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海玫瑰

作者:闷SOUND润滑油 更新时间:2020/9/30 23:10:41 字数:6616

这是兰妮卡从未见过的景象。对于孩童记忆早已模糊的她,仍然记得鲜花开得漫山遍野的花田,但她从没见过一片被金色的花铺满的海面。黄金之海,它并非像传言中的那样,所见之处都是流动的黄金。真正将这片海水染成金黄色的,是漂浮在海水表面密密麻麻金色的花儿。它们相互簇拥,直至远方倒拱形彩虹与璀璨群星交相辉映的天际。永恒的太阳没再挂在空中,给这片大海带来光亮的是这些一朵朵的花儿,四处都是让财迷者感到幸福的亮金色。

“这里就是黄金海吗?真是片不可思议的地方啊。”

站在石巨人埃伦身上,将脚下一切一览无余的兰妮卡不禁发出惊叹。平时总在吵闹叫嚷的无礼海盗们,此时仿佛是被这片人鱼的天堂夺走了灵魂,变得异常的安静。

“我们要开始下降,抓住身边牢固的东西。”

说完,埃伦弯下了直至海底的长腿,贴心得就像侍奉主人的侍从,让这群凡人能够以最近的距离接触人鱼的最终圣地。可是等到所有的海盗重新回到他们第一次登陆的海滩时,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心境,他们的野心与狂妄都像是被金色的光辉洗涤干净,只剩下了麻木的恐惧,居然没一个人敢伸手去触碰这些让他们感到陌生又恐惧的美丽花儿。人群中在窃窃私语,谦虚地推举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成为第一个吃螃蟹脚的人。

“你们这样子也还敢说自己是个海盗?”

兰妮卡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只是比其他海盗更靠近海边一步,因此她的话自然在海盗中没有什么说服力,反而还引来了海盗们的抱怨。

“既然如此,那更应该让船长带头,再不行我们也要遵循女士优先的礼仪。难道不是吗?”

航海士温吉向兰妮卡发难,他手下的海盗们立即附和道,都打算让兰妮卡当替死鬼。

作为兰妮卡的贴身护卫的温弗里德自然听不得兰妮卡遭受这样的待遇,他经过兰妮卡打算替代她成为第一个接触黄金之花的人类。可是兰妮卡伸手拉住了温弗里德的外套,让他先不要过去,毕竟她不是会让对方独自去冒险的人,又对身后毫无远见的部下们说道。

“我这么说是为你们好,你们别忘了,这可是人鱼的坟墓,也是跟人鱼相关的圣地,要是她也会像人鱼一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人类,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说完,兰妮卡松开手,与温弗里德一起接近海边。

“怎么办?她好像说的有些道理。”

独臂水手长尤里有些着急。

“没事,我有办法。让那些从骷髅岛上来的奴隶过去,这样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温吉说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厨子刘能身边的杜鹃。虽然他知道杜鹃有受到兰妮卡的庇护,但即便如此,她也依然是奴隶。

“喂,小鬼,你过去捡一朵花回来给我看看。”

“不行!这不行!她不能过去。”

杜鹃还没有说什么,刘能就已经慌张地将她拉到身边,替她表态了。连这群穷凶极恶的海盗都犯怂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才不会将主子轻易交出去冒险。

“她不去那就你去!”

“我,我要是过去遭遇什么不测,谁来给你们做早中晚饭?”

“嗯,你说的对,所以还是让她过去——”

“可以啊。”

杜鹃突然答应了,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意外。不仅如此,她的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即将面对未知危险的恐惧,反而处之泰然。

“只是去拿朵花回来就好了吗?”

“没错。”

温吉回答。刘能很焦急地凑近杜鹃耳边说道。

“小姐,你在做什么!!”

“没事的,我印象里好像过去见过这种花,不过我不太敢确定是不是同一种,不凑近点看认不出来。”

杜鹃小声地回答道。

“过去见过?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刘能还是有些不放心。

“应该……没事吧。”

“喂,你们在小声说些什么,既然要过去,那就赶紧过去。”

独臂水手长尤里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的,现在就过去。”

跟兰妮卡与温弗里德不同,杜鹃几乎是以小跑的状态跑向海边。

“没想到,你说你见过这些花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飘到杜鹃身边的幽灵少女丝布妮有些感慨。因为她看过杜鹃的记忆,也确认了杜鹃记忆中那被称为海玫瑰的金色花朵,跟黄金海中的花十分相似。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这些花不是应该只会开在黄金海中吗?为什么我会在外面见过。”

“说不定有人把种子带出去了呗,然后花就在外面开了。”

丝布妮回答道。

“种子?这些花还会有种子吗?”

