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搅拌了调色盘那般,眼前平台上的一小片空间开始扭曲,原本在视线中的分明的色彩揉合在了一起,朝着某一个中心点,极速收缩,就像有股无形的吸力那般,剧烈的拉扯着周遭,但是再往远点却丝亳感受不到任何波动。
扭曲的奇点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长发飘飘的高挑少女从其中从容的走出来。
她黑色光泽的头发就如暗夜那般沉静,清纯美丽的面容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朱红色的眼瞳明亮而又光彩,她身穿一席黑衣,华丽低奢的红边斗篷垂到脚踝所,黑色的短褶裙下是修长的白腿,精致的高跟发出轻脆的叩击声。
只见她优雅地单膝跪在地上,将右手轻轻搭在左肩。“属下迟见,请主上责罚”声音冷静而又不失优雅,丝毫不见一丝慌张或紧张。
“哦呀,晚上好啊,芙娜尔,今晚的夜色真美呢,不是吗?”。“是的,主上大人”
“你可真是被某人狠狠甩在后边呢”溯伽话题一转,微笑着说出一句在旁人听来不明所以的话。
芙娜尔的眉毛微微地跳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让主上大人久等了,属下万死不辞,但恳请您告诉我,那个混,那个修勒斯大人在哪里,我想与他叙叙旧,找他好好谈一下人生”芙娜尔的话语中毫无情感波动,脸上却换上了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溯伽翘着腿,像看着什么有趣东西似的盯着芙娜尔看,赤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呵呵呵,你们的感情还是以前一样好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点还是没变啊。你说她,他,刚刚还在这的呢,那么,去哪了呢?”
溯伽将手举到樱粉色的唇边,轻轻打了个哈欠“哈~,既然已经见到你了,那么这件事就不着急了,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休息了,那么,下次见,要不然这具身体可撑不住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吧,注意安全,都不是小孩子了。”明明他的年纪看起来明显更小,但却是以一幅长辈的口吻说道。
语毕,溯伽朝她俏皮地笑了笑,挥了挥手,眨眼间便消逝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一群四散开来的蝙蝠。
“谨记主上话语,恭送主上”蝙蝠无序地往四周飞去,几只掠过芙娜尔乌黑的发丝,变成了血红色的光粒,淡淡闪烁着,明灭不定。
芙娜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头,她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诡异的痴笑,白皙的脸上变得潮红,嘴角旁似乎还淌着不知道什么的液体,嘴巴微微张开地喘着气“哈,哈,哈,哈,太过分了,主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呢,真是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过主上大人了,好久没有补充充主上因子了,差点都忍不住了呢”芙娜尔瘫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不知道何时掏出来的红色白纹手帕,将嘴角擦了擦。
她将刚刚触碰到蝙蝠的发丝撩拨着,撩在指间,然后凑在鼻前,如痴如醉地抽动着鼻子,过了好久之后,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真是怀念又让人如此上瘾的味道,万幸刚刚没有失去理智,要不然会被主上大人讨厌呢,这个不行呢,不过真的真的好想要,主上大人穿过的丝袜,白色的,光滑的,还有黑色的……呵呵呵呵呵”平台上传来少女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咳咳,失态了,不过主上大人没有摄取我的血,真是让人遗憾,以后在主上大人面前更应该注意一下分寸。那么,该处理正事了,究竟是谁让我这么久都见不到主上呢,这账该好好算算了。”芙娜尔从地上站了起来,恢复了平常冷静的微笑,自言自语道。
她将右手往空中一伸,一把银色的长杖,从扭曲的虚空中显现。法杖上端白色的晶体在月光下闪耀着,下端轻轻地敲击着地砖,发出轻脆的回响,一阵不可见的光波开始朝四周迅速扩散,杖上银色的叶片纷纷发出风铃一般的声音。
芙娜尔满意地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点了点头。“一切已经就绪了,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准备好接受我给你准备的大礼呢,修勒斯”
满溢出的杀气悬绕在塔顶,朱红色的眼瞳变得异样深沉,附近的空间开始向她的方向扭曲塌陷,无形的压力不断地加大,仿佛是在撕扯着虚空,挤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但是有形之物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着他的消失,澈骨的杀气也荡然无存,一切都如原样,仿佛她不曾来过。
——————————鸽—————————
修勒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自从上个世界毁灭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地上那一滩腥红的血迹还未干透,鼻子上似乎有一丝热量,黏糊糊的,眼前早已没有了十六夜大人的身影,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花海。
他冷静的脱下左手沾有血迹的白色手套,从上衣的右口袋掏出一条红色的黑纹手帕捂在鼻子上,轻轻地拭去血迹,然后又静静地将手帕放回,双手合十,嘴中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然后他开始思考了起来,开始思考起来十六夜大人的用意,大人绝对不会无故,做出露出此等杀伤力极高的微笑(对他来说)更不可能是心血来潮,这难道是在暗示这什么,或者说大人想通过此举表达什么吗?大人是为了测试我,给我设计的某种考验吗。
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等下,换个角度思考,十六夜大人会不会是为了支开我,去做某种事,或是去见某个人,可是对命令一声就好了……说不定……等等。
某种没有由来的危机感开始在它的心底滋生,直觉在告诉它,似乎有个非不妙的东西在向他靠近,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突然醒来。
脑中的思路越发清晰,一切的一切开始在脑中构成完整的事件,他猛然醒悟,一下懂得了十六夜大人的用意。
“哼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只不过只是为了大人的计划罢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冷笑一声。
“这只不过是必要的避嫌罢了”他对着空气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然后修勒斯开始思考起了如何才能完好无缺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