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折木晗渟 更新时间:2014/6/28 10:16:33 字数:0

如果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儿在我怀里哭泣,我该如何是好?

没由来的,我心中突然浮起这样一个疑问。

我确定昨天没有看肥皂剧,也没有看什么言情小说。今天是个阳光万里的好天气,我的周围都是走在通往市第二中学的普通学生,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呢?

是因为受了国语课文的影响吗?

还是单纯的男性本能觉醒?

原来连我也终于要从心理上进入青春期了么。

我一面低头想着,一面不自觉加快了些脚步,这便使我和前方的两位女生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大约还有0.5m。

就像一脚踩在了猫尾巴上,较靠后的那位女生突然身子很夸张的一颤,猛地一回头——然后她看见了我。

那位女生突然露出一种极破坏女高中生形象的糟糕表情,好似嘴巴里被硬塞一大块了长了绿毛的蛋糕。她一把拉起同伴的手,以连职业田径选手都会吃惊的速度飞也似的跑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都投来疑惑的目光,但看到是我,随即又释然了。

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所以只是耸了耸肩。

是啊,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有美丽的女孩儿在我的怀里哭泣呢?

可是,万一呢?

“……”

我抬起头,望着清澈蔚蓝的天空。

安慰一位哭泣的女孩儿,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当然不可能。

我露出一丝有些发苦的笑。

我一定会被吓得四肢僵硬,手足无措吧?

一定会吧?

我的名字是苏卓元,17岁,在市第二中学就读高二。

我从小患有一种怪病,只要女性身上的任意部位与我最短直径达到0.5m,对方就会感到极端厌恶并不由自主的想要离开。

换句话说,以我为圆心,以0.5m为半径画一个圆,这个圆是一般女性的绝对禁区。

但还算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绝对距离会随着对方对我的好感度的增加而减小,如果以距离为自变量,好感度为因变量列一个反比例函数的话,应当是y=1/x.

这是我根据我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这个函数取不到0,因为理论上没有女孩儿能够正真碰到我。

我的母亲与我的“绝对距离”是0.01m,换算成好感度的话就是100。

正常人的话好感度是2,也就是仅仅止于远距离打打招呼的程度。

综上所述,就算是我母亲,作为女性也不能与我接触,因此

——女性在我怀里这种事本身就不可能发生,更别说“美丽”和“哭泣”这两个特殊设定了。

所以,是绝对不可能有美丽的女孩儿在我怀里哭泣的。

根本就只是大白天的妄想而已。

巴士的嘶鸣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过神来,望了望手上的书包和塑料袋。

昨天造访的老鼠把我家的存量肯了个精光,我不得已从本就不多的预算里再扣一些来解决伙食问题。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每个月有生活费寄回来,但因为某两个方面,可以用作晚饭的开支十分有限,以至于我现在已然窘迫到了连一个塑料袋的钱也要的小心节约的程度。

说起来,最近的倒霉事特别多呢,大到母亲养的猫儿突然暴毙,小到被石头绊倒,买方便面没有酱包——存量被啃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问题相当严重啊,仔细想想,我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为什么从出生起就如此倒霉呢?

难道真是上辈子做的孽?

“哎……”我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街角公园门口的长凳。

然后,我再也无法挪开目光。

就像雨时的夜空,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没有星星与月亮,却比任何时候更加的深邃迷人。

她正低头读着一本书,瀑布般的黑发自肩上滑下,泄在古朴的书页上。眼睛被遮住了,但这是反倒增添了其魅力。他是如此的适合洋装,黑质白章正是我最喜欢的,用现在的的流行语讲……

对,就是直戳萌点。

明明是第一次见,对方的穿着打扮却完全符合我的口味,但不知为何,我不想提到“缘分”这个词。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她呢?

她突然抬起头,一双黑水晶似的眸子望向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对我。

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交集,她也不是第一个向我微笑的女生,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为什么,心,跳得如此之快呢?

仅仅是因为少女出众的美丽吗?

不,不是的。

我应当知道的。

我看向她——那双黑水晶似的眸子。

我应该知道她的名字的。

没有理由,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像婴儿天生会哭一样。

那几个字符似乎不知何时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而现在,它们闪烁着,跳动着,要浮现到心的表层来。

它们要化为那世界最美好的音节,来向人们,向我,昭示它们无可替代的主人。

我轻轻张开嘴,那几个音节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叫——

巨大的喇叭声再次响起,一辆巴士横在了我们之间。我一下子惊醒过来,三两步跑到巴士后面,再向街角公园门口的长凳望去。

长凳上空空如也。

好似一场美丽的梦境一般。

但我知道,这不是梦。

我身体脱力般的向后倒,靠在了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上,我抬起左手,轻轻按在我的左胸上。

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哔哔——”没错,又是那讨厌的喇叭。我想举起右拳抗议,突然感到了手上的重量——是书包和塑料袋。

我一下想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瞬间转过头想叫住司机,但这已经是徒劳的了,巴士早就一溜烟跑远了——伴随着那可恶的“哔哔”的噪音。

于是,开学第一天,我光荣的迟到了

“诶,你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呢,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赵小菲一面笑,一面为被罚站了一节课的我泡了杯咖啡,放在了我面前的课桌上。

“巴士来的时候走了一下神嘛。”我轻抿了一口咖啡,因为只是纯净水冲一块钱的雀巢,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杯咖啡显然是水放多了。

不过口干舌燥的我并没有资格抱怨就是了,刚刚只是试探一下温度,感到温度尚可之后便一扬脖子全都干净了。

“别把咖啡当凉白开啊,真是的……”

我和赵小菲是在网上认识的,因为年龄相近,兴趣相投,又在同一个市,所以决定见一面,本来以为两人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谁曾想……

“明明是个可爱的女生干吗非要用男号啊……”我长长的叹出口气。

“不是挺好吗,这样我才能认识你这个有趣的人啊。“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直接接触……“

“诶——”小菲拖长了声音,双手叉腰,身子向前屈,脸几乎要顶到我胸口她以一种戏谑的语调说:“直接接触?卓元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啊?”

