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后,两个自称慕蓉家手下的壮汉把我带上了一台纯黑的车上。
接着我半强迫的喝下如水般透明有点刺鼻的液体,便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时,
我身处一个幽暗的牢房里。
「咳咳、咳咳咳。」沉重的头痛感让我干呕了好几下。
狭窄的牢房里,四周都是水泥墙,只有一张木床、一个马桶和我面对的铁门。
这里是哪...?
我强行拖着身体站起来,扶着墙气喘吁吁地绕了牢房一圈。
除了铁门外,没有其他的出口。
虽然铁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狭小的透气窗,然而无论从高度还是大小来看,想从那逃出去显然是不可能。
「...」
我在做什么呢?
「......」
是啊,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我放任自己随着体重倒在地上。
明明一切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就算能继续活下去,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黑猫死了、奶奶死了。
家没了,任何能让我容身的地方也没了。
那为什么还要不惜挣扎也要活着呢?
「...」
铁门上头的小窗突然射出刺眼的光芒,我瞇起眼过了数秒才适应。
是一个中年男人,一副军人的打扮。
他拿着手电筒透过窗口照在我身上,用警戒的目光打量着我的情况。
「喂!终于醒了吗。」
「...」
「喂!叫你呢,没听到吗?垃圾。」
「...」
「切!我警告你,你已经被关押在亡骸监狱了,别以为这还是你家啊。」
嗯?
「亡骸监狱...?没有听过有监狱是这个名子。」
「哼哼。对,因为这里是私人监狱啊。」中年男露出了冷笑「我们的工作就是应委托人的要求给你们这群垃圾惩罚,总之你只要知道这里是对你就是地狱就够了。」
「这不是违法的吗,没有经过法院审判的私刑。」
「噗哈哈哈,违法?这所监狱可是建立在深山里,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发现。」中年男子像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大笑了起来「再说了,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照着法律运行,不,是靠钱跟权力。这座监狱可是专门设立给有权有钱的人,哪怕是警界的高层也好几位是我们的客户啊,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你们这种社会底层的垃圾。你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吧。」
果然吗。
虽然我在问之前就有差不多类似的答案了。
是慕容家做的吧。
毕竟慕蓉家肯定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放过我,我在复仇之前也做好了会被凌虐的打算。
是怎么样的判决呢?
死吗?
还是让我生不如死呢。
我静静的等待结果,或许快点死掉对我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对你的判决听好了,是—」他炫耀式的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在这里囚禁直至死亡,听好了吗?」
...欸?
「囚禁直至死亡?」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哼,怀疑吗?也是呢,毕竟你大概连你被关进来的理由都不知道吧,只是偷了委托人的东西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关上一辈子,会怀疑也是正常。」
不,等等—
他们搞错了吧!我被关进来的理由不可能是这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总之我负责你的狱卒,虽然给你的惩罚是囚禁直至死亡,但没有说不能给你教训啊。别好生活不过,想吃苦头,知道了吗?」
「...」
「喂!回应呢,老子在问话!你耳聋了吗?」
「吶,你如果想让我吃苦头就让我吃苦头吧。」
在错愕后,我反而得到的是一种绝望的感觉。
「你、你敢威胁我!?别以为我不敢!」
铁门被碰一声打开了,他一脚踢在我的腹部。
唔!
「咳咳!咳、咳咳咳。」
「垃圾,吃到苦头了吧?哼,会痛的话下次就乖点—」
「喂,我还、我还没有死呢。」我挣扎的爬了起来,虚弱地靠在墙上「你还需要再用力一点。」
中年狱卒像看见什么怪人似的退后一步,接着四处张望了数秒「疯子!」
最后吐了口唾液倒我脸上后就关上铁门出去了。
「不杀我了吗?」
「给我闭嘴!畜牲,早知道你是疯子我就不进来了。谁知道你们这种疯子会做出什么。」他边抱怨的碎念边锁上铁门「果然是以前关过疯子的牢房,又出现了一个疯子。」
嗯?
