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议政厅内,几名幕僚大臣正陪同皇帝阅览从事发大楼里调出的录像,大楼里的监控仪将徐观解救两名女孩的整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
录像终止,画面消失,皇位后面的灰暗巨幕挂上了皇室家徽,皇帝也关闭身前的荧幕,并向幕僚们谘诹意见:“诸卿对于此子有何看法?”
于是有大臣起身上前,“陛下,难道此子会是东海区派来的间谍吗?臣建议应当立刻逮捕此子,并对其进行审问。”
随即另有大臣站出来进行反驳:“佐藤大臣,请您在做出判断之前,先调查一些基本信息。”该大臣便转向皇帝,禀告道,“陛下,此子名为徐观,他所在的家族徐家乃东海区的名望之族,如果此子是间谍,岂非过于显眼。目前他还尚未做出任何违反法规的举动,怎能随意逮捕,况且特使具有外交豁免权,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之前,我们无法对其进行审问。”
两人退下回到座席,便又有人出席建议道:“陛下,此子是迄今为止发现的第一例异种,尚且不论其是否为基因改造者,就算作为研究案例也是具有极大价值的,故臣以为可将此子交予研究院进行研究,说不定能获得重大发现。”
“如果他本人不同意怎么办?”皇帝反问。
“回禀陛下,我们或许可以制造一个发生意外的假象,从而让此子失踪。”大臣躬身行礼,“既然东海区放心让他脱离掌控,也许说明他们灵部甚至领导人都不知道实情,我们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相信他们不会过于深究。”
皇帝摇摇头否定此做法,“朕以为此法不甚行得通,卿应该有所了解,此子术式造诣甚为谙熟,若要将其制服,必须出动灵使,到时意外产生的规模定然不会小,难保徐家不会起疑心,万一不幸失手,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皇帝挥挥手让其归席,“再说了,即使捕获成功,事情一旦曝光,其他区域的外交部必定会评估其公民在我区的安全等级,朕不会因为一个可能性而使我区产生信誉危机。”
大臣再鞠躬,便缓缓退回席位。
“陛下,此子是如此的危险,那么怜雅子殿下常与之来往恐怕会遭遇什么变故,既然无法对特使采取措施,还请陛下将怜雅子殿下召回皇宫,由专人进行辅导。”旁边的大臣也出来说话,“同时,为了防止此子做出危及生命财产安全的举措,臣建议应当派人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并每隔一段时间做一份危险评估报告。”
皇帝点头示意此方案可行,大臣躬身退却。
这时也还有人出来建议:“陛下,臣以为与其将此子视作威胁,不如主动拉拢他,即便不能获得其能力,或许可以收集到有用的情报。”
皇帝沉思片刻,则对幕僚大臣们说:“诸卿先退下吧,容朕考虑清楚后再作决策。”
“是,陛下,臣告退。”众幕僚起身告辞。
随后皇帝对身边的侍官指示道:“去召怜雅子过来,朕有话要和她谈谈。”
几分钟之后,侍官领着怜雅子殿下来到议政厅前。两人参拜,获允,殿下遂登厅,俯身再拜。
殿下站定,皇帝直接发问:“怜雅子,你对徐观有多少了解?”
“回禀陛下,我与徐君相识不过数月,唯了解一些基本的个人信息而已。”殿下沉着冷静地回答。
“他可以使用术式,你也应该有所见识,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对其进行处理?”
殿下语气悠然地说道:“回禀陛下,我认为一切皆按陛下的意思处理即可。”
皇帝用双手撑抵桌案,食指轻叩着,“有人说要鞫审他,有人说要研究他,有人说要监视他,还有人说要拉拢他,你觉得上述哪种方案可行?”
