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如何同时拥有两种血炼因子呢？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呢？”皇帝身体微倾，双手拱于前方。
研究员翻出一组基因图，“回禀陛下，我们猜想应该是第一对染色体上的扼制基因产生变异，阳极因子由Y染色体产生，阴极因子由X染色体产生，这是众所周知的。然而第一对染色体上不仅存在着控制XY染色体进行转录的先导基因，同时还具有当Y染色体存在时阻止X染色体进行转录的扼制基因，这便是男性灵者唯拥有阳极因子、女性灵者唯拥有阴极因子的原因。所以我们推测他体内的扼制基因可能由于变异而失效，导致其X染色体上的控制基因可以进行转录从而生产出阴极因子。”
“那他体内因子的活性状况该如何解释呢？”皇帝提出核心问题，怜雅子殿下也放下茶杯仔细聆听。
研究员打开两张因子图，“回禀陛下，按照既存的认知模型判断，他应该是与一名火行属性的女性契约之后，其体内阴阳两种火行属性的血炼因子产生活性。如此我们推测他可能需要完成五次各属性的契约，体内的血炼因子才会全部被激活，而且从现状来看，他虽具有阴极因子，但‘灵’似乎并不在他体内。同时理论上他应该也可以与男性灵者契约，只是由于目前尚未得到实验验证，契约之后血炼因子的激活情况尚无定论，而至于能否单品祭祀成功，我们也不敢妄加猜测。”
殿下也提出自己的疑惑：“如何评估他的能力。”
研究研究划动数据板，荧幕上的图片也随之更换成一张阴阳五行八卦图，“万物具五行：金、木、水、火、土，阴阳衍八卦：乾、兑、坤、艮、离、坎、巽、震。乾卦为天、兑卦为泽属金，坤卦为地、艮卦为山属土，离卦为火，坎卦为水，巽卦为风、震卦为雷属木，契约之时，‘灵’择二者属性之一自卦象出，而术姬体内的血炼因子也会表现出所属卦象的灵力。”
他调出一个程序，“当因子转化为外界物质之后便只具有属性的相生相克之理，如欲形成配合，要求术姬必须具有极强的操控能力，同时多人之间还需要保持极高的默契度。若当多种因子存在于一个躯体内，那么情况将变得非常简单，我们试着利用程式推演过，发现除了可以正常运用五行以及八卦的灵术外，甚至于任意两种相克属性的因子结成术式时会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状态。”
他选择属性并开始展示术式，“例如，水本克火，但结成的术式可以直接形成蒸雾状态；金本克木，但巽风之象与乾天之象结成的术式能形成海市蜃楼之类的幻影状态，兑泽之象与震雷之象则能形成霹雳状态；土本克水，但坎卦遇坤地之象则能形成凝土状态，遇艮山之象则能形成泥流状态；火本克金，但离卦遇乾天之象可形成激光状态，遇兑泽之象则形成闪光状态，而且金与火同用本就可以形成熔浆状态；木本克土，但巽风之象与坤地之象能形成沙暴状态，震雷之象与艮山之象则能形成音爆状态。”
研究员划动荧幕调出一张配对表格，“兹仅为相克之属性，若八种卦象择其二者配对并去掉同相之象即共有25种状态，虽然其中相生状态能通过默契配合做到，但相克的异态则鲜有人能配合完成。这还是在没有讨论三种属性、四种属性结合的情况下进行的假设，我们甚至很好奇，当五种属性的因子同时使用时会产生什么效果。徐观同学具有五种属性的阴极因子，便拥有五种卦象的灵力，因此其潜能是无法估量的。”
皇帝直起腰身靠上椅背，“如果创造一个多属性灵者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回禀陛下，只要成功破译基因的语言模式，对其进行编辑的实际操作并不会耗费多少时间，但研究则是一项漫长的过程，且并不一定能获得成果。何况即使研究获得突破，要想获得多属性这种能力，必须从胚胎开始培养，再到成为战力至少要到十四岁，即便使用激素促进发育，最少也要花费8至10年。”
“说说你的想法。”皇帝拿起一支笔轻叩着桌面。
“是，陛下。”研究员翻到下一张图，“我们计划从双属性开始实施，根据五种属性择二配对，设计出十个男性灵者和十个女性灵者。如果顺利成长，契约完成之后，武士应该会具备两种灵器，同时术姬也能使用两种属性的术式。”
“说说目前的困难。”皇帝放下笔，身体前挪，十指交叉。
“是，陛下。”研究员心情激动，他划动数据板将备案传到荧幕上。
“第一，目前该研究处于初始阶段，需要大量的实验材料，为了节省成本，最好是从徐观同学体内多提取一些样品，当然如果不方便，我们可以利用培养皿增殖细胞，甚至可以复刻DNA并制作出细胞，如此成本就会偏高。
第二，我们虽然找到了血炼因子的作用基因，但使因子产生活性的激素基因还没发现，所以需要获取他的垂体组织，当然我们可以从其他人的垂体组织中寻找基因然后对比搜索，但这样一来，效率将降低，时间恐会大大延后。
第三，我们商讨了几种基因编辑方法，一种是直接剪裁徐观细胞内的基因，然后替换掉胚胎卵中对应片段的基因，可是这种方法步骤繁琐，稳定性高但难度稍大；一种是测出该段基因的碱基对排序，然后人工合成染色体进行替换，制作则需要精密的机器，这种方法简单但耗时巨大且易出差错；另一种是对比两者基因，将差异部分敲掉再装上对应的碱基对，这种方法暂时还无法做到。
第四，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机器和资金，研究、观察、编辑基因都需要高精尖的机器，同时前期研究、中期改造、后期培育都需要费用，如欲成功，必将耗费巨资。”
“资金不是问题，朕先拨一笔款项给你们，等后续有进展，朕再将剩余款项打到医学院账户上。至于器械的问题，朕会联系产业大臣组织一次磋商会，看看有没有制造商愿意投标此次项目。”皇帝理了理袖衿，指着对方，“如果能有所突破，朕将绝对保证你们的费用。”
“谢陛下，吾皇万岁。”院长和研究员叩拜行礼。
皇帝叩着桌案，突然思考出一个想法，“能否直接克隆出本体？”
研究员俯身作揖，“回禀陛下，直接克隆的话，细胞核已经记录下了分裂次数，克隆体寿命远不如母体；不过假使时间允许，我们可以测出他的所有基因序列并制作一个全新胚胎。”
“嗯…”皇帝闭目沉吟，随即对他们扬手，“你们去准备吧，朕还是那句话，资金将会予以充分保证。”
“兹业如竟，陛下的眼界必定改写人类历史。”院长说完，便带着研究员告辞。
“怜雅子，你觉得应该怎么样？”皇帝睁眼，看向侧席的殿下。
殿下放下茶杯，微微颦蹙，“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伤害徐君。”
“朕非问此，而是在问应由谁来将徐观体内的因子激活。”皇帝似乎是在戏弄殿下。
“我…我不知道。”殿下遂红着脸道了声安，趋步离开了。
厅中，皇帝的笑声带着对殿下满满的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