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啊~”颜九月像是在喂小孩子一样地做着动作。
我在她帮助下坐了起来,尽管右侧身体还是疼,姑且还是配合地吃掉了,颜九月的温柔样子其实很好,不过温柔的对象不是我。
“别再嗲着了,你这样喂我心理都承受不住。”我苦笑着说。
“怎么?弟弟不喜欢啊?”她放下餐盘,整个人抱了上来。
熟悉的,但并不完全熟悉的香味。
我稍微扭了扭头,把面部从颜九月的怀抱里挣脱:“我想自己动手。”
我自然是知道她会拒绝,这么蠢的话,我刻意说得很慢。能不着痕迹拖时间的方式不多,零零碎碎的能加上还是加上比较好。
“明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的,弟弟还不肯放弃吗?”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不想和姐姐在一起?”
“我们似乎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的!”她突然推了我一把,把我摔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靠!”右腹的肌肉一阵绞痛。
“我们在一起的!”她重复说。
“不在。”
“在!”
这样的对话有点幼稚,但是拖时间。
颜九月突然表现的很失落,瘫坐在面前的茶几上。
我佯装在看她,借机在视觉死角用已经能勉强运动的手开始解绳结,不知道是哪部分的,能松开就行。
颜九月从沉默静止到双腿在空中来回摆动,再到抬头说话,我和她就这样沉寂了三分钟。
“这样拖时间,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啊,笨蛋弟弟。”
她还是那样,用很包容的却同时蕴含着盛怒的语气说话。
“什么东西?”
“唐梅雨距离这里最快要二十分钟,我从去给你煮饺子开始到现在大约是十七分钟,她现在可能还在小区门口。”
“嗯?”
“别装傻了,那个我要是想救你会做什么,我怎么可能猜不到,刻意瞒着我不让我知道那一段时间发生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和你一样蠢。”
看样子被识破了,就是不知道解绳子这件事...
“骂自己?”我试探着。
“只是骂你。骂你做的都是无用功,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磨耗的耐心。”
她站起了身。
“还有两分钟,应该够了。”
刀具就在旁边,她始终也没有拿走,我依礼也不可能拿到。
“笨蛋,闭上眼,马上就好。”她提着刀,在空中瞄准了我的脖颈。
...
幸好,学姐可不止联系了唐梅雨。
“不可能啦,我还是想和九月学姐贴贴的。”
“嗯。”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挥刀的时候,我手脚并用地跳起来扑在了颜九月身上。
关键几个绳结解开整条绳子就变得松松垮垮的了,给关节留下的活动空间就变得非常大。
那么,一个可以基本视作成年男性的体型扑向一个小学生身型的女性,力量的压制是绝对的,一口气就把颜九月撞倒在了茶几上,刀在玻璃质的茶几上碰撞,发出了“铛——”的一声。
我借势迅速捋开绳子,腾出手来在桌面一撑站了起来,迈着不便的步伐跑开了。
腿上只是解开了一部分,想真的跑还是做不到,最多是像径走。只好像脱裤子那样把绳子和腿做个分离,而这个过程在电光火石的这一瞬显得太长了。
颜九月揉了揉后脑勺,看到我已经和她拉开了距离还即将挣脱绳子,表情开始变得很是狰狞。
“吃了姐姐的豆腐就想跑,哪那么简单!”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原来她的刀没有脱手,一直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颜九月弓着右手,刀就在手上,随时可以成为一柄飞刀。
我和她对了一眼,她的眼里全是愤怒,两人都没有来得及开口,颜九月的手就像舒张开的弩那样把刀甩了过来。
刀口很锋利闪烁着寒光,在空中旋转着朝我飞过来,此时的我正半蹲着身子,任何的躲闪都很困难,只好下意识地抱头趴下,险险地躲了过去。
失去了动力的刀落到了地上,叮铛一声,和瓷砖很不对付地做了宣告。我伸手捡了起,好在刀很利,割绳子也是很好用的。
——刀很利,要是被砍到,嘶...不敢想象。
“嘁,不准跑!”颜九月从茶几上就近拿了水果刀,就朝我追了过来。
我在慌乱想寻找一点有利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而颜九月正双手紧握水果刀想朝我刺过来。
我起身就跑,室内空间有限,说是跑,换成实际只有几步路,连滚带爬地打开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房间,钻了进去。
我关上门,此时颜九月已经追到身后,就那么一两步的距离,她就会刺到我。最后刀与卧室的门相撞,有惊无险。
她想推开显然也是做不到,我抵着门,上了锁。
拧到底,锁到最严密的地步,暂时是安全了。
我这么想着,靠着门摊了下来。
“你快给我开门!”她在外面吼道。
“我可不想死。”
“嘁。”
她用力地踹着门,“咚咚咚...”大概是第十下,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颜九月一起消失了。
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开门,只好先从这个房间找点可以用的东西。
随手找了几本杂志,用胶带绑在手臂上就能防咬防刺,砍的话刀要很锋利力度也要很大才行,颜九月应该没有这个条件。
这个还是看丧尸电影看来的,真要实践,嘛...真的还没有试过呢...
找东西的途中也能看看房间的整体布局。
这个房间和颜九月的很不一样,颜九月的房间是两个人格相互倾轧的结果,而这个显然就只有一种风格,从内到外都是走的可爱风,白色蓝色红色是主体。可爱也不是那种成熟的可爱,后者那是成年人所喜好的可爱风,本质里还是藏一丝成熟严谨,而前者的表现,就是相反的幼齿系。
没错,这里透着儿童的质感,大约是十岁的那种感觉,是人类最纯真最美好的感觉。
当然,这儿不是婴儿房。
颜九月的房间,颜父颜母的房间,还会有的就是...颜九羲的房间。客房可以排除,哪有这么奇怪的客房。
颜九羲是男孩子,颜九月说他的性格很像我,既然拿我做类推,我就绝不会选这种风格。
换句话说,这里也不会是颜九羲的房间。
猜的大胆点。
“这儿,才是颜九月真正的房间。”
“猜的没错吧,颜九月?”
锁孔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嗖咯嗖咯,钥匙滑进了锁孔,然后....咔嚓一声。
“小可爱可别乱跑哟。”
那是颜九月病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