“不知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啦。”

“……”

杜鹃到了海边,小心谨慎地将手掌伸入海水中,捡起一朵金色的花托在手掌上,仔细观察起来。花儿娇嫩而又美丽,香气清新扑鼻,金色的花瓣将花蕊层层包裹,外翻,看上去跟平时见到的玫瑰没什么差别。可是,与玫瑰不同的是,花托下连接着细长光滑的藤蔓,藤蔓伸入海水之中。杜鹃试着拉扯藤蔓,想要对藤蔓那一头连接的东西一探究竟。好在藤蔓不长,而且没在水底下缠绕,很快就将全部扯了出来。但在藤蔓的末端被根系缠绕包裹的东西,令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那是一颗粉金色宝珠。刚刚与丝布妮讨论的问题一下就有了解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才是那颗种子,真是没意思呢。”

丝布妮的语气中尽显失落,她一直很期待这片憧憬这片属于人鱼的圣地,但是从踏入黄金海后,这里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高贵神圣接着趁杜鹃没注意,产生的只有期望落空的失望,以及现实带来的平淡无奇。说难听点,这里甚至没有她曾窥视过的骷髅的生前记忆有意思。人鱼从大海诞生,死后变成一颗圆球回到大海,也逃离不了被人利用的结局。这种像枷锁一样的轮回,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

“等等,你要去哪?”

趁杜鹃没注意,丝布妮一头扎进了黄金海水中。就算杜鹃想要阻止也毫无办法,只能希望她不要在这人鱼的天堂里出什么事就好。

“喂!杜鹃!你那边怎么样?”

而此时兰妮卡在离杜鹃不远处的地方朝她挥手,手上抓着的一大串连接着海玫瑰的粉金色宝珠,像是丰收的果实在半空中跳动。杜鹃也将手里的花挥了挥,示意她这边也没出现什么状况。接着,兰妮卡就转向还待在原地观望情况的海盗们喊道。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拿啊。”

可是哪怕兰妮卡叫他们拿,哪怕珍宝就在眼前,他们也不为所动。毕竟来时遇到的鲸鱼骸骨已经把他们吓得不轻,要是从黄金海拿走宝珠后,回去的路上再遇上那些怪物,海盗们可再不能指望有石巨人埃伦来搭救他们。这份恐惧,就算海盗们中有特别贪财的个例,此时也会变得异常地龟缩。有命赚钱没命花,这是这群海盗最忌讳的事情。

“兰妮卡船长,我觉得这些珠子还是不要带走比较好。”

经过多方考虑,航海士温吉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哈?你说什么?!”

听到温吉毫无血气的回答,兰妮卡火急寥寥地走回温吉身边,像是看待一个懦夫似的瞪着他。

“不带走?你们能舍得那两条被丢在破商船上的两条人鱼,真不打算从这里多捞点到外面换钱?”

兰妮卡拿起一大串宝珠在温吉和其他海盗的眼前晃荡了一下,海盗们看到珠宝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但是却都没有做出行动。

“不是,我主要是担心去卖掉这些东西的路上会遇到骷髅,你能保证回去的路上不会遭遇骷髅吗?”

“你怕什么啊?你现在说的话真的是越来越像海关那帮混蛋了,要保证这保证那的,你还有脸面去当海盗吗?之前这个石头人不是才说过,那些鲸鱼骨头不是冲我们来的,你们还在担心什么?”

兰妮卡哪怕指着海盗的鼻子训斥也毫无成效,就算手握着能换取千金的宝物,心中也感到疲倦。

“石头人!你再不来跟这帮怂包说两句,你还想让他们带着宝珠离开黄金海?”

兰妮卡无可奈何,只好将劝说的权力交给石巨人埃伦,希望它至少能够证明一下兰妮卡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兰妮卡船长说的没错。另外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骷髅出现的地方一般只会是发生死亡次数较多的地点,你们在海上只要小心避开沉船点,也很难遇到它们。当然如果被它们追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让你说话可不是叫你给他们打退堂鼓,难道就不能说些能激起海盗掠夺欲望的话吗?”

埃伦的一番话把兰妮卡气得脑袋疼,她狠狠地再沙滩上踩了几脚,以表示她的不满,并深刻认识到石头的脑袋果然跟人类的脑袋无法共通。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否被追击取决于你们销赃的地点,我还不太清楚你们打算将大量的人鱼精魄带到哪去,要是太远了,那就没办法了。”

“班卡德海峡,这远?就在边上。”

兰妮卡说出的地点让埃伦沉思了一会儿。

“班卡德海峡?那你们就完全不必担心遭遇不测了,你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让你们把手上的人鱼精魄都换成金钱。”

有了石巨人埃伦的证明,海盗们的脸上也明朗了不少。他们不相信兰妮卡的话,神说的话的确更有权威。

“听见了吗?还不赶紧动手!”

