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府前,电子感应门缓缓打开,一辆悬浮车驶入主道,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倚靠着车窗,用手背支着脸颊,从后视仪上望向后座的女孩,并问道:“请问徐大小姐,您不好好地在庭院里陪娆曦玩,却固执地要求上车,还把娆曦带上来,这是为什么呢?”
后座上的女孩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女童,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今…今天大人都不在家,我…我作为长女有责任督管弟弟妹妹,我可不放心你和观弟单独相处。”随后她又昂着头,换上一副倔强的面孔,“再说了,这是我家的车,我想坐就坐。”
“是是是,想坐就坐,你这弟控跟踪狂。”苏冉毓收回眼神看向前方,语气淡淡地回应道。
徐宓蓉听到这句话,脸色发红,气的差点跳起来,却只是恨恨地反驳说:“我是怕你把观弟的血给抽光了,你这嗜血恋癖狂!”
坐在旁边的徐观眼见两人的言辞越来越锋利,不得不插话调停:“毓姐只是让我帮她整理一下实验室,没有要求其它的事情,蓉姐放心吧。”
“她拿你当小白鼠,你还帮她说话,胳膊肘往外拐。”徐宓蓉撇撇嘴,小声嘟囔。
徐观为了不激起两人的“斗志”,只能一个劲地陪笑,“算了算了,毓姐也只是想解开我身上的谜题,并没有要整蛊我的意思。”
然后苏冉毓又抬起头盯着后视仪,“观弟可比你懂事多了,你这器量和发育同样贫瘠的醋坛傲娇女。”
徐观抚额叹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此时车内的空气逐渐升温,徐宓蓉地发色也由黑染红,修长的头发在车内飘舞。“蓉姐冷静啊,这是在车上,毓姐你也少说两句吧,别再惹蓉姐了。”徐观害怕地往旁边缩,一边抚绥、一边劝诫,徐宓蓉总算忍住情绪没有发飙。
这个时候,小可爱徐娆曦好奇地望着大姐身旁的灵器,随即伸手去够碰,就在接近的时候,“灵”便弹出一道火弧,吓得她赶紧缩回手,小家伙却又觉得有趣,随后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灵”也识相地回应着她的动作,反复几次,小家伙高兴地直蹬腿。
苏冉毓看见小家伙玩耍,便问道:“娆曦是什么情况?”
徐观回答说:“曦儿没有什么异常,检查出来的是单一属性木行。”
“看来好像就只有观弟你是个怪胎呢。”苏冉毓偏过头凝望窗外。
徐观挠着头,“虽然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总感觉听起来有些刺耳。”
“毒舌面瘫女。”某人小声发话了,还有些沾沾自喜。
“……”
自从苏冉毓和徐家签订了正式协议之后,她的卧室便顺理成章地从太学院搬到了徐家,即便徐宓蓉竭力反对,但公爵大人还是同意了这项要求,并且还向苏冉毓许诺可以承担她在徐府的一切费用。
等所有事务都安排妥当之后,公爵便联合大学士共同对外宣称了这一喜讯。于是这一次,徐家,连同沉寂已久的苏家,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甚至有人揣测是否苏冉毓想利用此等手段来搪塞教廷以拖延契约,从而达到逃避军队征召这一目的,同时也有人怀疑为何徐公爵在孙子十岁的时候便为他草草决定了契约伴侣,况且双方年龄差距如此之大。当然,徐家和苏家都没有人站出来做出解释,事虽不寻常,却也并未僭理之范畴,此等非议慢慢由甚嚣尘上的舆论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最终杳没下去。
风波渐息,这天,徐观照常来到实验室让苏冉毓帮他做检查。从扫描仪上下来之后,徐观权衡了一下,便问道:“毓姐,你以前一直都是住在太学院里面吗?伯父伯母难道不管你么?”
苏冉毓闻言回身,抛媚递诱地笑着反问:“怎么,难道你想进一步了解姐姐的秘密吗?”她扭着身子慢慢走向徐观。
徐观也强撑着笑容,心怵地不断后退,“要是…要是你不想说,那…那我也就不打听了。”
苏冉毓收起表情,转身依旧面对显示器,语气平静地告诉他:“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就权且当做是给你讲故事了。”
徐观兴奋地坐到她对面,于是苏冉毓双手托着下巴,抬起目光慢慢开始回忆道:“那时还是强制令没有颁布的时候,父亲是灵者,母亲是普通人,二人不顾反对结为夫妻,虽然出生的我具有血炼因子,但同样意味着父亲失去了进入灵部的资格。本来爷爷作为普通人态度还算温和,可是奶奶和族里的一些长辈却并不希望如此,便三番五次逼迫父母离婚。”
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当时我还小,每次看到父亲脸色沉闷的回到家,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长辈们不断地威胁母亲,以至于母亲最后选择了轻生,我才意识到一些端倪。”她握紧了拳头,“而母亲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便是‘毓儿,你以后一定要做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中。”
“之后,父亲缔约、再娶,而我也通过爷爷的帮助入住到了太学院。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父亲和叶阿姨的错,但是每次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样子,所以我实在是不愿回去面对他们。后来族里的长辈们通过手腕和游说,终于让政院和领导人做出妥协,从而推动强制令的实施。然而我在14岁时还是拒绝缔结契约,这让长辈们勃然大怒,但爷爷意外强硬地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还说:‘毓儿不是工具,她必须拥有自己的选择!’领导人即便在长辈们的施压下也选择为我辩护,至少让我免于牢狱之灾,之后我就跟随爷爷进行基因研究一直到现在。”苏冉毓说完便继续操作机器。
听罢,徐观摩挲着下巴“啧啧”说道:“原来这就是你坚持单身女权的原因噢。”
苏冉毓突然向前探身,一把揪住徐观的耳朵,“你说什么!”徐观后悔地不停道歉求饶,苏冉毓则补充道:“我单身!我骄傲!”
“是是是,你骄傲。我错了,好痛咧,放手啊毓姐。”徐观喊叫着附和她的话。
苏冉毓终是放开了手,看着委屈地揉搓耳朵的徐观,一本正经地问道:“观弟,你应该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吧?”
徐观回应地颔首。
苏冉毓递出数据板,解释说:“经过最近一次的检测,我发现你血液中的阴极因子居然全部消失,反而在细胞液中提取到了,然后我做了几项对比试验,发现你体内只有火行属性的血炼因子产生了活性反应,而其它的四种因子依旧处于休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