“才,才没有啦!”我的脸一阵滚烫,可想而知已经红透了。因为病症的关系,我很不擅长与女性接触,所以即使是早就混的烂熟的赵小菲也能轻易让我面红耳赤。

不过,并没有早上那种着魔般无可抵御的心动的感觉。

我的视线不自觉下移,很明显,我们之间的距离在0.5m以内。

赵小菲于我的“绝对距离”是0.016m,换算成好感度的话,大约是60左右,算是比较亲密的的朋友关系。

“哼。”小菲脸上仿佛写着“谅你也不敢”,她把双手抱回胸前,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没人的座位上。

“真是的,为什么你天天早上九点一定要喝咖啡呢,小心老了得心脏病哦,还是说你其实受过什么心理创伤需要利用咖啡的抗忧郁功能呢?”

“才没有啦,只是……”

我突然卡住了。

为什么呢,天天早上这样喝咖啡。

不管是晴天还是下雨,学校还是在家,哪怕是像今天这样被老师惩罚了,每天早上9点一定要喝这么一杯咖啡。

就算是1块钱的雀巢也没关系,每天早上一定要喝一杯。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果只是习惯,那么这个习惯是从哪个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养成的呢?

——天天喝咖啡可以使心情愉悦哦~

咦,谁在说话?

是我自己的声音?

不,应该是我内心深处某个人的声音。

是谁呢?

我茫然的转动目光——映入眼帘的是小菲那张疑惑的脸。

“喂,问你话呢,只是什么呀?”

“啊。”我反应过来“只是——啊,只是常喝咖啡可以利尿啊”

“你好恶心啊。”小菲做出厌恶的样子,手还在面前扇了扇“你面前的可是一位女士诶。”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说起来,昨天我家里闹了鼠患哦,所有的存量被老鼠肯啃了个精光。”

“诶,这么说的话……昨天我家的水管也爆了呢,是被卓元你的不幸传染了吗?”

“修好了吗?”

“没有。”小菲的语调有些无奈“物业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这样啊……”

我本来想说“放学之后我来帮你”

“这样啊,还真是可怜呢,赵小菲。”

一个明显还在发育的鸭公嗓打断了我。

“本少爷家的水管可是从——来——不,会,爆,哦!”

啊,我知道,他八成又要说自己家的东西是哪里定制制的高级货了。

“和你们这些穷苦人家不同,我家的水管——哪怕是下水管,都全部是由从德国特别定制的高级货哦!”

果然。

方斌,说话时总喜欢以本少爷自称,爱炫富,据说父亲是政府高官,母亲是国际大企业的高层,他本人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本人和赵小菲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虽然这么说,他却是我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之一,为人本质还是不坏的。

最大的特征是智力低下。

赵小菲常常以此讽刺他,说爱婴斯坦的智商是250,而他则是相对应的负250。

个人觉得有点过分,那不是比比白痴还要白痴的超级白痴了嘛。

“哼哼,像本少爷这种天生被福神眷顾的人,恐怕是永远理解不了你们这些倒霉鬼的悲哀了。”

“被福神眷顾,你?”小菲仿佛表示不屑办常常的吹了一声口哨

“那你来告诉我唐宋八大家有几个人呀?”

“哼,七个!”

他以面对一个战五渣似的不屑语气说道。

“……”

“……”

“怎么,凡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

你也知道是常识啊!我说你别昂着下巴了,好丢人知道吗!

”唉……“小菲赴俄摇了摇头。

”也是,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呢。“

“哈……?”

他就这么看着小菲——两秒。

“你是在侮辱本少爷吗!”

你才反应过来啊!

“你若是今晚多买两斤猪脑拌饭说不定可以增长一些智商哦!”

“你才应该剪掉你那像美杜莎一样的头发来涨涨你有限的见识!”

……这话怎么就这么耳熟呢……方斌你偷听小两口字吵架的坏习惯还没改掉啊……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似乎随时有可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叮当——”

这是体育课的铃声。

“好啦好啦,这些琐事先放一边,上课为重。”我赶忙出来打圆场。

他们这才短暂的签下了停战协议。

出门时,一位男生与我擦身而过。

“咦?”我回过头,望向那个男生。

“卓元,怎么了?”

“小菲,你看班长的右臂。”

赵小菲向班长的右臂望去,只见班长的右臂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孝“字。

“那个啊,你不知道吗,班长的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了。”

“是吗,这么算来是我们班第三起了哦。”

“是啊,包括我家的一些邻居和别的班的同学在内,最近有好多人因为意外死亡。”

“这样啊,我因为一个人住所以没怎么注意呢。”

“不止如此啊,最近生病的,磕着碰着的也很多哦,所以卓元你一个人也要当心自己。”

“啊——”

走廊里传来凄惨的叫声。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走吧,咱们把那个笨蛋送到保健室区,听叫声似乎比上次平地踩鞋带摔倒要来的严重。”

“是啊,希望不会再骨折吧——才出院不到一天来着。”

我这样说着,回到座位拿过纸和笔,写了一张两人的请假条交给班长

“下节课就有我来照顾他吧,你先去上课吧——放学后我去帮你修水管。

小菲点头走了。”

看来今天的体育课是上不成了。

我回忆起上学期我在体育老师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又想想那位大猩猩暴跳如雷的滑稽表演。

啊啊……不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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