现在再加上兰妮卡的催促,海盗们渐渐压制不住心中贪婪的猛兽,陆陆续续朝着大海奔去,扑向那开满海玫瑰的水面,粗鲁地抓起一把藤蔓,直接将娇弱的花朵连根拔起,当蜿蜒曲折的藤蔓尽头,那成串的粉金色宝珠暴露在金色光辉中时,海盗们的脸上洋溢出彻底陷入贪婪的猥琐模样,高兴得仿佛自己掉入了金库之中。

为了有效率的打捞宝珠,海盗们分成了两个小组,一组负责将宝珠从海里面捞出来,另一组负责将宝珠从藤蔓上摘下,厨子刘能和杜鹃也被安排到收集储存的那一批人中。没过一会儿海滩附近的海玫瑰就已经被海盗们打捞得只剩下金色花瓣残留的黑色海面,而这时石巨人埃伦还会用它的巨手将离海岛较远的海玫瑰揽到海滩上,让海盗们能够收走带走更多的人鱼精魄。

他虽然通过特殊的职权带人类进黄金海带走人鱼的精魄,但他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者担忧,只有黄金海中的精魄数量减少,骷髅才会更少地来骚扰他。它们去骚扰人类们的居住地,这又跟石巨人埃伦有什么关系呢?

丝布妮坐在沙滩上,一边处理着被海盗打捞上来的大量海玫瑰,一边呆呆地看着开始变得喧嚣的花海,心里面莫名感到有些复杂,同时心中有个疑问。杜鹃本以为自己回到过去后就拥有了能够看到幽灵的特殊能力,但奇怪的是,她在这名副其实的人鱼坟墓中,居然看不到除了丝布妮之外的其他幽灵。按理说,粉金色宝珠时人鱼的精魄,数量越多,幽灵也会越多,她现在应该已经被无数的幽灵包围才对。不过她又庆幸现在的状态挺好,要是真的被一大群幽灵团团围住,那她一定会彻底疯掉。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只与丝布妮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鱼幽灵飘到了杜鹃身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是,丝布妮?”

“啊?当然是我了!难不成这里还有谁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吗!”

没被杜鹃第一时间认出来,丝布妮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十分期待地将脸凑到了杜鹃的面前。

“啊,原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到别的人鱼幽灵了。”

“别的人鱼幽灵?难道说,你也没看到我的同类吗?”

“对啊,除了你以外,就没在看到别的了。”

“对对对!我也感觉有些奇怪,这里不是人鱼的天堂吗?那按理说应该到处都能看到我的同伴才对,可是我在海里找了半天,谁也没找到。我还以为是我看不到别的幽灵,所以才来找你,没想到你也没看到呀。”

丝布妮摊开手摇了摇头。她本来就因为这里的平凡感到失望,现在连同伴都没找到,只能令她感到更加悲哀。

“原来你刚刚潜入海里是去找同伴了吗?”

“对呀,不过说句实话,海面以下的景象实在让人头皮发麻,明明海面上挺漂亮的,到了水中就只能感觉到诡异,让我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黄金海。”

听丝布妮这么一说,杜鹃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听我说听我说哦!这黄金海的里面,先不说那些吊在水中的大量人鱼精魄,在较深的水域中,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一颗巨大的眼球在黑暗中注视着我,而且从我进入海里之后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不知道它想要干什么,但就是感觉在被称作人鱼天堂的地方居然有这么个东西,会感觉很不舒服!”

丝布妮抱着双臂打了个冷颤,杜鹃顺着她的描述想象了一下,也感觉非常的恶心,明显不像是散播善意的存在。

“而且你知道吗?黄金海的海里居然有鱼。”

“鱼?”

“而且很多很多,种类也很多!不过他们都以极快的速度出生,成长,死亡,消解,然后以此循环。我的天呐,这里真的是人鱼的天堂吗?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这里就算不是黄金海,也足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了!”

“啊啊啊!我觉得在这里待久了我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这些家伙怎么还没捞完!我!想!出!去!了!”

丝布妮开始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着双臂耍性子,但杜鹃没办法做些什么,毕竟想要离开这里只能看兰妮卡的意思。

而此时,兰妮卡正和温弗里德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监督着海盗们的工作。虽然嘴上说着需要更多的的粉金色宝珠,但是她远没有像其他海盗那样疯狂。她选择了跟温弗里德一起度过这段美妙的时光,监督之余偶尔望向远方的花朵、浩瀚星辰与悬挂空中的畸形孪生月亮,享受着他们最初的梦想带来的恩泽。

共赏美景,就应该赠与礼物留作纪念。兰妮卡将握在手上的海玫瑰与它的藤蔓分离,接着将完整的花朵托在手心,接着抬头看向温弗里德,然后踮起脚尖将海玫瑰安在了温弗里德的三角帽帽檐,放完后跳下礁石与温弗里德拉开一段距离,为的是能够更好地观察自己的打扮成果,最后像是被快乐的源泉洗礼后一般,飒爽地笑了起来。

“这这这这实在太美好了!!!!!对吧对吧!”

