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待莫小离说完了整整十条门规，嘴巴都有点干了，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回过头来，眉心处的红色花钿闪烁了下，缓缓问道：
“小离子，你知道……为师为什么选择夏师姐陪你下山吗？”
“唔……夏师姐人很好，温柔又贤惠，在路上能更好的照顾我吧。”
莫小离想了想道，看见师父对他摇了摇头。
“非也，你知道…你的几个师姐都不是人族吧？”
他听之一怔，点了点头。
“大师姐是凤凰族，玖儿姐是鬼族，小师姐是狐族，只有汐师姐和夏师姐是人族……还有师父您，我说的没错吧？”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放在师父的眼睛上，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波动来，同样，他也在等待师父的回答。
因为他并不知道，师父是什么种族，这么多年下来，给他的感觉倒像是人族，仅此而已。
对于莫小离的话语，师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给他一种不明不白的感觉。
“你汐师姐有着某种神兽的血脉，已经不能完全算是人族了，只有你夏师姐，才是真正的人族。”
似是怕莫小离无法理解这话的含义，师父继续开口，言语意味深长。
“小离子，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人类始终是以自己为中心的物种，和其他的种族之间，始终是会存在异心的，若是让你其他师姐陪你下山的话，务必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现在你实力弱小，还不是我们暴露的时候，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莫小离的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又恢复，对于师父的这番话语，他不是无法理解，只是……
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在他的心中，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他觉得世间万物皆平等，虽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但人与人之间，或者与其他种族之间，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师父，我不太明白。”
虽然心中清楚，但表面上，莫小离还是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这才符合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
师父微微一笑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在她看来，莫小离这种反应才正常。
而后，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缓缓开口。
“小离子，你还记得为师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十八岁之前一定要返回山门。”
“弟子当然记得，不过……万一没能回来怎么办？”
世事无常，莫小离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会经历什么，所以他也没法保证，自己能够卡在这个时间点回到宗门。
并且他有些疑惑，他猜想自己若是晚回来了，会受到师父严厉的处罚，所以他在问这话的时候，心中有点小忐忑。
“没能回来的话……”
师父的目光微眯了下，眼中反射出某种幽光，话锋一转，说出了让莫小离为之动容的话。
“你可能会死！”
你可能会死！
这句话在莫小离的心中重复了遍，让他心神震动。
以往师父虽然时常会在他面前开玩笑，但这回，他丝毫不觉得师父是在开玩笑，只是他心中十分不解，还有不安。
我为什么会死？
难道我得了什么短命的疾病吗？
还是……
“呃师父，您是不是在骗我啊，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死啊？”莫小离面部僵硬地笑了笑，带着颤声问道。
要说莫小离最怕的是什么了，那便是死亡。
他曾经有一次偷看师姐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水中去了，那一回，他差点当场溺死，自此对死亡有了深深的恐惧。
因为他已经……
死亡，一定很痛苦吧？
师父轻轻一笑，眼珠转了转后，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了莫小离的肩膀上，示意他放轻松。
“小离子，死亡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畏惧死亡。其实嘛，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别跑太远，乖乖在十八岁之前回来就行了。”
说着，师父伸出一根手指，在莫小离的眉心处轻点了一下，白光一闪而逝。
“为师在你体内下了一道禁制，在你十八岁前一个月的时候，这禁制就会激活，提醒你返回宗门，一个月时间，足以往返我们这个州了，有你夏师姐在，带你回来不成问题，你记住了吗？”
感受到眉间的一抹清凉，莫小离闭上眼睛，可以看到体内有一个剑形图案，毫无光泽，想必那就是禁制了，便点了点头。
“弟子记住了！”
不过是按时返回宗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莫小离同样不觉得，有夏师姐陪着自己，自己会回不来。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好，这次下山，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历练，为师没什么可以给你的，都在这里面了。”
说着，师父摘下了食指上的一枚月牙戒指，交到莫小离的手中，让他见了眼睛一亮。
储物戒指！
“谢谢师父！”莫小离立即喜道，将其戴在了左手上。
他十分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如今到了琴心境的他，各种感知都敏锐了许多，打开无主的储物空间根本不成问题。
很显然这枚储物戒指，被师父抹除了自身印记。
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莫小离开口道谢的同时，朝师父鞠了个躬。
“本少来了！本少来了！小离子，准备好随本少下山了吗？”
这时候，五彩鹦鹉从后山深处飞了过来，发出的激昂声音，吓得周围树上的山雀立即逃窜。
听见这杂毛鹦鹉的声音，莫小离只觉一头黑线，他看了眼师父，师父对他扬头示意。
“去吧，小离子，回去收拾一下，别让你师姐们等太久了。”
“是！师父。”
莫小离大喊一声，往自己的住处跑去，身后五彩鹦鹉飞在了他前头，还不时发出嘲笑声。
“小离子，你怎么跑的这么慢啊，就跟没吃饭一样！”
“跑快点，给本少跑快点！”
“吵死了，给我闭嘴你这杂毛鹦鹉！”
“噶！臭小子，你叫本少什么，你可知道……”
目视着莫小离和五彩鹦鹉的身影逐渐远去，师父看向了湛蓝的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显然是个很好的天气。
但她的眉宇间，却是出现了一抹惆怅，微叹一声后，身影消失在此地。
“小离子，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怪罪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