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下去了吗?】换好衣服的凯利斯问道。
【是的,把她带回房里。然后处理安琪儿的遗体。不能再拖了,这里的泥土酸性太高了。】
洛斯控制着凯利斯的身体,开始处理安琪儿的遗体。洛斯将安琪儿的衣服撕开,从伤口处开始处理。洛斯一般很少做这件事情,在她手里,尸体无不是开膛破肚。
【你应该很高兴我在这里。一般的入殓师要做防腐处理的话,需要很多的药材和香料。我就不用了,我可以用魔网来控制魔法元素。将会导致腐败的因素清除。可别小看这本事,只有最强大的魔法师才能凭空用魔法来做这件事情。】
【那怕就送到专门的停尸房里,他们今晚也不会做防腐处理。因为他们现在根本无力做这件事情。】凯利斯说道。
【那可就遭了,这里蚊虫多。今晚的大雨会让那些尸体里住满了蚊虫。明天一早一堆蚊虫嗡嗡的飞在停尸房里。】洛斯说着说着就笑了。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糟糕的笑话。刚才安慰露西儿时,你也差点笑出声了吧。讲到没人主动从冥界回来时。】
【很遗憾,我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恶劣的魔女。长得歪瓜裂枣,天性阴沉嗜血。只有在与尸体为伴时,才能打起露出笑容。我的姐姐是这样评价我的,我对此无可反驳。】洛斯将虫卵清除,而后布下小型法阵防止蚊虫进入。
【你刚才说我们的灵魂最终要变成世界的养料这是真的吗?】
【这是一种学说。未必是真的,我们至今都搞不清,我们从哪来,要到那里去。上古时期的复活术都有时间限制,那怕现在仅存的圣堂武士的复活术也要在十分钟以内。可能就是因为人死后,世界开始消化灵魂了吧。不过学说未必是对的,因为神战结束后,伊尔维亚复活了被诸神杀死的生灵。有些人死了两三百年了还能活过来。当然施术者是伊尔维亚,她所能动用的权能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作为创世者,她愿意可以在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好吧又说多了,你对这些不会感兴趣的。总之给我接受这一切吧。】洛斯的手停留在了安琪儿腹部,随即眉头一皱。
【怎么了?】凯利斯感觉到了洛斯心情的变化。
【这个主仆签约可真麻烦,我的感觉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了,必须立刻处理。】洛斯吐出了一口气,而后念咒固定了那口气。等气变为绿色时,扒开了安琪儿的嘴巴,将气注入安琪儿的体内。
【好了,都搞定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洛斯从凯利斯的身体里出来。
【洛斯殿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露西儿现在还是浑身沾满了泥土和雨水。安琪儿的遗体明天早上开始就要滋生蚊虫。】凯利斯坐在地上说道。
【算你有点良心,你的感谢我收下。】
【我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既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也照顾不好他们。刚才露西儿一定被我吓坏了。那些士兵也是,我明天可真没心情管他们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想管了。】凯利斯陷入了自责与迷茫之中。
【可是你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次事件的收尾,露西儿的未来。等到开春后你要去精灵的国度,身为黑骑士的你是要保护王子,作为我的使魔。你也要听从我的命令。以后有很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对了还有诸神封印这件事情。没有一件事情是你能抛下不管的。】
【洛斯殿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想当一个安逸的懦夫。】
【我对你可从来没有什么期待。我还记得你在杀了我没多久后,回到圣卡。拿着这些年赚的钱,想着娶老婆的事情。从那以后我就没对你有过什么期待。你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安琪儿就是你的心里完美的老婆对吧。】
