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演武场,三人分别,徐宓蓉进入准备室,而观赛席已经是宾客满座,通道内还滞留着大量等待入场的人。拥堵不堪的人群向前蠕动,徐观和苏冉毓则顶着肩骨的疼痛,使出吃奶的劲攀上观赛席高台,跻身前排。
比赛进入准备阶段,徐宓蓉与对手的全息影像逐一显现于场内,而这次的模拟战场选择的是广袤的荒原。
计时器归零,双方互相警戒,却谁都没动。数秒之后,对面女生掌心朝下,两个如同喇叭花似的青色晶状物体从手中落下,随后这俩东西对着徐宓蓉不断吐出细长的晶针,晶针落地便爆发出银色闪电,徐宓蓉绕着外场奔跑以躲避射击,她看准时机抽刀劈砍,爆炸便顺着地面延伸过去。
花体消散,女生双手交叠触地,徐宓蓉脚下骤然出现数根木刺,木刺突起并引出一道落雷,徐宓蓉连续后翻跳跃躲过攻击,但木刺出现的位置逐渐开始预判她的落脚点。于是在空中翻身之际,她顺势拔刀燃火,挥舞刃尖斩毁木刺,随后落地收刀一气呵成,身前的地面裂开一道幽深的缝隙,木刺和落雷便止于缝隙之后。
徐宓蓉按着腰间的剑鞘,对面女生也收起术式站了起来,双方皆是目光平静地凝望对手。
于斯沉寂之后,女生出其不意地挥手,向着徐宓蓉射出一根锥刺,徐宓蓉仅偏身躲过,但是锥刺却在她侧方发生雷暴并化作无数的细尖末,这些细尖末裹挟着雷光刺向她的侧颜,然而接近皮肤之时却是尽数崩析,挥作流晶。攻击被化解,女生再次投出数道锥刺,徐宓蓉也不闪躲,绿色的锥刺在近身之际皆灼为晶烬,而她的秀发顿时染成火红色,灼热的温度亦使得周身空气产生波动。
观众们并非首睹此容状,却依旧是惊呼不已。
男生眯了眯眼,从身边的青绿色光轮中取出一对形如军刺的灵器,同时女生再次下蹲触地,于是数根环臂粗的晶状藤蔓破土而出,徐宓蓉踩着藤蔓不断跳跃,闪躲着四周挥舞过来的柔鞭。男生手持军刺,轻盈地踏上植物袭来,徐宓蓉抽刀对抗,然而每次御下攻击之后,藤蔓便会立刻抖动,使她的要害暴露出来,男生的军刺也会准确无误地攻击没有防备的弱点。
徐宓蓉被逼迫得不断后退,她既要抵挡男生的攻击,还需提防乱舞的藤鞭,更糟糕的是,女生手中释放的雷电正沿着藤蔓光速延展开来,她跳起挥刀,释放出一道火焰切断藤蔓,断口处青绿色晶体四处逃逸。男生即将罹遭雷电的侵蚀,故而他撑着灵器向前翻跃,便也毫发无损,手中黛绿色军刺则泛着银色的电光。
火焰慢慢铺开将植物焚毁殆尽,场中飘散着红绿相间的晶末,双方落入地面。不迨徐宓蓉有任何喘息之机,男生已经飞奔近身,她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拼斗,却在每次的接触中手臂肌肉被震得酥软麻痹,以至于动作稍有迟缓,徐宓蓉便将灵器收回腰间的刀鞘中,准备与其徒手搏斗。
恰在此时,女生发动灵术,在徐宓蓉和男生周围,数根高大的木桩冲破地面,每根木桩长出数排枝条相互连接,枝条上同时携带着雷光,从而形成了一张电网,当阵式部署完成,随即整个场域中落下无数道闪电,劈头盖脸地一顿轰炸。烟尘惊阵,于此之中,徐宓蓉亦正吃力地招架着对手的攻势,身上已经出现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再等烟尘散去,徐宓蓉身体冒着轻烟,红发飘舞,她蜷着脊背,双手护在身前,而对手则是满面笑容地玩着杂耍,手中的军刺银光暴涨。
徐宓蓉忍痛正身,不紧不慢地拔出火刀,并掷入土中,随即整个场域从地面升起爆炸,木桩四散飞去而后碎化消失,男生也识趣地退出场域,于是徐宓蓉借着尘霭的掩护,绕过男生迅速冲向后方,男生见此不妙,便扔出一把军刺,她侧身躲过而脚步未停,女生却接住军刺抵御住她的攻击,男生援及,徐宓蓉折返后撤。对手二人并肩而立,随即踏空奔袭,他们步调一致,动作雷同,翻身踢腿所有招式均模仿得亦如对方影子般完全吻合,徐宓蓉独自一人难以同时接下两人的攻击,只能以闪躲配合着格挡。
