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
“别跑啊，霖。沙堡还没有搭好呢。”
“别搭沙堡了，我们去做快艇吧！快艇多有意思！”男孩说着，转身就想跑。
“当初是你提议要搭的，我才不会放你走呢！”
“啊，别拽我裤子啊。”
“你怎么老是这样，要’善始善终’。”
“好了好了，我不跑了。露西姐，你快放了我吧。”男孩使劲抓住自己要扒下的泳裤。但双脚还是止不住地向前迈。
“还跑？！”
“唔……”
露西的力气比柏霖要大，任凭柏霖怎么挣扎，自己的裤脚还是摆脱不了露西的魔爪。
柏霖泄气地转过身：
“真是的，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
柏霖委屈地坐到露西面前，隔着沙堡，但仍然扭头看着海面上飞驰的快艇。
露西看到他心不在焉，于是就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唔……你又干什么啊！”
“要善始善终，不要老是想着做别的事情。”
“可是……”
“你这样可做不好什么事的呀……”露西看着柏霖失落的样子，补充到，“那我们先去坐快艇吧……”
“嗯！走走走！”
“停停停！激动什么呀？！听我说完！”露西一把抓住差点飞出去的柏霖，惯性让他围着露西转了半个圈，差点扑到地上。
“先说好，无论如何沙堡是必须要完成的，可不能再半途而废了呢。”
“嗯……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快点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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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检票处。
“霖霖，快，跟露西姐说再见！”男孩把头埋进母亲的怀抱里，哭着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现实。
“没事的，以后有时间还是能再见的……”露西意外地笑着，试图安慰伤心的柏霖。
“呜……”
“没事的啦，你不是还可以给我打电话吗，有时间可以再找我玩啊。”
露西从兜里拿出一个亮银色的U盘，递到白霖的面前：“这里面存着咱们的照片，我拷了一份，还有我留给你的信。”
露西的安慰起了作用，柏霖伸出小手握住U盘，渐渐的平息了抽泣。
“那——”
露西转身跑到检票口。
“有缘再见啦。”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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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说是会议厅，其实不过是一张圆桌，两三把凳子。房间不大，也就刚够放开这些器具，再多坐三五个人。
“呀，你来的挺早嘛。”露西向坐在冲门位置柏霖笑了笑。但是这掩盖不住弥漫在房间中微妙的气氛。
柏霖拉开右手边的凳子，露西也格外自然地坐下。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比我高了。现在你是个科学家了呀？”
归零的记忆规划让露西受到的深层暗示减轻了不少，但重新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健壮实则遇到点小事就惊慌失措的“大男孩”，露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没……怎么说呢……得过且过吧……不知不觉就开始干这行了……”柏霖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提问，略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嗯，这样啊。”
……
对话陷入沉默，往常无话不说的两人，总能谈些让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但现在的两人似乎变得对对方知根知底，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探讨的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柏霖时不时去摆弄手中的U盘。
“原来你还留着啊。”露西指指柏霖挂在胸前的U盘，又拖着脑袋等着柏霖的反应。
“哦，这不是你给我的么……说实话，好长时间我都只是戴着，根本记不得是谁给我的了。每次去想它的来历就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当然。”一名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的面前，拖出凳子，坐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这可是利莫里亚。”
男子说话的语气让柏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不久前，这名自称是沐晟的男子让他来到这里，并坦言自己就是他们所认识的老爹。
相比于柏霖的紧张，露西这边反倒显得更加自然。
“不要这么紧张，虽然我骗了你们，但我也并没有想要加害你们的意思。这一点，相信露西小姐已经十分清楚了。”沐晟望向露西，露西则冲柏霖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接下来我会把我能够透露的内容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后，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
“不是应该我们提问，你来回答吗？”柏霖对沐晟冷漠的态度有些不满，“怎么还要问我们问题？！”
“柏霖……”露西轻声制止了一下柏霖的行为。
“嗯，如果我说完你还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地方，你当然可以问，不过这跟接下来的事没有多大的关系。我相信我能讲的明白，而你也不会听不懂吧，柏学士。”
柏霖躺倒在凳子后紧挨着的墙上写，交叉着手，直勾勾地看着沐晟。
“那么，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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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为了个实验把我们复活过来的。”
“是的，可以这么说。”
“但老刘他们呢！？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盲目下潜出了问题是我的责任，本来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指望能活着回去了，被你干掉也就算了。但老刘他们呢？你为什么要连他们都一起处理掉，难道我们两个人还不够么？！你……”
“你说的对，如果是为了实验，确实是没有必要处理掉他们。”沐晟冷冰冰地说到。这让柏霖攥紧了拳头，想要冲上去给这个伪善冷酷的混蛋一拳，但昏迷前的记忆警告着他：自己远不是眼前这个看似羸弱男子的对手。
“如果你们的目的没有这么直接明确，可能就算到了全息屏障外围，我也不会动手的。”
热泉！
柏霖恍然大悟，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寻找传统能源的替代品，国际上日益膨胀的需求就像是个无底洞，但报酬高的让很多人甘心为此冒险。
柏霖心中的怒火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瞬间熄灭了。要不是自己拉着老刘来到这里，老刘也就不会跟自己落得一样下场了。想到这，柏霖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哎呀，你别这样……”露西抱着柏霖的手臂，想要把他的手从头上拉下来。
“其实你不必自责，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你的同伴还活着，只是没有肉体罢了。”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这话不是你说的么？！”
“确实，在你们看来生理上的死亡就是结束了，可这里是利莫里亚。如果你想要你的同伴活过来，就认真考虑一下我接下来的问题吧。”沐晟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笔和一本书，书上用利莫里亚语写着些柏霖从未见过的符号。
“你想要问什么……”
“不是什么太深奥的问题，不过在开始之间，我觉得你们有权利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嗯，你说吧。”露西代柏霖点了点头，说到。
“我每问一个问题，就会离V5记忆规划权能的发动更进一步，也就是说，当你们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将会由我来决定你们的去留，当然，包括你的同伴。”沐晟用笔指了指柏霖，“利莫里亚还有足够的能源来重塑他们的肉身，这点你大可放心。”
“等等，我们的去留？意思是只要我们的回答达到你的预期，我们就可以回到海面上的生活么？”
“不，不是达到我的预期，而是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来决定是给你们的记忆加上限制，让你们继续留在这。还是广域干涉，规划所有有关人员的记忆，把你们放回海面上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
“咕咚……”听完沐晟的话，柏霖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原来仿佛在利莫里亚人眼中，操纵他们的记忆是如此的简单。
“当然，如果你现在还没法做出选择，我也可以在今天零点将你们的记忆调整到你听我讲完故事的那一刻，不会让你太过煎熬的。”
柏霖仿佛从沐晟的眼中看到了嘲笑，看到了曾经怯懦的自己。
露西把手轻轻搭在柏霖的肩膀上，这给了内心不安的柏霖莫大的鼓励。
（谢谢你，露西）
“呼——来吧，你问吧……”
“好吧，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