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皇太子召集了诸位幕僚大臣共商国是。
有人禀告说:“皇太子殿下,自开春以来,异虫的活动加剧,屡次对主岛防线形成威胁,前线各部队遭受重大损失,甚至为了掩护撤退海军还损失了一艘战舰。殿下,现在军队亟需补充灵使增加对抗能力。”
皇太子扶额微叹:“我也知道形势不容乐观,可现行的法规不允许在非虫洞时期强制让灵者执行契约仪式,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又有大臣出席建议:“于此关键之际,就需要殿下您重启立法以改革现存的规章制度了。”
“什么意思?”皇太子交握十指并用手背抵住下巴,身体稍作前倾。
大臣便继续说道:“殿下您试想,为何陛下偏偏选择在开春之后而不是在异虫活动更加衰微的冬季进行长期出访呢?还有,为何陛下不选择将国事托付给对政治更加敏锐的首相大人,而是交予于更加激进的您呢?”
“这…难道……”皇太子也在揣摩其中意思。
大臣继续壮胆怂恿:“臣以为恐怕陛下就是希望殿下您能代为革新法规,既然您在这一个月内拥有话事权,那不妨就好好利用起来。如果能够成功,相信殿下能够在历史的书簿中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能名垂青史也说不定。”
皇太子顾虑道:“重启立法没问题,但是法规必须经由所有内阁大臣的全票同意才能生效,而目前至少有两人持保守态度,一个是军队总长,一个是法务大臣。这两人都是父皇一手提拔的亲信,常将父皇的言行奉为圭臬,恐怕很难被说服,若他们执迷不悟墨守成规的话,改革依然是不会有成效的。”
随后又有大臣起身推波助澜,“皇太子殿下,请您明白,历史的巨轮是不会为诸般蝼蚁宵小之流所阻挠的,如果真有人不自量力,那么就将其碾为齑粉。”
皇太子用手掌摩挲着胡渣,悉心思量,眉间仍有挥不去的愁霾,“万一要是揣测错了父皇的想法,忤逆了圣意,那我岂非将承受雷霆之怒吗?”
“殿下,凡成大事者,皆有不惧后患之勇,若一味瞻前顾后,实难有所作为。”大臣伏身叩礼,谆谆劝诱。
皇太子凝眉点头,反复权衡着利弊,最终咬牙同意并与众幕僚商议计策。
公寓楼里,9楼C门,屋中三女一男早已围坐在地毯上玩起游戏。
到了用餐时间,两个女孩便主动请缨制作晚饭,她俩技艺娴熟,配合默契,这反倒让苏冉毓更加明确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水月玲泉问着身边的麻生瑶羽:“麻生同学最近是不是常来徐观同学家里呢?”
“嗯,御间同学拜托我帮徐观同学补习,顺便在他回来之前将食材耗掉以避免因腐坏而浪费。”麻生瑶羽声音平淡地如实回答。
水月玲泉用异样的眼光瞥了一眼,“麻生同学就这么答应下来啦?”
“他说徐观同学想要创造相处机会但不好意思,所以央求他来提出衷请。”麻生瑶羽道出缘由,“我见御间同学的模样甚为恳切,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便答应下来。”
“原来如此。”水月玲泉低声自语。
徐观看着两个女孩和睦融洽的情形,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谢天谢地还好没出现什么难以收拾的局面。
苏冉毓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啧啧”说道:“小令见这招驱虎吞狼之计甚妙也。”
“驱虎吞狼?不明白什么意思。”徐观疑惑地看着苏冉毓,一无所知地摇头。
“把虎比作麻生瑶羽,把狼比作水月玲泉。”苏冉毓对着厨房的二人扬扬下颌,“再想想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何?”徐观的视线来回晃动,还是满头雾水。
“我们先分析两人曾经的话。”苏冉毓收起动作挨上徐观,“麻生瑶羽对你说‘我不讨厌你,但要上垒仍需努力’,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对我有意思,但我会不会对你有意思还要看你的表现’;水月玲泉则对你说‘大概有喜欢的人’,再配合上当时的神情,这句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我似乎对你有意思’。”
“哈?是这个意思吗?!”徐观难以置信。
“就你这木鱼脑瓜,哪会懂这些!”苏冉毓被打断说话,气恼地抬手敲了敲徐观的脑壳,“我通晓了言行中的含义,小令见看起来也明白了,而他在离校之前便开始实施他的计谋。明明食材放冰箱里由液氮冷冻着根本不用着急,况且他本就不怎么经常烹饪,那他为何要请麻生瑶羽每天帮我们做饭呢?”
徐观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丧气地摇摇头。
苏冉毓伸手搭上徐观的肩膀,“是因为他要为最重要的一环埋下铺垫,那便是请麻生瑶羽为你补习。”
她继续剖析:
“你应该知道,学生会成员要比其他学生较晚离开学校。如果只是补习,你俩出了校门便各自回家,水月玲泉看见了或许也只会以为是社团活动的缘故;如果只是做晚餐,你俩一起离开的场景大概率是不会为水月玲泉所目睹。
但补课所耗费的时间,再加上由于要做晚餐而亲密同行的场景,就正好凑成了准确的效果。当水月玲泉看见麻生瑶羽经常与你形影不离,便可能会以为你们之间存在什么特殊关系而放弃心中的那点意思。
而小令见相对放心,或者说权衡之下选择冒险相信,你是不会对麻生瑶羽展开行动且麻生瑶羽不会对你产生意思。甚至说万一能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两个女生在不知道你与对方真实关系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认为你脚踏两只船而选择与你断绝来往,这便是驱虎吞狼之计的最妙用法。
小令见真可谓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但恐怕他万万没想到,两个女孩并没有被表象所迷惑而冲动行事,反倒是极为冷静地参透了他的想法,不过不知道这种难以称之为修罗场的修罗场对你来说算不算是福音。”
徐观“啧啧”地摇头鼓掌,“毓姐,你说得好像是在演一场大戏,万一仅仅只是巧合呢?”
“巧合?!”苏冉毓使劲戳着徐观的太阳穴,“傻瓜,就算是巧合,也是被设计出来的巧合,懂吗!我现在倒是越来越怀疑小令见的真实身份了。”
徐观仍是懵懂地摇头,又看向厨房的两个女生,“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我可不觉得我会有这么大的魅力,我又不像御间同学拥有那么出众的样貌。”
“说你笨吧,有时还挺懂事;说你不笨吧,有时是真糊涂。如果光凭外表择偶,不劳异虫费心,人类自己就灭亡了。”苏冉毓伸出手捧住着徐观的两瓣脸蛋,“不过或许真像你说的,其实两个女孩根本就对你没意思,仅仅是一种善意与怜悯,自然也就不存在修罗场之说,而一切都只是我们作为外人对表象的臆测而已。”
徐观和苏冉毓对视着,同时浸没于思海之中。
之后,等到菜式齐全,四人便聚于餐桌,依旧各自闷声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