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日渐炎热的天气,以及该死的期末考试一天天临近。
既是主动,也是被迫的,最后的几个周末我闭门在家认真读书。
因为,前段时间,在课间跑去学姐教室找人时,看到学姐超级勤奋的那一叠笔记簿,我赞叹不已。
“我想考医学院。”学姐转着笔,这样对我说。
我满脸讶异的看着她,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她用笔尾敲了敲我的额头,说:“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努力啊!”
学姐提到的医学院,此前的日常聊天里有说到过几次,录取分数线不低。
对学姐而言...能保持着现在的势头基本就十拿九稳,但对于我这个中游摸鱼的废物定然是有一大截距离。
学姐说:“你也不想发展成异地恋的吧?如果你现在努力,嗯...我只需要等你一年,我们又可以继续像这样了。”
好嘛...这么可爱的学姐既然提出了要求,要是拒绝了我是沙雕(贬义)。
而且啊,而且!
我可是得到了学姐的承诺的!需要时可以帮忙辅导!
嗯,从亲近的学习辅导到r18本子,这样的套图我可没少看!
要是我有这么好看的妹子帮我辅导我至于考这点?.JPG
所以啊,努力!仅仅高中时期的亲近岂会轻易满足!
而这时候,不速之客不知何时打开了我的房门。
像是凉皮一样柔软有弹性的手缠在了我的脖子上,像是完全放松了对头部的支撑一样,惬意的架在了我的左肩上,空调带起的微微凉风裹挟着熟悉的洗发水气味。
能这样做、会这样做的,只有我那位姐姐了。
今天是周日...她的休息日。
姐姐总是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不要忘记,我是属虎的哟!臭弟弟!”她笑眯眯的说。
惊异什么,大概会怎么说,会有怎样的语气,她的心里想必是早有预测,而且预测的八九不离十。
“在学习嘛,很用功的说。”
“进来的时候能不...”“能不能敲门?”
又是一如既往的完美预测下一句话。
“十多年了啊,我不是从来不敲门?还是说,哥哥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她张嘴一笑,极其残酷的说出来了我极其不愿承认的事情...
这家伙确实十来年了从不敲我门...就算刚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我找她约法三章过。
接着呢,她理所应当的没有敲门。
明明我进她房间就先敲门。
——“你也可以不敲啊。”睡衣扣子没有扣上显得极其衣衫不整的姐姐,在多次懒得回答我『进来』以后,如是说。
“说吧说吧,到底要干嘛,拿快递还是买东西?”我道。
我的左肩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姐姐说话时下颚的放下与闭合——那是家传的尖下巴,爷爷那一边的基因。
长相清楚水灵是一码事,放在肩膀上扎人是另一回事。
“还有,快点松开我,不觉得这样搂着太奇怪了嘛?”
“害羞了?”
“没有。”
“嗯哼?”
“害羞了,可以了吧!到底来干嘛的啊!”
真过分,有事没事就来逗我以取乐。
“吃饭啦!”她拉大嗓门说。
淦。
不论是心里还是口头,都在用同一个字。
“外面天都出晚霞了没注意到吗?”她揉搓着我的头发,成功捣鼓出一个鸡窝来。
“没。”我看了眼窗外,确实泛着橘红色。
“吃饭了啊!臭弟弟!”她重复说。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我挪开了姐姐的搂抱,站起身,拉着她走出房间。
晚饭后,我打算继续看会儿书,然后去洗漱,睡前背个书,就着背书的那股困倦睡过去。
计划实施。
...晚九点,洗漱过后。
坐在书桌前的我,盯着左手边身着睡裙坐于床沿的姐姐,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
“你看书呗,不用管我。”
一言不发的对视中,气氛显得尤为尴尬,这个气氛对于姐姐而言是相当不讨喜的,果不其然她率先开了口。
我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背书,你在这沉默不语的盯着我,怎么想都超级渗人。
大概,是姐姐看穿了我的顾虑,一把仰面躺倒在床上,转而注视天花板。
姑且按原计划实行吧。
这样想着,但保险起见,我拿出了折镜,摆好角度,只要瞥一眼镜子,就能看到姐姐的神情和动作。
大概过了十分钟。
姐姐她的的确确就一直躺在我床上,除了时不时打开手机,连坐起都没有。
“弟弟。”
冷不丁的,姐姐突然开了口。
『弟弟』,并非玩笑似的『臭弟弟』,更不是亲昵的『哥哥』,而是作为家人之间的关系代称。
“姐?”我简单的回复说。
“怎么突然开始努力用功了呢?”
如果说...是为了女孩子...
好吧,我也猜不出她究竟会笑还是会责怪。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告诉她。
我装作心不在焉的说:“嘛,期末考快到了啊,为了暑假的愉快,现在只能用功咯。”
骗人最好用的方式,就是一定要告诉对方真实答案,但不能和盘托出,把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替换或隐瞒起来。
自己给出的证据都是能推出不重要的真实答案,真正的要点藏在细枝末节处。
“就这?应该不止吧!区区期末考,真要砸了,妈妈对你的责骂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装出一副认真检讨的样子混过去。”
不愧是姐姐,真了解我。
既然只用一部分的事实掩盖不了,那就用更多的无关事实来填埋。
“咳咳,你还真了解我。”
“那当然!妈妈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我说的你反而记在心里。单凭这个程度的了解,你的思维方式我还猜不到吗?”
搜刮脑海里和姐姐有关的、可以用来蒙混过关的...
“我就是想努力了,然后报医学院。”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