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山，你真是太笨了。」操场上，慕蓉皇脚上摆弄着足球「要弄到钱的方法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是、是，大哥，哈..哈哈，是我太蠢了，不像大哥这么聪明。」陈泰山用谄媚的笑容搔着头「大哥有什么好方法吗?」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慕蓉皇一脚把球往我踢，由于我被用绳子绑在球门上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足球化成弧线接近自己。
碰!
「唔!」
撞击在胸口上的疼痛让我差点窒息。
慕蓉皇接过了一旁小弟递给他的另一颗足球「就是这样。大家，玩这个游戏，一次一百元，怎么样，很有趣吧。」
原本人群只是围观着我，没有人敢真的行动，直到足球校队的队长走上前。
「哦哦，这看起来很有趣嘛，算我一份。美女们，看好了，这就是我的踢球技术!」
他自信的把钱给了慕蓉皇后，把球摆好再小跑了一下，踢击!
足球朝着我的脸飞过来。
太过标准的动作让我知道被正中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糟了，要闪开!
我在最后一瞬间才勉强低下头躲开了这一击。
碰!
球在我背后的栏杆上撞出一声巨响，我不由得害怕的心脏加速，不过已经不是因为怕被踢中，而是害怕我擅自躲开会不会让慕蓉皇生气。
足球队长的脸一青一白「皇大哥!这不算吧，这只狗躲开了啊，不然我早就踢中这畜生的脸了。」
「哈哈，当然算，我可没叫他不能躲啊。很好很好，杂种狗，你看!你帮你自己争取到伙食费了呢。」
太好了，慕蓉皇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陈泰山把球砸在我身上「喂!狗，大哥在赞美你，你不应该道谢吗?」
「痛。...谢、谢谢!谢谢!汪汪汪!汪汪汪!」
慕蓉皇哈哈大笑起来，但足球队长则是处在了另一个极端，原本想向其他女孩子炫耀的他现在受到了冷嘲热讽。
「妳看见了吗?哈哈，蠢死了，刚刚还说什么让我们看好他的踢球技术。」、「肯定是想让班花林依晨看吧，但他之前表白不是才失败了吗?」、「他还真是不会觉得自己丢人现眼啊，连一只狗都不把他放让眼里。」
足球队长气极败坏着对慕蓉皇再次开口「再一次!给我再一次机会让这只下等狗教训。」他又掏出一张一百的纸币。
但慕蓉皇却挥了挥手「国豪，我说，这价钱会不会太少了，从现在躲避球的价钱要涨价了。」
「那要多少!...大、大哥，拜托你了，我不能让这只狗羞辱我。」
「哈哈，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交情的问题啊，看在你最近服侍我让我很开心的份上，你付我一千块就好了，十分钟内你想怎么踢就怎么踢。」
「谢谢大哥。杂种狗，你死定了啊，区区一条狗还敢躲我的球，你竟然敢害我丢脸，笨狗!」
接下来，一颗一颗的球重重砸在我的全身。
天空中鸟儿飞过，真好啊，如果我有了翅膀是不是也可以飞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吗?
想要逃跑，但双脚却像陷在泥淖一般。
只是就算逃离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我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体育老师，由于是慕蓉皇主导的关系，所有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
就算我身处远方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吧。
***
许多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女生的霸凌要温和了许多。
但那是错误的。
男生更多肢体上的攻击不代表女孩子的欺负就比较可爱。
事实上正好相反，正因为女生更擅长人际交往的手段才不用这么暴力这么低劣霸凌方式吧。
——我在学校很少记住别人的名子，甚至连班主任的名子都不知道。
但是除了慕蓉皇、陈泰山外，我却牢牢地记得林依晨这么名子。
下课时间由于慕蓉皇被校长叫去准备代表二年级生给三年级的毕业致词，陈泰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班上代理老大的座位。
「喂!杂种狗，该练习格斗技巧了，站好!」陈泰山毫不客气指挥着小弟把我留在了教室后方，用他壮硕的体型直接抓住了我、以他的头放置在我大腿之间的方式把我举了起来「看清楚了，这就是阿拉巴马背摔!」
突然间，他坐了下来。
我以颜部朝地的方式重重摔在地面，虽然我在最后一秒紧急的用手臂保护住了脸，但眼镜还是断成两半。
我只能抱着脸在地板不停干呕。
「哈哈哈，看到没，刚刚可是有碰一声啊。」陈泰山哈哈大笑着「我该不会是格斗天才吧，竟然在电视上的招数一试就成功了。」
他的数个小弟也拍着马屁「是啊，不愧是陈大哥。」、「也教教我们嘛，这招真是太帅了。」、「不愧是白虎堂少当家的儿子啊。」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看，那我就再表演一次吧!」
「住手!够了吧，陈泰山。」
拯救我的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林依晨。
她插着腰介入到我们之间「我说，陈泰山，皇哥哥没有给你这个权力让你在这个时候跟狗玩吧。」
「切!老子玩的正爽，区区一个女的吵什么，信不信我揍妳!」
「那就揍啊，我倒看看你敢揍我的话，皇哥哥会怎么处理你。」
听到慕蓉皇的名子时，陈泰山的脸色明显一变。
「妳...妳...切!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走!」陈泰山带领他的小弟们离开了，在出教室门前还不忘瞪了我一眼「竟然还需要女人救你，狗就是狗。」
救吗...?
