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不轻啊,这大的男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医生拆着棉签袋子,说道。
卫生所的医生拆开了那个家伙做的简单处理。伤口,尤其是手臂上的咬伤,还真可怕。
有意思的是这家伙即使是在用双氧水在肉往外翻的伤口上冲洗,也还保持着相对平稳的呼吸——除了有时候会突然深吸气。
我一个正当青春的少女在卫生所看裸着上半身的小弟弟(实际只小一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而且这家伙还是自己闺蜜的男友。
我没有犯罪!
算了,还是先离开吧,没准我走了他就不会强忍着了。
事实是我离开他还是没有喊叫,偷看他表情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扑克脸。
后面问他会不会疼的时候,他的回答震撼了我:“这种感觉是学姐..也是姐姐留给我的,我浪费了不太好吧?”
这人,绝对也是变态吧!两个变态凑一起倒也不错...九月不是变态...呸呸呸!
等医生处理完了伤口,我们便离开了,还得回去给九月松绑呢。
他好像有说要什么时候过来换药,呃...管他的,又不是我受伤了,这家伙看着不聪明但也不会傻才对。
刚救下他开始,这个人还活蹦乱跳的,皱着的眉头还能看出他很疼却行动自如,现在嘛,弓着腰像个小老头似的。
“好惨一男的。”我挖苦地笑着。
“不惨,这样能让学姐向前迈步作出选择就好了。”
“话说,你其实一早知道颜九月有双重人格吧?”我提出了我的猜想。
他点点头:“猜到过一点,这一下也算是证实了。”
“可你还是什么都没说,装作不知情一样。”
“确实不知情啊,毕竟我了解的是学姐,不是和你从小一起的九月,可她们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我对学姐还不够了解。”他微笑着回答了。
“路途段,闲聊的时间不多,后面我就挑重点问了。”我看向他的脸。
“呃,嗯。”
“你如此的信任九月,万一她真的把你杀了怎么办?这一次没成功,下一次呢?拥你入温柔乡,然后你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噫,这个说法好恶心。”我自己都不自禁地咂了咂舌。
“确实有点,不过他们不是达成和解约定了嘛”
“只说了各退一步哟,而且九月是主人格,单方面撕毁协约到时候你的学姐能做的很有限。”
他用手指比划着开始回答:“拦和不拦是两条路,拦不住和没有拦也是两条路。真要自救,我应该还是可以的,在此基础上我也愿意相信学姐,毕竟是同一个人嘛。学姐没有阻拦也就意味着她和九月有一样的观念,看现在不可能啦,学姐已经认定我和颜九羲是两个人不一样的。况且人格分裂,其实她们只是一个人的两个面罢了,我喜欢的是那个叫颜九月的女孩,温柔待我的是颜九月,想杀掉我的也是颜九月,她们都是颜九月,本质没有区别的,你是她的发小也是挚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这个小崽子,反过来套我话?我能不清楚吗?就算因为学业长时间没有实际相伴着,手机上的交流可从来没有停过!
“哼,就结果看,你还是不怕九月是吧?哪天她真静步把你刀了你可没地方哭!”
“就过程看,我们应该还算情敌?”
“随你怎么说,反正等你再被刀的时候,我才不来救你。”
“然后名正言顺抱得美人归?”
我会尊重九月的决定,追不到她的话,即使是强抢也没有意义。
“真要抢她,你的优势可不如我哟。”
“嗯,谢谢你放水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特意停下来鞠了一躬。
我都有点被吓到了:“喂?这么认真的啊?”
“你帮了九月很多,也帮了我,感谢你是应该的吧?”
说着,他的脸就扭曲了起来。
本来腰部就都是伤还弯腰鞠躬,不疼才奇怪。
“笑死了,不是说是学姐的馈赠吗?脸怎么扭起来了?”
“喂!别这样吧?”
“缓缓吧,快到了至少把表面做得好看些,我可不想让九月再替你担心了!”
这里的九月,指颜九月这个人,不特指哪个人格。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这应该算痛并快乐着。”他撑着腰继续走。
“真变态。”
“不至于。”
....
“我回来了,九月。”
“学姐?”
我先一步打开卧室门,九月正用婴儿似的姿势侧卧着,眼眸微闭唇齿微张。
“九月,睡着了吗?”我问。
她睁开了眼:“没呢。”
我转过头看着身后进来的情敌,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干嘛呢?处理完伤口了该回来处理对象了吧?愣着干嘛?”
“嗯...在害怕。”他微笑着说。
九月问道:“害怕?”
“对,害怕。害怕自己的选择会导致失去颜九月,害怕自己是不是哪有做错了,如果做错了还有没有机会挽回……巴拉巴拉什么的,胡思乱想啦。”他的话里有些许哭腔,却很努力地保持着微笑。
感觉...这家伙卖惨在试探九月的态度呢!
“哈?你在想什么!你难不成想分手吗?我看你是欠调教了!”尽管九月还是被绑着,但她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来。
“不是,只是害怕颜九月...学姐作出了选择,放下对颜九羲的执念,那我也就是失去了意义不是吗?这样替代品...就已经不需要了。”
“我们在九羲的面前就说过的吧!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绝不可能拿你当九羲的替代品。”
“谎言,你明明想食葬替代。”他的声音变得毫无感情。
“我...”
……我自然不方便插话。
“梅雨,帮我解开绳子。”颜九月命令说。
“诶?”我一愣。
“帮我解开绳子,被绑着不方便表达。”
“你答应过我的,别发疯哦。”我强调着说道。
“就当是失心疯吧,现在不会了,我保证。”她认真地看向我。
“好吧好吧,受不了你。”
那小家伙就这样站在颜九月旁边,看着我解开绳结。
“那我出去,以防万一就不上锁了。”
我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眼前,依稀还能见到一张写着颜九月名字的挂牌,眨眨眼,挂牌的幻影消失了,只剩下白净的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