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堂,刺眼的阳光让两人颇有些不适应。徐观和殿下牵着手向墓园门口走去,忽而听见旁边的竹林深处响起一片笛声,他们便闻着音乐循着青石板路向声音的源头探索而去。
一番寻觅下,笛音主人的神秘面纱即为揭开,一位看起来与二人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坐在石凳上吹奏旋律。听客们静静地站在身后品聆,曲乐低缓,一符一律之间寄托着无限哀思,实为感人肺腑。一曲终了,徐观和殿下慨然鼓掌,小姑娘闻声转头,随后起身拘谨地弯腰道谢。
二人走近,徐观说道:“此曲婉转悠扬,甚妙。不知姑娘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吹笛,是在悼念哪位亲人?”
听闻问题,小姑娘的眼神变得更为黯淡,“父母西征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现在和爷爷住在城外的村庄里相依为命。虽然父母的魂魄留在了英灵殿里,却没能设立坟塚,母亲生前最喜欢这首曲子,而我也就只能以此聊表眷想了。”说着她便抬起细指试图拭去止不住的泪水。
“节哀顺变。”徐观还了个礼。
“两位来这墓园也是来哀悼某位逝者吧。”
“一位朋友,溘然远去。”
“对此我深表遗憾。”小姑娘起身拿起书包对二人说道,“我正准备离开,不介意陪二位走一段吧。”
萍水相逢、不期而遇的三人走向墓园外,徐观问道:“姑娘是在附近上学吗?”
“不远,就是女子学院。”
“姑娘这么说来是灵者喽,那为什么会住在村子里呢。”
小姑娘轻轻叹气,回答道:“父母去世后,政府就把房屋收回去了。我没办法,只能跟着爷爷一起住。”
“那真是太遗憾了。”徐观表达了自己的同情。
出了园区门,三人道别,殿下斜着眼对徐观吐槽道:“观观,看起来你倒是挺喜欢撩妹呐。”
“什么跟什么,不过是略微的感同身受罢了。”徐观摆摆手竭力辩解。
徐观和殿下逛到另一条街区,却如被命运捉弄似的又和刚才那位小姑娘相遇,而小姑娘正趴在橱窗上盯着店内的美食直咽口水。徐观同她打招呼,小姑娘却如同一只受到惊吓而炸毛的猫一样瞬间站直,被人窥见糗态的窘迫让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她红着脸谦逊地鞠了个躬说了声“再见”就欲转身逃跑。
徐观抬手唤住了对方,小姑娘顿时止住了脚步,殿下则是环起双手抱着看戏的心态观察两人的互动。
徐观进店,拎着一份蛋糕走出来递向女孩,“相遇即是缘,这份甜品就权当是墓园听曲的馈礼吧。”
小姑娘犹豫不定,手臂伸缩往复,徐观便直接将礼物塞进对方怀里,也再次收到了对方的弯腰致谢。小姑娘有些过意不去,干脆邀请对方一起享用,三人随后走进公园,谈笑风生地吃着零食,小姑娘听闻殿下其实是异乡人的时候也好奇地打听了各种事情。
夕阳渐红,公园里也想起了舒心的音乐。分别的时候到了,小姑娘拎着还未吃完的食物与二人告辞后向着城外出发,徐观望着对方如仙灵般灵动的身姿也感觉特别满足。
“行了,别看啦,人都走远了。”殿下抬手戳着徐观的太阳穴,“你这是同情心泛滥呢,还是一见钟情呢?”
“瞎说!”徐观倒变得硬气了,“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性格不错,既然有缘相逢,不如就送个人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少拿有缘相逢来搪塞我!”殿下捏住徐观的耳尖,“我问你,如果对方是个男生,你还会这么慷慨么?”
“大概、也许会吧…”徐观憨笑起来,“对不起,怜雅子,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饶了我吧。”
殿下忿忿甩开手,嘴里还不停地警告对方。
小姑娘出公园没走多远,突然出现的三个大汉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好久不见,可让大爷堵到你了,快把钱交出来,不然爷几个对你不客气。”为首的男子淫笑着,“啧啧,细皮嫩肉的,拿来当点心也不错。”
小姑娘抱着书包护在身前,整个人颤颤巍巍,“我…我今天没带钱,下次…下次可以么。”
“没带钱你哪来的蛋糕,你觉得爷几个好骗是不是?”说着三人就要抢她的书包。
徐观和殿下刚转身离开就听见后方传来争吵与呼喊声,他们迅速回头赶到现场。三个大汉准备连他俩一块收拾,却看见徐观从身侧的光轮中取出灵器,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眼见小姑娘被人盯上,徐观和殿下提议将她护送到城卫处,小姑娘向城卫出示准许证后挥手向两人告别,安全地出城去了。
回家途中,殿下捏着下巴沉思道:“观观,我发现那姑娘会使用灵术诶。”
徐观也稍有诧异,“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应该还没契约吧。”
“我想应该没错,我看到她手中的流光已经聚成形了,却在我们出现时骤然消失,恐怕这姑娘不简单呐。”
徐观也幡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注射了药剂?”
殿下分析道:“如果不是天生异象,那么就只有用药这一种解释了。”
“那照这样说来指不定毓姐就在她所住的村庄里呢,只可惜没问她住在哪。”徐观脸上的欣喜顿时化作了失落。
殿下冷着脸歪头瞥着他、不说话,徐观立即咧开嘴一个劲陪笑。
“不是没有可能,有机会再调查一番吧。”殿下说完就迈步走去,由着徐观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小姑娘回到家进入里屋的密室中,密室内全是药品和器材,此时里面的一名女子正埋头写着什么。
那女子听闻动静,头也不回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小姑娘奉上蛋糕并笑嘻嘻地回答:“一切都如计划的那样,已经顺利与目标成功搭上线,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很好,你去休息吧。”
小姑娘将蛋糕推近了些,“这是目标送的礼物,要不要尝尝?”
“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再吃。”
小姑娘见她埋头专心于工作,只能撇撇嘴悻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