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宗的最强长老入魔啦!”
这是街边铺天盖地的消息,人尽皆知。
“你知道吗,寻仙宗的最强长老入魔了。”
“你也听过了?是荒山的那一位吧,留下亲传弟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力为上强但却只收了一名弟子,据说十年才从记名弟子转正。”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估计荒山真的要变成‘荒山’了。”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那名弟子武艺高强,力战群雄!硬是在六名金丹期长老和一名元婴长老下抗住了一炷香时间保住了荒山!而且据说那名弟子今年才不过十九。”
“这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了!我听说啊,他保住了荒山后取名为断肠山,来缅怀叛逃的师尊;还有,他在那一战后修为尽失,功力大减 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晋升了。”
小镇的茶楼五一不在讨论着这件事,津津乐道。向他人描述那略显夸张的说辞。
“看来那名天才少年拼尽一切所保护的仅仅不过一时,到头来,终是要被别人夺取。”
“从前不是传言说他师傅喜怒无常整日游山玩水,从不教弟子功法吗?难不成是自学成才?”
“唉,寻仙宗平白无故失去了一名将来有机会踏入合体的天才啊。”
……
此时的断肠山上,一名身着白衣青饰的男子正站在山尖向远方眺望,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喜不悲,猜不出他的思绪也看不穿他的想法。
……
“地天之证浩海无渊,我不会教你一招一式,你在我身边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是打杂,甚至一辈子都可能只是我的记名弟子……拜我为师,你,可愿意?”
她是落座于古阶中央的长老,倾国倾城的容貌令人叹然,相信痴迷与其之人也定不少。
身处高位,她望着那在众多长老的威严下依然挺拔脊梁的男孩,他让众人感叹却又惋惜。
男孩一言不发,许久才缓缓跪下,向着那绝**子的方向用力磕下。
这代表了此次大会正式结束。
……
“你以后就叫语长好了!姓语名长字白,嗯!不错,以后就叫你小白了!”她看上去很满意自己取得这个名字。
“哪有人会又姓又名又字啊,而且,这是怎么看都是宠物的名字吧。”
他淡淡的说道,可以从他的话中感觉出他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很满意,但他稚嫩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哪,哪有!这就是人名!小白,小白,小白!你要是敢不听为师的,为师就!就!……”她有些语无伦次,像正耍脾气的大小姐。
“弟子自然愿意听从师尊,从现在起弟子便叫语长,字白,师尊喜欢叫弟子小白,那便叫小白好了。”
她的脸因刚才的自己的无理取闹而有些彤红,煞是好看。嘟着嘴转过头去,像是在与人赌气的孩子般。
“你喜欢就好……为师走了!你要好好干活,别偷懒!”
“等等,师尊,弟子拜入门下也有些年头了,却一直不知师尊叫何,如一块巨石在心头。”少年的眼眸里少见的出现了一丝渴求,紧盯着眼前的如画佳人。
她的动作一瞬间僵住了,不语,转过身去,声线又变回了那待人如坠入冰窖的音色,缓缓说道。
“师尊名为……燕泠清。”说完,便不知去向。
……
“小~白~!呜呜……为师,为师被欺负了……”
她将手递给那被叫做小白的少年面前。
修长如玉般的手指上赫然有着一排齿印,原本应冷傲动人的脸此时正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少年无语的叹了口气,弹了弹她的脑门。
“哎哟,小白…”
“师尊,您都金丹期大圆满却还会被那群小鱼小虾所伤,你让我该说些什么的好?”
他一副“怕女儿在外头饿着了怎么办”的老父亲脸。
“为师饿了嘛…小白,做饭…好不好嘛。”
少年呦不过她,捧起她的手吹了吹。
“好,我去做。”他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一位成熟惑人的御姐被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少年揉头,怎么说呢,怪怪的。
“那今天吃啥呀?”