我看向了林依晨，她已经蹲在我面前「吶，放学后的事情别忘了。」
笑颜如花儿一般。
因此全班大几乎所有男生都对林依晨有好感，毕竟大多数的人都属于袖手旁观类型，虽然没有主动欺负我但也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对他们而言，向身陷地狱的我伸出援手的林依晨简直温柔的跟天使没有两样吧。
只是，我只能说他们想多了。
放学后的料理室有着男生不知道的阴暗面。
那在大家目光中善良单纯体贴的林依晨此时正翘着腿坐在讲桌上，手指上还拿着烟。
「我说，臭狗，今天我好无聊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些有趣的事情呢?」
我只能在她面前跪着发抖「对、对不起...」
「呵呵，真是个废物呢，」她洋溢着笑容把烟按在我的手背上熄灭，尽管我痛的想大叫，但我知道若是发出声音只会被更残忍的虐待，所以我还是硬忍了下来。
——为什么我也牢牢地记得林依晨这么名子呢?因为她对我而言也是恶魔之一。
从我被慕蓉皇盯上的那一刻，她也把我当成了玩具。
在我入学第三天时，她就找了学长脱光我的衣服并且在明知隔天有游泳课的情况在我的身上用洗不掉的马克笔写下一堆不堪入目的字眼。「狗狗，明天记得绝对要参加游泳课喔，人家可是很期待你的出场呢。」她拿着拍着我相片的手机威胁着我「被全班知道你的这副模样，总比被全网络的人都知道好，对吧?」
此时，她翘着脚点起了第二根烟「看来是时候把你的那些照片放出去了呢，这样绝对很有趣吧。我记得你这只垃圾狗有一个捡破烂的奶奶啊，听说她好像很以你这个孙子为荣呢，不知道她知道了你的丑态后会怎么想。哈哈，一定再也无法向别人抬起头吧，毕竟竟然是你这种丢脸的家伙的奶奶。」
「对不起、对不起，只有这个千万请妳不要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妳..呜呜、我什么都会做，就只有这个求妳住手。」
「姊妹们，妳们看!他哭了耶，哈哈，真是好笑，一只狗还会哭啊。」
在她身后属于她小圈子的女生纷纷附和「哈哈，是啊，都那么大了还会哭，他是不是男孩子啊?」、「恶心死了，以为他哭了别人就会同情他吗?哈哈哈。」、「难怪会被欺负，这全是他自己的问题，真是活该。」
「好吧，臭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林依晨拿出一个塑料袋，里头满是黑色的颗粒「这是我们学校兔笼里的兔子的粪便。我从以前就听说狗会吃屎呢，但从来没有看过让我很好奇这是不是真的，既然皋月音你是狗，那怎么不表演给我看呢?」
她有兴致的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好，开始吧!各位，现在开始要拍摄吃屎的视频了。」
我看着那袋被丢在我前方的兔子粪便不由得愣住了。
「喂!皋月音，你没有忘记你的视频还在我手中吧?要是不想被你奶奶知道就乖乖吃。」
我只能含着泪打开了塑料袋，一颗一颗放入嘴中。
「哈哈，他真的吃了耶。」、「真是恶心，怎么会有这种连粪便都敢吃的人，天啊!跟他呼吸同样的空气会不会生病啊。」、「太变态了吧，连我家的狗都不会吃自己的排泄物，没到想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只是默默看向窗外。
如今的那只鸟飞到哪里了吗?自由了吗?
我不由得想到某个看似自由却最不自由的身影。
或许，让我坚持到现在还没有放弃的理由不是因为奶奶也不是因为债务。
而是那个家伙，那只讨人厌的黑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