但是我还没有明白他那声抱怨的意思前,他接下来那句话让我更加的错愕。
「—总之老子就是负责你的狱卒了,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啊,仲夏韵。」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仲夏韵?」
「你真傻了吗?喂喂,连你的名子都忘了啊。」
「不!我的名子是皋月—」
碰!
他举起警棍用力的敲了敲铁门「闭嘴!安静点。你果然脑袋出现问题了吧?老子收到你的数据时,你就是仲夏律。什么皋月的,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
***
南河楚气愤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警局的局长正在和一个年轻的褐发青年谈笑风生。
局长听见响亮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打着眼色叫南河楚出去,但南河楚丝毫不为所动「局长,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学生皋月音的怎么突然从看守所消失不见了。」
「南河楚,先给我出去,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不!这可是紧急事件。」南河楚反驳着「他明明该待在看守所等待法院的审理,但是我过去时人却消失了,连他被带到哪里都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了,为什么连法院对他的审理的安排也取消了!?」
「啧!」局长咬着愤恨的牙齿按着额头「南河楚,你就不能少管一些事情吗。现在给我出去!这是命令。」
「不!局长,这是我身为警察的职责。」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那别怪我叫人了—」
但是局长正要拿起电话时,却被那名褐发青年按住了手。
「没事的,让我来解释吧,毕竟我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褐发青年点头示意「您就是南河警官吧。久仰大名,我跟您的儿子也有几面之缘。」
「不用客套,你到底知道什么—」
但是南河楚还没有说完就被警察局局长着急的打断。
「喂,南河楚,给我放尊重一点!你不知道他是谁吗?这位可是慕蓉斌检察官,现任市长的长子—」
「很好,果然是你们慕蓉家搞的鬼吗?既然你都过来了,那就省下我去找你们的麻烦了。给我说清楚,那名少年皋月音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南河楚毫不客气的发言让局长的面容完全失去血色。
在这个城市得罪慕蓉家,头上的乌纱帽丢了还算是小事,局长从没有感受过他离平时手上拿着的失踪人口统计那么近过。
于是他急忙挥着手撇清和南河楚的关系「慕蓉检察官,他只是我的下属而已,他会做出这么失控的发言完全跟我无关,我现在立刻找人把他赶出去。」
「不用了,局长。」
但是出乎警察局局长意料的,慕蓉斌反而站了起来深深地对着南河楚一鞠躬「南警官,十分抱歉,那名少年的确是被我们慕蓉家的人带走了没错。」
「!!?」南河楚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被带到哪里了?」
「亡骸监狱。」
「那是什么...?全国没有一所监狱是这个名子啊!」
「那是一所非法的私人监狱,专门服务像我父母这种有权有势的人。」
慕蓉斌依旧充满悔恨的低着腰「里面关押着各种得罪上流阶层的底层人士并对他们处与各种私刑,甚至是酷刑。虽然说这名犯案者的确伤害了舍弟,但受到这样的制裁既不合理也不合法。由于事发当时我人在国外,所以未能阻止我父母的暴行,实在非常抱歉!」
「可恶,那所非法监狱的位置在哪里!快告诉我。」
但是慕蓉斌只是紧握起拳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所监狱的位置,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了...」
「你是什么意思!?」
「皋月音还没有被送往那所监狱以前就死了,对不起。...我得到的消息在他被带往那个监狱前的临时关押地点发生了火灾,他死在了那场火灾中。」
「...」
南河楚感到一阵晕眩,跌坐在地上,悔恨的用手抱住脑袋。
「要是我当时、要是我当时能够阻止他...可恶、可恶啊!!」
慕蓉斌只能沉默的再次弯下腰,低声了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慕蓉斌转向了局长,眼中前所未有的严厉「李局长,以后我父亲有什么举动请向我报备,这种不公正的事情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是、是的!」
「啊,对了,局长,还有一件事。」正当慕蓉斌要离开前,回头一眸「我也不希望听见有关对于南河警官任何的惩处,清楚了吗?我不是我的父亲,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所谓的正义。」
眼神里失去了和蔼可亲的温存,而是嫉恶如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