他看了看她的手。
“……吃炸虾球和红烧鲤鱼。”
……
白衣男子端着小碗走进屋内,他的穿搭永远都是白色,一身白,如他的爱称一样。
推了推床上把自己裹得跟蛋卷似的绝世女子,轻声说道。
“师尊,吃饭了。”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独特的磁性。
“唔…再睡一会儿…”蛋卷滚了一圈,不再动静。
米粥还冒着热气。他也不恼,只是将手伸进被子里。
“呀啊啊啊啊啊!!!小白!”她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头来,面容羞怒的瞪着男子。
他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扚起一小口粥送到她嘴边。“再不吃就要冷了,来,啊。”
“小白色狼,混蛋,只会吃师尊的豆腐!而且师尊不想吃粥想吃肉。”
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乖乖吃了下去。
呵,口嫌体正直。
“唔!烫!……要吹吹。”她总是这样,又要喂又要吹,可语长偏偏就吃她这一套,她也屡试不爽。
所以他又从粥的边缘刮起一勺,吹了吹,自己尝了尝,确定不烫后再喂给她。
如果这时候有宗门长老路过一定会惊掉下巴,一个半步元婴的尊师却说粥烫要徒弟喂,这说出去不得震惊全府。
终于,语长手上粥尽碗空。
“好吃吗?”
“嗯!好吃!”他那亘古不变的脸上少见的出现微笑,轻轻拂过她的脸。
“师尊,今年的比试大会,我想参加。”
她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随之叫道。
“不可!你答应过师尊不会去参加的!”
“可时限早已过去,我也不会惹事……”
他眉锁微皱,不解的看着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如此抵制自己参加任何比试。
“那也不行,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自然会被许多人盯上,就比如那寒月宫的小妮…咳!总之如此人多眼杂的地方你就是不能去。”
她不知是在向谁赌气,语气里满满的幽怨。
他沉默着,拿起碗就朝外屋走。
“你生气了?”她慌了,伸手想抓住他,却被快步拉开。
“并非。”他的语气如常,只是步伐又快了几分。
她赶忙下床,随手批了件宽大的白衣长袖便追了出去。
“你就是在生气!气为师的言而无信!”
她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师尊只是不想让你走而已……”她的语调如淋上雨。
眼前的男子好像松了口气,转过身将她搂入怀中,温柔道。
“早说可好?师尊总口是心非,既然师尊说不去,那小白便不去,什么第一,什么天下,都让他们吧。”
她没有回话,只是抱住,用尽全力。
……
一个小脑袋从门后探出,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的小白不在后才踮起脚,小心翼翼的走进。
“师尊。”突兀的声音响起,惊的她浑身一颤,像是炸了毛的猫。
“小,小白呀,原来你在呀哈哈……为师正要去找你呢。”她煞有介事的说道,眼神飘忽。
“嗯,正好,我也有些事想找师尊聊一聊。”
他淡然的说着,手中还捏着一个果核。
“不,不用了吧?师尊还有事先走了哦!”
“可刚才师尊不是正要来找我吗?是为何事呢。”
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心虚的样子清清楚楚。见师尊不再说话他继续说道。
“后院山上的果子被吃了,留下了一地的果核,师尊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的脸越来越绷不住了,咽了咽口水。
“谁,谁呀?师尊不知道呀,是不是被猴子吃掉了呀哈哈……”
看来已经不用猜了,真凶就在此。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困倦的说道:“师尊——”
“好嘛好嘛!师尊下次再也不敢吃了还不行嘛,小白别生师尊气啦!呜呜…”
她这一副我认罪了,你打我吧的样子属实把语长惹笑了,他并没有生气,来也不是为了问罪的。
“我没有生师尊的气,只是想告诉下师尊,下次想吃果子先跟我讲,有些果子还没熟,吃了会不舒服,所以让我来挑。”
他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不少,这应该算是件好事。
“啊,哦…师尊还以为小白你生气了,坏死了,吓到师尊了知道嘛。”
她埋怨的样子也很可爱,语长的笑容更甚,用手捋了捋她柔顺的长发,眼里满是宠溺。
“师尊……”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看的她俏脸一红,估计猜到了什么。
“师尊先走了,今天还要下山买东西呢。”
“我已经买完了,师尊不用去了。”
她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小白的想法?她只是一直都视而不见罢了,保持暧昧又含糊不清的关系,师徒不像师徒。
“小白……你知道的,我们是——”
“我从不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只活在当下,并且听命自己,还有师尊。”
“我们……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师尊对我也是一样的吧,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呢?”
她咬着牙,小鼻子动啊动。
“不……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回去吧,有些事不能急。”
语长原本满腔的情感被淋了个满怀。
两人沉默不语,天色渐晚,也许,本该对酒当歌的夜又变得平平无奇且单调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