此时在观赛台上紧张督战的徐观惊讶说道:“原来女生其实是可以使用‘灵’诶。”
“她们俩虽然都可以操控灵器,但其中原理并不统一。”苏冉毓解释道,“宓蓉是因为血液中仍旧存在被激活的因子,再加上‘灵’的具象化免去了召唤这一环节;而对面的女生则恐怕是利用男生提前注入的因子,从而得以保持‘灵’的具象化。”苏冉毓指着战场引导视线,“况且女生的动作虽和男生保持同步,但仔细审度便可窥透出一些端倪,她的姿势并非柔顺流畅,而是具有一定的僵硬感,很明显应是男生在主导着行动。”
徐观有所明悟地点点头。
场上,徐宓蓉忍着手臂上强烈的酥麻感同对方交手了数个回合,她也开始有些吃准对方的门道,当即燃起火刀,一记横扫划出一道火弧阻止对手的进攻,接着再一记纵劈弹出烈焰将对手断开,对方两人虽然反应过来侧跳躲避,但由于女生行动稍缓,手臂被灼伤。于是徐宓蓉趁机突袭女生,女生持器应敌,霎时刀刃却已经架上脖颈,男生实际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对手的目的,试图利用围魏救赵的招法挽扶危局,然而他的致命一击却被徐宓蓉用刀鞘完美化解。
随后全息荧幕上弹出“B方形成致命威胁,获得胜利”的标语,此刻全场鼓掌欢呼。徐宓蓉收回灵器,走近女生对她说:“学姐,可不能太依赖伴侣了。”
女生笑着回应道:“学妹的实力可真不能小觑呢!也就是你可以对我说这句话了,以后加油吧。”
三人分开,全息影像一并消失,徐宓蓉从模拟仓出来,在老师的瞩目下签完字潇洒离开。
刚一见面,苏冉毓便又呛声道:“看来宓蓉的智商比想象中要高呢。”
徐宓蓉也回击她的话,“毓姐的情商依旧是那么令人堪忧呢。”
两人便如属性般势同水火,皆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瞪着对方。
徐观垂着眼睑,冷漠地从二人中间穿过,并嘱咐道:“爷爷说晚上有宴会,让你们准备一下。”
“叮铃…”学校的简讯传到徐宓蓉的通讯器里。
徐宓蓉打开一看,接下来的对手是学生会副会长陈问道,她有些吃惊,徐观也踮起脚,够着脑袋凑过去瞅瞄信息。
“咦,姐姐的对手居然是表哥?!”徐观兴奋地喊出声来。
“表哥?”苏冉毓低下头看着徐观。
“陈问道,舅伯的儿子。”
“噢?!就是那个15岁便斩获二等军功的陈家长公子?”
徐观叉着腰,自豪地点着脑袋。
徐宓蓉瞥了一眼苏冉毓,昂起头对着空气说道:“哎呀,有些人17岁了还没契约,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苏冉毓挑了挑眉,盯着徐观媚笑道:“我这不是在等如意郎君嘛,只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矣。”
徐观心里一紧,暗道一声:“不妙,战火要烧身了。”
徐宓蓉收起简讯,怒目嚷道:“我不同意!你们不能契约!”
苏冉毓甩了甩秀发,“我知道没办法契约,但结婚总可以吧,难道说你想……”
徐宓蓉完全没法反驳,环起双手,气得发色都变红了。
苏冉毓捂着嘴,佯装恐惧地说:“哎哟哎哟,绯红灵姬要暴走了,好可怕……”
徐观渴望着逃离战场,刚要准备悄悄溜走,苏冉毓却立刻喊住他:“观弟,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如何?”
徐观定住脚步,叹了叹气,转身摊着双手说:“我说毓姐,算我求你了,少说两句吧,别再刺激蓉姐了,我也左右为难呐。”
苏冉毓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翘颜挺膺地哼着凯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