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全神贯注的等待。
调整着呼吸,但还是因为吸入太多烟雾感到头昏脑胀。
啪吱—
树枝折断的声响。
很快的在烟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悄悄接近了我布置了诱饵。
是老人。
就是现在,
我踏出一步,准备偷袭老人。
然而—
啪!
看见老人肩膀的移动,我急忙的把手臂架在胸前,但老人一拳的冲力还是连同手臂一起贯穿了肺部,我差点喘不过气。
「年轻人,不错嘛,制造了诱饵还利用烟雾削弱我的视野。」
「咳咳、咳咳咳...还没完!」
我将捏在手上的灰烬对准老人撒了过去,然后瞄准老人的左方。
因为他的左手断掉了,所以这里的防御比右手空多了。
然而—
我的侧旋踢被老人用断臂就挡了下来。
「哈哈,年轻人,做的不错,要是我没有一瞬间闭上眼睛就中招了。」
但我还有后手,毕竟我跟老人体重的差距明摆的在那,老人为了接住我的攻击也被迫的改变了他身体的重心。
我的目的就是跟老人近身,再强大的对手一旦被锁喉了也只会越来越虚弱最后昏厥,哪怕我的力量不如老人,只要压倒他后再利用体重的优势就可以稍许弥补。
老人的肩膀抬起,是要放弃支撑的拐杖对我使用刺拳吗?
—不对。
我紧急决定的后仰救了我一命。
老人最后是依赖着手杖当作支点,一个回旋踢削过了我的鼻尖。
「很好,年轻人,我上课的话有听进去。对会使用先之先的高手,他们的弱点就是假动作,尤其对你这种有着完美先之先能力却缺乏经验的人。」
我无法像老人一样自在,顺着我现在的动作对准老人的拐杖一个扫腿、试图破坏老人的平衡,但老人只是轻松的一跃而起躲过。
然后他用手杖重重点了一下地面,反而先跟我贴身。
无视我对双臂架在下巴前的防守,老人直接抓住我的头对准我的胸口膝击,泰拳的动作!
被正中的话,两三根肋骨断掉还只是小事。
明明看到了却防守不住。
可恶!
现在倒地就输定了。
于是我除了压下双臂的防御外,直接将腿放空,任凭自己随着重力倒下。
碰!!
尽管手臂挡下了膝击,我却依旧感觉到的骨头断掉的痛苦。
虽然试图反过来抓住老人,但状态更好的老人先抓住了我的衣领「抱歉了,年轻人,今天说好的是一只腿对吧。」
「时间到了。」我轻轻踢开在一旁伪装的树枝。
「时间?」
在老人疑惑我的话时,我们两个就一起被吊了上去。
这就是我最后的陷阱,前面的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让老人大意,如果他有注意的话,他应该会发现我始终都在小范围里移动着,为了就是让他不会离开我设计的捕兽陷阱的范围。
从一开始用藤蔓做我的睡觉用的吊床也是这个目的,为了让他认为我拿着藤蔓没有其他的目的。
用烟雾和落叶遮蔽了这明显的捕兽陷阱、用套上我衣服的诱饵吸引住老人的注意,最后是我——老人应该没有想到我也会刻意留在陷阱中吧。
一切都是为了让老人主动跟我近身。
在我跟老人一起被吊上去的瞬间—一瞬间就够了,不管是谁,对重心和视角的改变肯定需要适应。
但我已经提前有准备了,瞄准的是绑在老人左臂上的细线。
伸出手,
老人反应过来的试图藏住他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正如老人说过的,不管是多厉害的拳击手只要倒地就永远不会是学过地板技的人的对手。
而不管是哪一个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学过被吊起来才能发动的武术吧。
如此瘦弱的老人的拳头会如此之重的原因是他懂得怎么把全身的力量从脚踝运送到指尖。
但是现在可没有给他借力的地面了。
然而—
我还是太小看老人了,尽管我的手已经触碰到那条线的末梢,但是更快传来的感觉是老人近距离对我小腹施加寸劲的一拳。
我昏了过去。
***
那里是一片的空白。
空白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
我挣扎的想从这个世界清醒,却只是跌入一个又一个空白的世界。
终于,一阵冰凉传到脸上。
我才清醒了过来。
所在的位置已经是老人跟我居住的洞穴,而老人发现我清醒后停止往我的脸上浇水。
「...」
「年轻人,不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看看你的手里握着是什么?」
...是那条丝线。
「哈哈哈,年轻人,你赢了。把我打败了,通过了测试」
我沉默了片刻「我记得最后我只是碰到了这条线而已,是你把它塞进我的手里的对吧。」
「是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是年轻人你把它抢走的。」老人狡黠的笑了笑「这可是第一次有人通过我的试炼啊。」
...算了。
我换了一个问题「你不是有一个徒弟吗?」
老人只是摇了摇头,有点哀伤的开口「他并没有通过。」
我聪明的选择不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那我通过了测试,明天开始要进阶的教学了吗?」
「不,年轻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
「欸?」
「你大概没有感觉,但是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拥有着能够把吞噬他人能力的才能。」老人苦笑着解释着「原本我只想教你一些防身术而已,但是你的悟性太可怕了,连我都感觉我所知的一切都正在被你吞噬。我活了这么久,包括你也只看过两个天生拥有先之先的天才。」
「...」
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的我,只能沉默不语。
毕竟对我来说每天的训练更像是单方面被痛殴,我没有一点自己是天才的实感。
「哈哈哈,年轻人,现在你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了。除了体力的训练跟战斗的经验,剩下的一切你都已经有了,我把我所能教的都交给你了,真是太好了。」
老人的笑容里有一丝沧桑。
「年轻人,你还记得我以前问你的武德是什么?你有答案了吗。」
「...」
「我认为是戒律。」我继续说着「我曾经想过,选择复仇的我跟那些伤害我的人有什么不同,我跟他们一样对求饶的人毫无怜悯,一样使用着暴力威胁他人。如果我对此毫无警觉只任凭情感而行动总有一天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成为野兽,所以我需要用戒律束缚住我,就跟你的伪善一样。」
—唯有戒律才能使我冷静,如果失去冷静只会让我失败而已。
复仇不仅需要憎恨也需要戒律。
「是吗?你的解答我非常的喜欢啊。吶,年轻人,沿着这座溪向下就能到这个峡谷唯一的出..出口,离开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欸?
只是老人还没说完,就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