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我请老人带我去一个我自从掉进谷中就没来的地方。
我一直特意回避的地方。
那个孩子的坟墓。
毕竟亡骸监狱都会尸体丢到这个悬崖，那么那个孩子的尸体一定也是来到了这个山谷。
只是我没有勇气询问老人而已。
我把一束花放在了男孩的墓前「对不起，到了最后都没有帮你报仇成功，你啊，肯定不会像我这种人一样会下地狱，你肯定能去天堂和你的妹妹重逢的。」
或许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才是地狱吧。
不相信神明的我只能替你祷告着。
对不起、对不起...
紧握着双手、刺痛掌心的指甲，提醒着我还活着这件事情。
下一秒，我才惊觉眼泪滑过脸颊。
「真是的，还以为我不会哭了呢。」
老人刻意地远离我一段距离。
等我转身后，他才向我走了过来「我埋葬他时，他的尸体露出的是难得一见的笑容，这个孩子离开时一定走的很安详。」
(...)
「会吗?他可是全身是伤、一个人在大雨里寂寞的死去。那时该陪伴他的家人一个都不在他的身旁，这样也能安详的离开吗。」
老人露出笑容「这要看你了，年轻人。你愿意相信哪一个版本呢?他痛苦地离开人世的现实，还是幸福露出笑容离去的童话。」
相信童话或是现实吗..?
「我想相信现实里的童话。」
「哈哈哈，是这样子吗。」
此时，我停下了脚步「我昨天想了一晚，我已经找到我现在能做的事了。」
老人疑惑的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决定不绕圈子直接开口对老人说明我的决定「我记得我掉下时，脚上还有镣铐，这是你用下来的吧，比如说用昨天你斩断石头的方式。」
老人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这种技巧是因为你的镣铐和那个石头本身就有裂缝才能破坏。」
「请你教会我这招，除了这招外，我还想学会其他的招数，我想要变强，至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老人错愕得睁大了眼。
「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清楚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但是能用的手段越多对我越有利。我是这么想的。」
老人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剑的时代了，哪怕是用剑的高手碰上枪也只能挨子弹而已。」
「我明白，但是这也是一种能力，警察军人也没有因为有枪就停止训练近身战对吧。」
「哈哈哈，我认输了，年轻人。只是我的流派有一个规矩，一生只能收一个弟子，我已经收过了一个弟子了。」
是这样子吗...
「但是年轻人，我年轻时为了精进我的剑术巡游过四方，与各国各流派的高手都有切磋过，也钻研过他们的武术和击破的方式，也就是说，我能将那些流派的精随教授给你。」
老人阖上眼喃喃着。
「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拳击、散打、柔道、桑搏、巴西柔术、泰拳、摔角、马来武术、西斯特玛、法国踢腿术、卡波耶拉、综合格斗、居合、二天一流、念流、神道流、阴流、席拉、击剑、刺枪、卡拉里帕亚图，除此之外还有各个用着无名流派却是实战无数的高手。准备好了吗—」
***
又过了几天，等我的伤势完全好了后，开始正式训练。
老人将每天的时间做了规划。
早上挖坟、下午采集而到晚餐前就是训练我的时刻。
「比起剑术、枪术、匕首，拳脚的流派是最多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年轻人。」
「呃...比较灵活的关系吗?毕竟是自己的身体。」
「也有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就是杀伤力，拳脚比起剑或火枪的杀伤力微不足道。因此对于拳脚有效的打击比起致命一击更为重要，对此而诞生了五花八门的攻击手段以及防御方式。拳技、踢技、摔技、关节技，其中最基础重要的就是踢技，年轻人，你向我踢一脚试试看。」
我点了点头对着老人踢出了一脚，但却被老人直接以拐杖挡住。
「年轻人，记住，对于拳脚而言，有效的打击远比致命一击来的重要。这种明显瞄准身体的踢法只要跟你实力相当的对象就能躲过，而如果对手恰巧学过一点格斗术。」老人意识着敲了我的膝盖一下「你的这只腿就废了。最有效的踢击方式要这样—」
老人突然一瞬间到了我前方，在我毫无防备时就重踢向我的小腿。
强烈的痛楚加上完全来不及反应，我直接失去平衡，所幸老人用拐杖缠住我的衣领拉住了我。
「年轻人，这就是踢技最基础也最重要的原因。如果没学过地板技，哪怕是高手倒地后也毫无技巧可言只能任人宰割，而踢技的重点的就是步法，学会平衡与破坏平衡，唯有平衡才有办法抓住合适的距离撤退或迎击。这也是近身格斗中，体格的优势是如此显著的关系，比他人高大不仅象征攻击距离更长也象征在更难被破坏平衡的同时却能轻易地破坏他人的平衡。」
我强行站稳了步伐。
「那有什么快速训练的方式吗?」
「硬底子是无法训练的，脚上的肌肉量不可能一朝一夕练出来。但是技巧却可以，就看你有多少悟性了。」
老人领我出了外头，在湖旁的泥地上用拐杖画了大小不一的圆圈。
「年轻人，等等你只能走在圆圈内，碰到边缘即是出局。而我会扔出一个树枝，你必须在树枝落地之前抓住它。」
老人丢出树枝，我看准时机踏入圆圈内，好不容易在树枝落地前的最后一刻，抓住了树枝。
「...」老人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年轻人，刚刚我对你使用小腿踢时，你难不成在中招前就知道我要用踢技了吗?」
「嗯，因为从你的视线和身体的动作，感觉你应该会踢我的小腿。」
「然后刚刚我扔树枝时，你也是看了我一眼就行动了，但明明你看我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扔出树枝。」
「因为你手臂的肌肉已经开始出力了，而且从你视线的方向和手臂弯曲的程度就知道树枝会飞向哪了，所以我就先行动了。...这样难不成会没有训练的效果吗?」
这算是本能反应了吧。
毕竟以前上课时，眼镜如果被慕蓉皇他们用坏的话，我就只能通过老师的手势和讲解来判断黑板上的笔记内容。
如果是的话，要想办法改掉这个习惯了。
「不，年轻人，你这个技巧是所有武学家都渴求的技巧—先之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