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3225年,徐观诞生于东海区西街的一座宅邸中。其祖父徐亭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公爵,其父徐帷韬亦在军队指挥系统里担任重要职位。在徐观之前,徐帷韬还有一个四岁的长女徐宓蓉。
作为家中的第一个儿子,徐观自然受到了很大的期望,然而在因子检测的结果出来以后,徐家人皆是愁喜参半。医师告诉他们说,徐观的血清在试剂的作用下所显现的并非是五行属性之色,而是从未见过的玄青色。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如此诡异的现象,医师猜测或许是基因产生某种程度的异变。
公爵大人在收买医师做出保密承诺之后,便连忙动身前往太学院向大学士探明原因。大学士也是首次遇到这种案例,于是作为学究的钻研之心汹涌澎湃,并驱使他冲动地向公爵大人提出了要求,在三番五次对老朋友承诺缄口之后,他终于得到了徐观的血液和细胞样本。
第二天早上,公爵再次赶往太学院。经过连夜的检测分析和实验论证,大学士告诉公爵说:“在对徐观的细胞进行观察之后,我发现他的细胞表面罕见地拥有女性才有的因子受体,我猜想他体内可能会有阴极因子,于是我做了分析实验,但是阴极试剂检测却是黑色的,这让我很困惑。”大学士递过数据板,公爵看着分析结论面露凝色,大学士则继续说道,“然后我便对阳极因子也做了分析实验,而这次阳极试剂检测却是无色,如此我就更加不解了。”
公爵急得来回走动,然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否会对观儿造成什么影响?”
大学士也是直摇头,唯有安慰地说:“现在离缔约日还早的很,我会尽可能去挖掘出一些东西。你也知道,自从人类受用于血炼因子以来,先不说没有出现违背公理的例子,就是关于基因的研究进度,也因为资源和器材的匮乏而进展缓慢,所以我们对情形的了解也知之甚少。只是但愿这种异常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灾难性的影响,你们也在平时多关注他的行为举止和身体状况。我这边有什么结果,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吧。”
公爵非常担心孙儿的情况,大学士的安慰并不能让他心情平复,他甚至亲自去到“丰碑”前寻求启示,却依旧毫无收获。此后,很多门生故交都前来贺喜,也无不含蓄而体贴地打听徐家公子的信息。公爵面对这些纠缠,也只能以尚未检测出因子为由搪塞过去。
徐观逐渐成长,虽未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天赋,但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健康上的缺陷。一切都在平稳中度过,6岁时,徐观便正常地进入普通教育学校学习知识,同时姐姐徐宓蓉也已经分配到了就近的女子学院接受指导。
这一天,管家接姐弟俩放学,刚回到家门口,便看见大学士被公爵大人一脚踹出了门,大学士鼻青脸肿地对着姐弟二人尴尬地打了声招呼,随后迅速离去。
“苏爷爷这是怎么了?”徐宓蓉回头看着大学士离去地身影,好奇地发问。
公爵抱起徐观,拉着徐宓蓉地手转身回府,忿忿说道:“这老痞头苏昌行实在是不要脸,每次向我要观儿的血液样本的时候,都是郑重发誓说一定会有进展,结果每次也都是些鸡肋信息。这次居然什么都没说,还敢觍着脸索要实验材料,老夫没宰了他就很客气了。”
这些年大学士夙苦寐继地进行着研究,刚开始也确实有些突破性的成果,但是随着探索的深入,所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玄奥难知,所以研究遇到了瓶颈,实验进度也不得不停滞下来。
徐宓蓉则略有心事地问道:“观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自他出生以来,似乎大学士隔三差五地就把他带出去,真的很奇怪。”
公爵却只是非常含糊地应付她的问题,但是徐宓蓉眼神很坚定,公爵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她提议说:“反正也是瞒不住的,这样吧,你带观儿去太学院,大学士会将实情告诉你的。”然后又补充道,“他孙女估计也在那里,你们在同一所学校,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听说过了,苏冉毓嘛,不世才女呗,哼……”徐宓蓉撇撇嘴,语气和眼神满是不屑。
“看样子你们俩有过节,”公爵大人便打趣的问道,“难道她抢了你男朋友?要不要爷爷出马帮你摆平她?敢抢我徐家的女婿,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徐宓蓉皱了皱鼻,羞愤地说道:“爷爷你瞎想什么呢!”
