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荒山也与平时并无两样,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语长一日都未曾见过师尊了,那俏丽的女子一直在忙着些惊为天人的举动。
他摇了摇头,继续擦拭着怀柔。
明日起语长正式成人,是的,这是他十八岁的成人礼,燕泠清以为他忘了,毕竟以前的生辰他也总忘。
其实语长并没有那么健忘,只是懒得提也懒得过罢了,如往常一样不好吗。
可师尊一直对自己的生辰日十分上心,总是要在那天给自己一个惊吓,对,是惊吓。
比如因为想做饭而炸飞了东厨引发火灾从而惊醒了当时正在书墨的语长,在语长习以为常的神情下浇灭了大火。
再过了几次师尊便不敢在为自己庆生,因为自己的笨手笨脚哭了好几回,语长浅笑着安慰她。
不过语长一直都不知道燕泠清的生辰,她一直都不肯说,时间一长语长也不再过问。
但他气了,师尊隐瞒的事太多。
燕泠清自然看得出语长的不悦,可支支吾吾到最后也不过透露出自己生于雪夜。
语长一向与世无争,可唯独对她动了真情。
书墨了几篇他也有些厌了,出门想去找找那绝世女子的动向。
可她不肯现身,他又无处何寻,惹得他搔首踟蹰。
“罢了,不过忍个几时。”他这样安慰道,倚靠着古榕静静睡去。
时间总是那么的不疾不徐,晃晃悠悠了好段时辰才终于迎来子时。
一睁眼便是那绝世容颜倾在眼帘,他不禁痴了,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让他好好观望,流连一番。
“小白……小白?小白!”
几声呼唤才将他早已直上云霄的思绪拉扯回来,嘴角微微勾起,柔声问道。
“师尊又有何吩咐?”
“你还好意思说呢,看你在这睡了好长时辰都不舍的叫你,明日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她故作生气的样子总是这么拨人心弦。
语长摇了摇头,故作不知。“弟子不记得了,是晚宴吗?”
“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小白还真是笨蛋呢,好在师尊记得,嘿嘿,瞧!师尊给你准备的!”
项链?纹饰华丽,看不出像什么,但给人一种繁多开明的感觉。
“来!为师给你戴上。”
她兴致勃勃的抓起项坠,却不是戴脖子,反而给他的手腕缠了一圈。
本来连脖子都伸好的语长愣住了,观赏了下手腕上的项坠。
也许是世界观的不同吧,不能按我的世界来进行比较。
“怎,怎么样……好看吗?”她小声问道,语气中闪着不安和紧张。
“很好看,弟子很是喜欢,谢谢师尊。”语长欣慰的笑着,这是师尊少见的没有将事情搞砸的一次。
“耶!小白喜欢!太好了!”她高兴的蹦跶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所幸周遭并无他人。
随着子夜的钟声敲响,语长也正式踏入大人的行业里了。
“师尊,其实,弟子也有个礼物一直想给你……”
语长从怀中摸出一个青木格秀的盒子,显得庄严神圣,注视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她,眸子里有的,仅是温柔。
他小心的打开,似怕里面的宝物害羞逃跑。
是两枚银色的戒指,没有华丽的花纹也没有出炉的磁感,像是纯天然的镀银配上手工的雕刻,呈现出朴实而无华的美感。
只见语长缓缓说道:“在我那儿,此名为订婚戒指,是新郎官准备给新娘的,若是郎君为娘子戴上,娘子也为郎君戴上,视为正式结拜,不离不弃。”
燕泠清只是盯着那戒指发愣,眼角似乎有何晶莹的水珠转动。
“泠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实在不争气的滚落下来,滴在那银色的戒指上,燕泠清捂着嘴抽泣着,看向语长的眼睛也褪了往日的古灵。
若仔细观察一定能够发现,语长的眼神中也少了往日的从容自信,化为不安和紧恐。
语长捏起那枚予她的戒指,托起她的手,轻轻戴入,不大不小,刚好,定是有心而为之。
“我们是师徒……”她混着哭腔的音调惹人心疼。
“随他们说吧。”
“我有苦衷!”
“等你未来愿说与我听。”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白最坏了!最讨厌小白了!呜呜……”
……
今夜的月色尚浅,屋内只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衣物被脱去。
“小白……我看不见你了……”
“无妨。”
“小白!……呜哇,别,别咬……”
“……”
随后只有似捂住口鼻的呜咽声。
漆黑一片的房里只有两枚戒指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调整,微碰,触点,十指相扣,紧扣。
持续了多久?无从得知,只能明日大早,问那个准备早餐的白衣男子了。
…
直到那云顶之上的山门被关上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那断肠山的掌门回来了。
这是寻仙宗内的长老阁,落座的几人脸上都不是很好看,一人起身做礼。
“宗主!那语长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平日里的长老会不来参加也且算了,这出宗入府也不说明,这是不把门规放在眼里啊!”正堂之人不语,全场默然。
“宗主!”那人又说道,语气中多了些迫切。
明尚安终是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当初各位一口应承,如今也理应允诺还人家一个清净。不得打扰,不得过问,不得生事。”
全场再次沉默,直至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