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深海永劫
(十二月二日凌晨三点十七分)
(建筑工地,未完工的楼中)
“喂,我说菊姐说的人呢。”
“不见了...这怎么交差啊。”
“我都跟你说了,先干完活,非得他妈抽你那破烟,真他妈想替她抽死你。”
“这怎么办啊...。”
“以防万一,先他妈汇报一下吧。”
“对...先,先汇报...”
...
(十二月二日晚十一点)
(冥月酒肆酒馆)
“看看这是谁来啦。”
“...”
“还是选择我老板这边了吗,宝贝~”
“别这样...”
“哈哈哈,别欺负他了。乔,你可以休息了。”
“老板~我都快得肌腱炎了。”
黑月掐了掐她的脸,乔哭笑着求饶。
“零,给乔调杯酒。”
“我要啤酒~”
“在外面买的啤酒不是更便宜么...当我没说。”
...
“您的啤酒。”
“...啊,还是这大个儿的东西喝着爽~”
“老板你喝点什么?”
“一杯千马天尼。”
“好的。”
...
“卡哥...那小子还活着?”
“你确定是他吗?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肯定是他,我闻着也没错...”
“他不是鬼吧,小菊不可能失手啊。”
“不是...天晓得他他妈怎么活下来的...”
“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先联系下老大哥,再让人们慢慢进场,留点兄弟堵上出入口。”
“嗯,我这就去办。”
...
“都安排好了吗?”
“都妥了,卡哥,整的明明白白的。”
“行,那我,去了。”
卡帕进到厕所,身体瞬间汽化,他直接透过门穿了出去,走近吧台,准备接近零时。
“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他尝试着挪动脚步,却无法动弹,身体逐渐显现原型,他感到这一瞬间周围一切变得无声,却又有无数声音充斥在他耳中,蹂躏他的耳膜,他尝试着抬起头,像是不被准许似的,思考被彻底抹杀,他不敢动,这是他成为幽灵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冷汗逆流,浸满他的脊背,他笑了,违抗似的抬起了头...
“这...”
他仿佛无法理解现状似的,过了一会,他的耳机里传来声音。
“卡哥,你在哪呢?怎么还不行动?”
“...”
“卡子哥?”
“我在...”
“你怎么了,这么大喘气?”
“带...带着兄弟们快走。”
“什么?你在哪...”
“快走...我也不知道我在哪...”
卡帕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身体开始实体化,他感官恢复,视觉也被释放,他楞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体被刺穿,而刺穿他的正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塔,他正挂在塔尖上。
他不敢松懈,多年战场上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东西还在周围,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的身体幽灵化,瞬间脱离塔的束缚,瞬间的实体化,重力使他坠落,接近地面的瞬间又再次幽灵化,向四周逃离扩散。
此时他仿佛失神一般,他惊恐地叫了出来。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感到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洗手间的水龙头还开着,水池里的水快要溢出来,他重新出现在酒馆的洗手间里。
但他依旧迷离着,他看了眼表,时间依旧正常运转,他的电话响起。
“卡子哥,你搁那呢?”
“你们...在哪...”
“我们按照你说的,在外面的停车场等着呢啊...诶你怎么了?”
他瘫坐在地,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
卡帕洗了把脸,将水龙头关好后,决定走出卫生间。
他看了眼吧台,知趣的离开了这里,酒馆的门被推开,他刚走出酒馆,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仿佛将一切都抹除干净。
他身后的酒馆是否存在,他不敢去确认,哪怕真的消失,他也一样会选择相信,现在他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
十二月三日凌晨四点
(高级黑色轿车车内)
“你们谁能联系上卡子哥啊。”
“不知道,卡子哥不接电话。”
“诶,这是那小子吗?”
“我操,快快快,跟上去。”
“他要跑了怎么办?”
“你他妈撞他呀。”
离开酒馆的零正巧被那伙人撞见,被撞倒在地,并碾压,车上的人下车,将满身是血的零塞进后备箱。
“这不他妈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我刚问菊姐了,她让咱往海边仓库那走。”
“行,邀功去喽。”
...
(临海仓库)
他们将车开进仓库后,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菊姐,人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打开后备箱。
打开的一瞬间,零窜了出来,踉跄着逃跑。
几个手下刚反应过来要去追时,一阵爆鸣声刺过他们耳旁。
眼前,零的胸膛被刺穿,摔倒在地,菊将混凝土踩裂,抽出中间的钢筋,再次掷向艰难站起身来的零。
这次钢筋刺穿了他的大腿,他无法再站立,他仍旧向前匍匐,菊并不着急,拔下一根根钢筋后握在手中,脚踩着零拖地的血痕迹,大步地走向零后,她骑在零的身上,咬下他肩膀上的一块肉,零痛苦的嘶叫着,她咀嚼了几下,将肉吐在一旁。
“好难吃。”
她又咬下零的右耳,咀嚼了几下依旧吐掉。
她用胳膊擦了擦嘴,将手中钢筋一根根刺入零的身体。
“好了,把他丢到海里去喂鱼吧。”
几个手下虽然依旧不习惯她那血腥的作风,但也说不出什么,只好一一照做。
...
冬日里,凌晨五点的天依旧漆黑,几个人将快艇开到看不到海岸线的内海,关掉了机箱。
“抱歉了兄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对不住了奥,谁让你那天看见了呢。”
几个人合力将奄奄一息的零抛入大海,几人见他沉入海中,片刻便下沉地无了踪影,仅留下重物砸出的泡沫,他们等泡沫消散,便掉头回航。
...
包裹全身的温暖,又冰冷到极点,上下界限分明,感觉不到血液流淌,自身仿佛要融入这里,躯干插满钢枪,全身止不住的打颤,脚踝拴的重负拼命地撕拽着自己,坠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肺部被海水浸透,海水透过鼻腔似乎也使大脑也到了极限,他没有丝毫的挣扎,任自己下落,一会儿,连意识也要停止,然后猛地一惊,身体小幅度抽动几下,意识便又停止了,在这黑暗无止境的地方,连睁眼都宛如永劫。
慢慢地他的脚触碰到了海底。
他伸着手,靠着钢筋,倾斜地站着。
...
【谁?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