“回禀陛下,徐君尚为一名无知孩童,虽可使用术式,其心性与同龄少儿并无二致,我以为不必小题大做。”殿下立即俯身谏言,却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语速。
“方才还说不甚了解,现在何以说得如此深刻呢?”皇帝戏言道。
殿下垂首未答,耳旁升起霞晕。
“这样吧,你明天请他到皇宫来做客,顺便问清楚他会术式的缘由。”皇帝饮了口热茶,“还有,和徐观那孩子相处毕竟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从今以后你就回到皇宫里,朕会派人为你授课,学校那边朕也会打招呼,按时给你发结业证书。”
殿下听着皇帝的吩咐,惊讶地抬起头。
皇帝顿住茶杯,问道:“如何?”
“是,我明白了。”殿下伏额拜礼,起身告辞。
皇帝饮完茶,回到内厅,侍官便开始为其更衣。
“陛下为何要将怜雅子殿下留于宫中?”侍官问道。
“这小家伙最近不太让人省心,她一个人在外,朕本就非常担心她的安全。朕还听说她和徐观那小子交往有些密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得提点一下她。”皇帝换好行装出发,侍官恭然送行。
次日,徐观和苏冉毓接受怜雅子殿下的邀请,由管家老爷子送到皇宫,再由侍官引介到偏殿。两人来到厅外,殿下已经在桌前等候,徐观即要踏足登厅,苏冉毓便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共同弯腰作礼。徐观瘪着嘴,一脸不满地盯着苏冉毓,随后二人脱鞋入殿,落座于侧席,侍官呈上两杯茶。
徐观手心攥着汗,正身端坐,瞳珠直视茶杯,殿下却只是闭着眼悠闲地自顾品茶,不发一语。徐观偏过头,用哀求的眼神投向苏冉毓以寻徼帮助,但苏冉毓也同样撇开视线,不去理会他,徐观便只好鼓起勇气,欲将事实陈述出来。
而就在徐观准备开口之际,苏冉毓提醒道:“观弟,你可要想清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万一说错了话,走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小心他们拿你去做实验研究,把你给解剖喽。”
“不…不至于这样吧……”徐观脊梁骨发寒。
“怎么不至于,那就要看你的话值不值得他们解剖你啰。”苏冉毓一副你大可试试的态度。
徐观便从此不敢说话了。
“放心吧,徐君,不论任何情况,我们都不会对你动手的。”殿下安慰徐观,“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而判断你具有的危险系数,并据此决定对你实施何种程度的保护。”
“说是保护,其实是监视吧。”苏冉毓阐释其中含义。
“如果苏小姐认定如此,我们也无话可说。”殿下放下茶杯,认真地瞩目于徐观,“徐君,你尽管将事实说出来吧,这样也算是为我着想。”
徐观喝了两口茶,轻咳两声清了清腔嗓,待整理完思绪之后便告诉殿下:“根据在那边的检测结果来说,其实我体内含有阴极因子和受体。”
“那这么说来,徐君应该是女孩子啰?”殿下手中的茶杯停在嘴边。
“不不不,我…我是男孩。”徐观摆着双手急忙辩解道,“准确来说,阴极因子和受体是我额外拥有的。”
“那徐君又是为什么能使用灵术呢?”殿下继续喝茶。
“其实是由于一种激素的作用。”苏冉毓抢着替徐观解释,“我发现有种类似于激素的物质可以促进细胞吸收因子,从而能够使女性在未契约的情况下释放灵术,这种物质对于观弟也有作用。”
“哦?!那苏小姐肯定随身携带了这种物质吧?能否让我开开眼界呢?”殿下摆开茶杯,双臂交叠放在桌上,眼神热烈地盯着苏冉毓。
苏冉毓取出一小瓶试剂递给殿下,殿下稍微打量了一下这种无色液体,便问道:“苏小姐,我能试用一下吗?”
“殿下请用。”苏冉毓从口袋中取出另一个装有微量试剂的绿针,“试剂有副作用,请殿下注射少量即可。”
殿下使用完绿针后,不一会儿,淡淡的青绿色流光萦绕于周身,随后流光消失,殿下只觉得浑身颇为轻松,她伸出食指,指尖便缓缓长出一朵晶莹的菊花。
“原来如此呢,我明白了。”殿下收起手指,菊花碎化,绽放成一团晶体,“好了,谈话到此结束,我还有事,就先让侍官带你们参观一下皇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