【是啊,我对老婆的一切期许安琪儿都完美符合了。当我在宿舍里遇见她时,我曾想过这是不是诸神对我恩赐。对我这么多年来经历的苦难的一种赔偿。】两人看着安琪儿的遗体在那闲聊。忽明忽暗的蜡烛,照应在安琪儿的脸上。一脸平静的安琪儿好像随时可以睡醒一样。
【诸神的赔偿,凯利斯你也太过天真了。你有什么安排。关于明天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袋嗡嗡作响。洛斯殿下,你是我的主人,你有什么命令我照做就是。】
【凯利斯你真是一条好狗。那我命令你去睡觉,明天起来去处理公务。你守着她只会一直悲伤下去。你做的到吗?】
【当然主人的命令我会照做。】凯利斯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嗯?房顶怎么漏水了。凯利斯你的脸全湿了。】洛斯看着凯利斯,此时凯利斯的面部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是啊真倒霉。偏偏是我待着的地方。】
【这么晚了,就不去修那屋顶了。我帮你把脸擦干净吧。】洛斯将凯利斯的脸上擦干净。很快雨水也不在从屋顶落下,凯利斯的脸也干净了。随后身心俱疲的凯利斯陷入了梦境。
在梦中凯利斯做了一个梦。他的头顶上悬着一块巨石。那巨石被绳索绑着。他的手此时正紧紧拽着那绑着巨石的绳索。他的手被那绳索割出了鲜血,整个右手臂酸痛不已。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恐惧,疲惫,疼痛这些感觉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他的脚被泥沙紧紧的捆住。这让他只能紧紧抓住那根绳索,等待着别人来救他。然而谁都没有来。梦境的最后,绳索割裂的手掌,巨石砸了下来。
【阿!】凯利斯轻呼一声从梦境醒来。他的目光再此回到了安琪儿的家中。安琪儿的遗体还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完完全全是死人的苍白。周围的蜡烛也耗尽了。凯利斯走向窗户,太阳还没出来。但是根据月亮的位置已经可以知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夜了。
此时的房子内还传来了烤面包的味道,这让凯利斯感到十分奇怪。他连忙跑到厨房的地方,却看见露西儿踩凳子上加热着面包。
【露西儿你这是饿了吗?】凯利斯走上前说道,伸手正打算将露西儿从凳子上搬下来。
【也不是。每天早上到这个时候,姐姐总会起床开始忙活。那时我也要起床帮助她。】
【这些是你做的?】凯利斯看着锅里的面包。
【不,那是姐姐之前做的。我加热一下。凯利斯你要来点吗?】
【好的,露西儿你现在几岁了。】凯利斯也不管加热后的面包有多烫,直接拿到了手里。
【六岁了。凯利斯怎么了?】
【真是个灾难。露西儿你还这么小。】
【没事的,姐姐也是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她的母亲。那年闹饥荒,姐姐说我们是野地里的野花。即便周围的野花都死了,自身也要坚持下去。】
【安琪儿还留下了多少面包。】
【我算下,还有这么多。】露西儿拿出了一堆。
【她怎么做这么多?】
【那天不是要举行宴会吗?然后安琪儿就去厨房说要让大家常常她在托派斯城学到的手艺。结果最后.....】
【露西儿我等下要去军营那边。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你留在这里守着安琪儿可以吗?】
【好的,凯利斯。】
【我会安排人把守这里的。你要有什么困难就跟外面的士兵说,我晚上会回来。】凯利斯摸着露西儿的头说道。露西儿没有说话,而是点头回应凯利斯。
凯利斯推开了门,此时太阳从天上升起。由于昨晚下了雨,此时的天空是那样的湛蓝清澈。远方的墨绿色的山也被一种朦朦的雾气所笼罩。当一缕金黄色的晨光照在凯利斯脸上时,他直觉的刺眼不知觉的用手遮住了脸。周围的哭声从昨晚起就没消停过,这些人哭了一晚上后,大多人都哭累了。村庄暂时安静了些但远方还是时不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整个村庄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内完全变了,凯利斯左顾右盼,想寻找些和往日一样的事物来平静他的内心。然而这里除了那每日照常升起的太阳外,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