥娜叹气道。
【我们姐弟在母亲走后,就在那小屋里相依为命。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不敢想象我们的生活会怎么样。】
【太好了,你和莱安娜都长大了。我希望你们能一起扶持着对方,不是那种单方面的帮助。】
【你们放心吧,莱安娜她很厉害。很多时候,都要靠她帮助,我才能挺过那一关。】凯利斯诚恳地说道。
【特别是在我们死后,我很担心那时候莱安娜的情绪。】
【放心,我那时会照顾好她的。】凯利斯说话的语气很轻,但却很坚定。
【如此一来,我们也安心了。】谈了这么久,戴奥娜终于露出了笑容。
凯利斯和戴夫夫妇还聊了许多,后来戴奥娜夫人感到的倦意,凯利斯便起身告辞。
【多好的人阿。】回去的路上,洛斯感慨道。
【是啊,多好的人阿。为什么会这样?】凯利斯理解了莱安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