“还有个事,你母亲她呀,又怀宝宝了……”公爵摸着徐宓蓉的小脑袋。
徐家姐弟由管家送到了太学院,二人来到研究室,此时大学士正伏在实验桌上黯自神伤,旁边的一个13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桌上,抱着双手,翘着腿,嘴里还叼着一颗糖果。
小女孩毫不用心地安慰道:“爷爷,你也真没骨气,不就是实验材料嘛,不给就算了,再找别人取不就行了?”
“毓儿你不懂,那是块好材料啊。”大学士趴着,有气无力地说。
苏冉毓“嘁”地啐了一声,偏过头便看见来客,于是推了推大学士说:“梦寐以求的材料来了。”说着就跳下桌子,拍了拍白大褂。
徐观客气地喊了一声“毓姐”,徐宓蓉则是略过她,直接对大学士说:“苏爷爷,我带观儿过来了。”
大学士猛然抬头,然后笑逐颜开地问道:“你爷爷答应了?”
徐宓蓉点点头,便只见大学士箭步飞来,拉着徐观进了房间,留下两个女孩互相干瞪眼。
于是苏冉毓开口道:“我确实没把你弟怎么样。”
徐宓蓉假笑一声,“摸来摸去疼得他直叫唤还算没怎么样?”
她的话音稍微有点大,以至于实验室的大人们全都回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
“我那是在给他做体检,信不信由你。”说完苏冉毓也进入房间,徐宓蓉也快速地跟了上来。
此时的大学士正愁眉苦脸地面对着一筹莫展的实验数据,苏冉毓便询问结果,大学士怅惘地摇了摇头,随后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地问道:“太极阴阳,黑白抱色,玄从何来?白亦从何来?”
苏冉毓亦如自言自语般地答道:“阴阳五行,阴有五行,阳亦有五行。”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劈在大学士的脑门上,随即他就扔掉了数据板,然后这里鼓捣一下,那里鼓捣一下,旁边三人就看着他跑来跑去。准备一番之后,大学士拿着装有液体的试管,小心翼翼地滴入数滴试剂,便紧张兮兮地观察着变化,不一会儿,试管内的液体逐渐变成了黑色,于是大学士高兴地跳了起来,差点打翻了试管。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个试管,在滴入试剂之后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此刻大学士的身体连带着手中的试管一起开始抖动,他转过身,涕泪俱下,徐家姐弟大惊失色。
徐观便问道:“苏爷爷,你…你没事吧。”
“这是爷爷处于兴奋状态时才会有的动作。”苏冉毓告诉徐观。
“毓儿,你真是太机灵了。”大学士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解释道,“没错,阴有五行,五行融合是为玄;阳有五行,五行融合是为素。我将五种阴极因子混合,滴入试剂则显黑色;而若将五种阳极因子混合,滴入试剂则不显色。如此一来,也就完全可以解释徐观身体中发生的特殊现象。”大学士激动地踱来踱去,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该如何写报告呢”。
忽然大学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走到徐观面前,摁住他瘦弱的双肩,严肃的问道:“徐观,你觉得毓儿怎么样?”
“毓姐,还不错…”徐观似乎还没找到词来形容。
“那你就和毓儿交往吧。”大学士便一副言真意切的样子拜托道。
“啊?!”三个孩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惊讶得连感叹语都一样。
只见大学士又收回手,捏着下巴,自我陶醉地说:“不对,现在还太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研究,需要研究……”
苏冉毓摊了摊手,叹着气无奈地说:“爷爷已经进入状态,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说着转身正准备要离开,大学士却喊住她。
苏冉毓顿了顿脚步,便拉着徐家姐妹飞快地离开,只留下大学士狂躁的嘶吼声,“苏冉毓,给我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