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最让徐观有所期许的考试来临,他实在是按捺不住狂躁的情绪,心痒难耐、欲挠更骚,恨不得把时钟往前拨十几个小时。苏冉毓瞥着他在沙发上扭捏不安、时有痴笑的模样,讽刺他是多动症犯了,徐观没有反驳,自顾地徜徉在内心的幻想海洋之中。苏冉毓当即板起脸靠近徐观,居高临下睥睨对方,徐观半躺在沙发上,心怵地冻住笑容,嘴角直抽。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苏冉毓敏锐地察觉到不妥之处。
徐观往后挪了挪,减少点压迫感,“明…明天要考试。”
“考个试值得这么开心,你脑壳没坏掉吧。”苏冉毓皱眉即松,眼光闪烁,“那小令见呢,他要去考试吗?”
徐观连忙肯首。
“嚯?是这样吗?”苏冉毓眼睛眯成一条缝,侧目凝视对方,“前些日子不是还郑重地发誓绝不隐瞒,怎么现在就开始食言了呢?”
徐观也只好委屈地对戳手指,不情不愿地坦白,“其实,明天殿下会代替御间同学参加考试,所以他不会去学校。”
苏冉毓听闻此话,眼珠动了动,随即笑意盎然地坐正身躯交叠双手,“嘛,暂且就先原谅你了。”
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便动身去超市购物,然后上楼来到御间令见的屋前按着铃。许久,门缓缓打开,屋主人谨慎地探头视察情况。
“小令见,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过来玩?”苏冉毓抛示秋波。
御间令见自接触对方起就非常清楚,只要她开始变得嗲声娇态,那就一定是有所谋划。
他心生警惕,半拉开门,“在下有些事要处理,当前脱不开身,苏小姐有事吗?”
“你明天有空吗?”苏冉毓腼腆地笑着,抬起身后的手臂向对方展示,“我想学习烹饪,你看我材料都买好了。”
“这样啊,在下明天…”他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明天好像没空,在下要去参加考试。”
“可是我听观弟说你明天没有考试诶,所以就来拜托你教我厨艺,可以吗?”苏冉毓笑得清纯甜美。
御间令见神色窘然,“哎呀,在下忘记了,接下来两天在下要执行特殊任务,实属力不从心,对不起苏小姐,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说完他抬手就要关门。
“那你今晚有空吗?”苏冉毓伸手阻止他的行动,笑容亲切得可怕,似乎随时都会变幻。
御间令见踟蹰不定,他权衡着目前的情况,心中明白只要自己拒绝必定会惨遭酷刑的凌虐。
他只能无奈地垂头叹气,“好吧,那就今晚吧,但是在下晚间就要出发,不能耽搁太久。”
“没问题,小令见。”苏冉毓打了个响指,“就只要一个晚餐的时间而已。”
徐观下楼将三人的配给餐取回来,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厨房的两人,平时御间令见不是总不待见苏冉毓嘛,何以今天如此热情地传授技艺。
餐后,御间令见立刻告辞离开了。苏冉毓陪同徐观收拾残局,她问道:“观弟,你每次和殿下会面是不是都见不到御间令见这个人?”
徐观望着天花板回忆过去的经历,“好像真是的,他还总是借口执行任务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每次事后又都能及时出现在眼前,但平常却难以见他有什么其它任务。”
正当徐观仔细回想情形时,苏冉毓一把拎住他的耳朵,“看来你背着我和殿下见过不少面啰?”
徐观踮起脚,嘴里不住喊痛,“没有,毓姐,我真没有,快放手,要揪掉啦!”
女生甩开手臂,男孩怜惜地揉着通红的耳朵,泪水在眶里打转。
苏冉毓叩着桌面,“我怀疑御间令见其实不是御间令见,或者说御间令见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徐观听着,突然一哆嗦,“毓姐,你是说那家伙…是个鬼魂?!”
苏冉毓戳戳他的脑袋,“你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我的意思是他另有庐山真面目。”
“你觉得他会是……”
苏冉毓抬手打断了他的臆测,“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更离谱的是两者容貌与嗓音迥然有别。”
夜晚,徐观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试图强迫自己入睡,但脑中总是时不时闪过伊人的面容、说过的话语或者与之共度的快乐时光。徐观根本没法清空脑海里的想法,等到他完全摆脱意识进入沉睡模式,梦中也全都是殿下的痕迹。
当第一缕曙光窜入房间,徐观便立刻苏醒,而距离他真正熟寐也不过才几个小时,此时他已兴奋得再也无法重拾睡眠。煎熬的漫长等待让徐观翻来覆去,终于闹铃响起,他迅速睁眼起床收拾自己。
风卷残云般将早餐刮入腹中,徐观一路小跑来到学校,殿下在门口等待着,正与同学们亲切地问好。徐观朝殿下挥手打招呼,微风恰然吹拂,殿下转身抚着耳旁的青丝,欣然亮起笑靥,耀如晨曦。
两人并肩走入学校,殿下看见徐观额头微微沁出汗珠,便掏出手帕为他擦拭,“真是的,徐君满头大汗,这么心急吗?”
“当然心急啰。”徐观欣悦开怀,但当嗅闻到手帕的香味时,他神色猝然凝固。
殿下赶紧收回手帕,羞却地问道:“怎…怎么了,徐君,为什么这个表情?”
徐观蹙眉摇头示意没事,转身向校舍走去,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鲜有对话。
考试开始,不知为何,殿下的背影伫于眼前,徐观的注意力便十分凝聚,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他轻松地扔下笔伸伸懒腰,得意地审视自己的杰作。
午休时间,殿下又拉着徐观登上天台欣赏风景,他们像那时一样坐在长椅上饮着茶。稍后殿下领着徐观来到侧边的扶梯前,徐观则是傻愣地望着扶梯,又疑惑地看向殿下。殿下脸色顿时变得红扑扑,她懊恼地推动徐观让他攀爬扶梯,徐观连忙会意地一溜烟登上方台,并搭把手拉着殿下上来。两人走到边缘,殿下轻抚裙角拉着徐观坐下,然后亲昵地环手挽上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