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说不恨我吗?”
“不可能的。但可以说恨,也可以说不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你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你真的这么想?”
“不,我无法原谅你,但是我没有精力,去恨每个加害于我的人,这毫无意义”淡漠的瞳孔中透出冰冷的光芒。
无法想象,这样一番话会从一个外表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这不禁让我好奇,好奇起她的过去与经历。
“你说过我长得像你妈妈也是在开玩笑吗?”
女孩歪了歪头,不知道在看向我身上的哪个地方。
“不是,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容貌,即便她已经不在了”
“是……吗。她是吸血鬼吗?”
“不是。她是一名十分普通的人类,很温柔,也十分的美丽”提到她的母亲时,脸上露出了从未见到过的微笑,似乎第一次表现出在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虽然只是一瞬间。
“那么这么说的话,你的父亲一定是吸血鬼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起她的父亲时,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是一名奇怪的半吸血鬼”
“那你的家人……”
顿了一下,我观察了一下她,我的闲扯似乎惹她生气了,她开始变得沉默起来,但过一会儿,她又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用力地甩了甩,脖子的的缚链发出清脆的晃动声。
“我不记得了……”她淡淡开口道。
“是……吗。今天就先到这了”
我沉默着看向在结界内凝视着我的淡粉色眼眸,从房间内的椅子上直起身来,拿着记录资料写下了些什么,然后转头准备离开这间单人关押房。
当我走到到这间灰色压抑的小房间的门口时,背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谢谢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个愿意陪我聊那么久的普通人”
我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走出房间后,我眼神闪躲着她,默默关上门。
所谓的,
被神所喜爱着的人类,和被神所厌恶的怪物吗……
。。。
“还是没有办法得知外界的消息吗?”
“似乎除了家人的来信之外,没有其它的手段了”
“虽然说至少不会一无所知,但却无法交流呢。头顶上发生的一切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帝都的人们也对此一无所知”
“希望有谁能揭露这一切吧……除非帝国直接介入”
“可是如果计划最后成功了的话,获益最大的,还将是帝国吧,说不定是帝国在暗地里勾结”
“肯定是有帝国的势力参与其中,但是目前还是无法肯定,说不定就是那三家,甚至是……皇家”
“要是……大教皇大人能阻止这一切就好了”
“你该不会还对教会的上层抱有希望吧?那群腐朽的老家伙早就站在伟大的伊撒克尔神的对立面了,你要清楚,我们要信仰的是伟大的创世神,而不是所谓的教皇”
“您说的可能是对的吧……您不觉的最近是不是和21号走太近了,要知道,它们可是神所厌恶的存在,是受到诅咒的怪物,要是……”
“我说……你还记得《伊撒克尔叙事史诗》吗?”
“您想表达什么呢?对于我等信徒来说,不是要将全篇熟记于心吗?里面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的记得”
“里面不是有一句话——神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因此神平等的爱着其他一切存在,神会宽容一切过错,所以神是不会放弃任何一种现存于世的存在”
“可他们不是背负着神的诅咒吗?”
“这是相对的,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诅咒,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祝福呢,要不怎么会有人千方百计的追求?要不我们怎么会站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获得了这种能力,或许对若干年后还活着的我们,这也是种诅咒”
“可是教皇大人说过……”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教会的说辞罢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什么是敌人,我们就得义无反顾的送死。曾经的我也认为他们是神的代言人,但一次次毫无意义的圣战、讨伐让我明白……”
“他们不过是一群骗子罢了。说起吸血鬼,你见过真正的吸血鬼吗?见过所谓的神的敌人干过什么吗?”
“可他们吸血……”
“只有人类才拥有血液是吗?况且存在于此的不过是人类与吸血鬼悲剧的产物罢了!”
是某种怜悯吗,还是被对教会的愤怒冲昏了头脑,我竟如此激动的说出这一番话,我的助手第一次见我如此的激动,被说的哑口无言。
“抱歉……我说的有些激动了”我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言语。
“没事,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她摆了摆手
。
总觉得最近的我有些不对劲。我居然会怀着这样的心情去帮她说话,这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按理说这是一种我曾极度恐惧的存在,要不是当初半强迫的将我带来,我根本不可能接手这个计划,而既使在这个地方,我也是是尽量不去接触它们。
直到序列第21号被送来的那天,我在通道中偶然碰见了躺在某种容器中的她。
和以前碰到的那只吸血鬼不同,可能是她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缘故,眼眼睛紧闭着,昏迷着的她,除了白色的头发,其余均于普通的人类一样。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瓷娃娃般精致,惹人怜爱。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远在王国的女儿。
这使得我产生了些许动摇,平时那些残忍的实验,将会在这个女孩身上施行吗?
但些许怜悯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的信仰说服了自己。
它们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我是为了大陆上所有的人类,神一定会允许,并支持我的所做所为的。当时的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而从那之后,我开始莫名的对她有所在意。
那时的我还坚信着教会的领导
但在被软禁期间,某一个契机,使我彻底的对教会失望了。
因为我偷听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对话,了解到,知晓了这个计划真正的可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