可能是曾经见过太多来自骷髅的人情世故,丝布妮则捧着脸尖叫道。她还想要拽着杜鹃的胳膊晃,但是手根本碰不到杜鹃的身体,只能够抓着一把空气一顿乱摇,不过杜鹃能够感受到她对温弗里德和兰妮卡的感情羡慕。

“是啊。”

想到他们即将前往费施曼寻找回到过去的方法,杜鹃只能由衷地希望他们能够一切顺利吧。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黄金海中甚至看不到时间流动的迹象。海盗们收获的宝珠已经装满了最后一个空酒桶,但是他们还没有完全满足。为了带走更多,他们倒空了原本装有酒水,食材的木桶,仅仅给自己留下了一些足以前往班卡德海峡的干粮。一开始厨子刘能不同意这些海盗浪费食物的行为,但是这些疯狂地海盗根本不理会刘能的阻止,强行夺走了那些木桶,并给了一些宝珠作为交换,可是这些东西对刘能而言并不重要,又不能当食物,而且眼前的数不清的宝珠已经让他产生了目眩,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海盗们三俩成一组,将沉重的木桶运入船舱。他们小心谨慎地搬下楼梯,如果有谁手滑了,那木桶的重量都能把人压成肉饼。就在所有人楼梯下行时,只有一名奇怪的水手逃也似地往主甲板上赶。她双眼圆睁,面容紧绷,精神紧张得仿佛是亲眼目睹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存在。他慌乱恐惧的叫喊声传进了兰妮卡的耳中。

“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兰妮卡瘫在自己的座椅中毫不关心地询问道。。

“乔恩那个老头子,他……他……死了。”

“什么!?”

水手的话瞬间让兰妮卡坐直了身子,并且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手上的工作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这个水手将装满的桶搬上船后,想要找个东西固定一下木桶盖子,就去木工房找木工乔恩帮忙,可是发现乔恩趴在工作桌上,叫他碰他都没有反应,伸手放在了他比鼻子下,已经感觉不到有呼吸,这才上来向兰妮卡报告。

听完这话,兰妮卡立刻跟大量船员回到船上,也没再管那些一桶又一桶的宝珠,撒开搬运木桶的手就直奔木工房。

从楼梯下了三层后抵达木工坊门前,兰妮卡缓缓推开门,发现乔恩真的就如水手说的那样,没有了呼吸。他的面容十分平和,像是睡着了一样,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未看到任何血迹。唯一有一些违和的是,他的样子比在黄金海之外的时候更加的苍老,老年斑与白发更加的明显,满脸的褶子比旱地的裂缝还要曲折。兰妮卡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在船舱内大吼石巨人的名字。

“石!头!人!!!!!!!”

兰妮卡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愤怒。

“有什么事情?”

船舱内响起石巨人埃伦平静厚重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老头子死了?”

面对兰妮卡的愤怒,石巨人埃伦显得很平静。

“因为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

“什么意思?他刚进黄金海之前都还没老成这样,你现在跟我说他寿终正寝,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

在兰妮卡的质问下,埃伦先是沉默不语,而后缓缓开口回答道。

“哦,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情,黄金海的时间流动比外面要快许多,因此年长者很容易在这个地方死去。”

这个答案让兰妮卡睁大了眼睛。

“你现在才跟我们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可能就不会过来了不是吗?”

“……”

兰妮卡无言以对,完全中了石巨人埃伦下的套。

“时间流速不同?那我们为什么都没有变老!”

航海士温吉从慌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问道。

除了木工乔恩外,其他人的身上都没有出现衰老的现象,连船上年龄最小的杜鹃,她甚至都没有长个。

“你就忘记刚才你们都碰过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海盗们思索片刻,紧接着他们都像是大难将至般变得疯狂,不约而同地奔向木工房外装满宝珠的木桶,捣开盖子,将所有珠子倒在地上,如野兽般哄抢他们的救命稻草。

在一片混乱之中,兰妮卡厉声向石巨人埃伦命令道。

“现在,马上让我们离开黄金海!快!否则别想叫我帮你把这些玩意儿带出去。”

因为兰妮卡不知道黄金海内时间流动的速度有多快,要是离开黄金海后他们全都老死了,那就麻烦了,现在她甚至不敢放开手上拿着的宝珠。

“有劳你们了。”

石巨人埃伦向兰妮卡表示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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