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般的哥布林军团,在弹雨中一瞬间便人仰马翻,受损大半,哥布林领主或许不够聪明,但它足以清楚,凭借地面的力量是不可能胜过空中的那个东西。
适者生存,在这种情况下憨憨地硬杠的家伙,已经全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东西的攻击一发都没有打中自己,就像是特意避开自己一样……但是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简单地权衡了一下,哥布林领主急忙拔起木槌,就往山洞方向跑,可是……
“喂,大家伙。”
滚滚烟尘中,哥布林领主听到了一个声音。它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那是一个有着机械人形轮廓的,比自己矮上一半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咕——”
是那个之前被自己偷袭得手,本来应该成为自己玩物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会跑到这种狗屎的地方来做什么……”
哥布林领主澄黄的眼白中间的那一对黑莓似的瞳孔似乎聚焦上了那个走来的身影。
“但是刚才久违地体验到了那个生死瞬间的感觉啊。啊,我明白的,作为魔物的你,在生命的旅途中何时没有悬在生死的边缘呢?”
哥布林领主没有回应,只是鼻孔中嘟噜嘟噜地喷出浑浊的气体。
哥布林领主的智商或许不足以交流,但是它能感受到,那个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背后的气场,比刚才,比任何时候,都要沉稳,都要凛冽。
“真是令人紧张到心脏停止,又让人欲罢不能的**啊。舞台已经搭好了,那就来好好单挑一场吧!”
星歌长吸一口气,将短刀换到反手,同时左手抽出能量手枪,后腿一蹬,飞速地跑了起来。下一秒,领主的木槌就砸在了星歌原来的位置。
战斗瞬息万变,近乎同时,双方展开了行动。
哥布林领主最可怕的武器是它的哥布林海,现在这个无效的情况下,哥布林领主只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魔物罢了。
星歌一个翻滚便从哥布林领主的两腿之间滑过,锋利的短刀划开肥大的大腿皮肤,划出一道红印。果不其然,哥布林领主一个踉跄,向前方倒去,星歌趁热打铁,对准领主的脚踝又是几枪。
“砰砰!”两下,两个血洞在领主的脚踝处炸开,领主疼得嗷嗷高吼,抡起锤子就是一砸,泥土高高扬起,让星歌不得不向后退了两三步,闪开那对现在的骨架装铠致命的攻击。星歌赶忙重整态势,单膝跪地,双手架起手枪。
“拉开了距离,那么接下来你就一定会——”
“咕——”
有机可乘,正如星歌预计的那样,哥布林领主做的肯定是……
两只挥着铁锤的哥布林从背后高高跃起,而星歌没有回头,只是稳稳地将手枪举在手中,只睁着右眼瞄向哥布林领主的肩膀。
——围魏救赵,用哥布林杂兵来威胁干涉自己的行动,占据主动。只不过现在,这一招已经……
“砰!”“轰!”
扳机扣下,蓝色的能量子弹稳稳地擦过哥布林领主肩上的铁甲,打穿了那串起铁甲的、哥布林们用拙劣的技术绑出来的绳子,将包裹住脖颈和肩膀的肩甲打落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诺娅的炮击精准地击穿了背后两只哥布林的脑壳。
“喂,大家伙啊,你知道吗?”
星歌缓缓站起,轻轻一甩手,一枪打穿了领主握着木槌的手背,领主痛苦地收回手,那无主的棒槌就“咚”地倒在了地上,刚想逃跑,却发觉脚踝疼得根本使不上劲,而能对付手枪的金属片甲,已经掉落了一大片,整个右上半身门户洞开。
天空中,射线之雨没有停下,它下的更猛了,好让领主和星歌能单独站在这命运的舞台中央。终曲奏响了。
“你的身后有数以百计的哥布林在战斗,可你,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和一百只操线人偶罢了。没有为谁,没有与谁,没有思念着谁,仅仅是因为生存而行动的魔物的本能,像一具空壳一样重复着机械的行动,这样无聊的现实罢了。”
哥布林领主吼叫着,无论叫来多少哥布林帮手,它始终无法靠近面前的猎物——不,即便是威胁她、妨碍干扰她的行动,都一点也做不到。那么只能放手一搏了。领主再次打算站起身,脚踝却又被一枪穿透,再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泥土飞尘扑向星歌,而白发的女武神没有停下,就像那尘土和冲击不存在一般,除了长长的银发被吹飘起外,毫无任何的动作变化。一步,一步,再一步。
“吼咕——”
星歌瞧向手中的手枪:刚刚打完了最后的一发子弹,于是星歌干脆把手枪往旁边一扔,举起手中的短刀。
“现在的我,可能也像一具空壳一样一无所有。但是啊,有哪个笨蛋站在无聊得令人厌烦的我的身后,观看着我在命运的舞台上的战斗,为我的毫无疑问的胜利祈祷,好在晚上好好揩上我一把油……世间,就把这个叫作同伴吧。”
手中的短刀轻转,握到反手把位,星歌的双腿开始加速,奔跑,起跳。
“或许总有一天同伴会离开,我又一人重新投身进生存和死亡的生命旅途之中。但是啊,就在这现在(此时)短暂的时间里,比起单纯数量堆砌的你们来说……”
银发的女武神高高跃起,钢刀反射太阳的光芒,闪得领主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临时的,但是有这个家伙在,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刀刃透过右侧裸露的脖颈,穿过了领主的颈动脉和器官。顺着冲势,星歌一个翻滚落在了领主的背后,而手中的短刀,早已染成了鲜红。星歌没有看后面的场景,只是一甩刀。然后将它插回了插槽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鲜血如水管破裂一般飞溅,不可一世的哥布林领主的生命,在轰然倒下的残破的躯体上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