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丝在暗处看着大长老的尸体,眼神凛冽的宛如亘古不化的坚冰:“果然是你……”
数年前的一场变故,让瓦莱丝失去了双亲。虽然明面上只是一场意外,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与大长老有关——那死状明显是毒杀,而他在那之前没有喝过哪怕一滴自己带来的酒。
瓦莱丝偷偷将祭典用的酒掉包,把那天剩余的酒液原封不动地倒进酒杯。如果这酒没问题,那么万事大吉,她也能解开心结,如果有问题嘛………自然就是现在的情况。
蔓殊院的权利太大了……连圣女都要快压不住这些愚昧的野心家了。瓦莱丝没有熬出头的这些年根本不敢看一眼这个酒瓶子,一直锁在她床下最深处的箱子里。她怕自己无法再隐忍,她怕自己在没有弄清楚父母死去的真相前不明不白地死去。
但现在,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而她也完成了自己的夙愿。泪,滑落脸颊,不知是为了什么;心……好痛好痛……
“不行,即使是我的治疗法术也只能暂时抑制毒性,”初雪皱着眉头对大长老进行抢救:“把他送回蔓殊院治疗,大长老的职务暂时由二长老承担。”
“是!”立马有两个谢拉格战士搬来了担架,把大长老抬回蔓殊院去了。只不过在刀客塔看来,大长老八成是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或许大长老可以在他的回光返照之际,向念叨了一辈子的耶拉冈德忏悔自己的过错。
“二长老,麻烦你了。”初雪道。
“唉,罢了,这把老骨头也该松松了……”二长老叹了口气,撑着拐杖走上台前。
“啧……”刀客塔皱着眉头道:“这下就出乎我的预料了。”
“啊……”雅儿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啊……
“他们刚刚进行到哪一步了?”刀客塔问道。
“三大家族族长献上猎物,说了一堆话,大长老喝完祷酒后准备给圣女戴冠,然后嘛就死了…讯使在悬崖底下找到了这个小姑娘,并且把她绑过来了…就这样。”雅儿,不,耶拉说道。
“看来等她们扯完嘴皮子之后就该我上场了,”刀客塔打了个哈欠,道:“血腥味浓了不少呢…这才是兵变正常的味道嘛。”
“我走了…蔓殊院还有好多事要处理。”雅儿抹了抹脸,转过身说道。
“别忘了要还我顿奶酪火锅。”刀客塔用袖子擦着斧刃,直到让刃面反射出自己戏谑的眼神来:“想要完整的可要加足料哦。”
“五倍料,外加二十年的雪域贸易优惠条约,拜托你保护好我的圣女。”耶拉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给了刀客塔一个逆行的孤寂背影。
“哪有这么当神的……区区二十年……”刀客塔摇摇头,微微吐槽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回台上了:“这个交易我接了。”
雅儿如同她出现一般,静悄悄地消失了。
现在台上的场面可以说是相当精彩,如果没有被卷入其中的话活脱脱就是雪域版的宫斗戏。
“扰乱大典的刺客,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按例,即使是在大典上行如此大不敬之事的罪人也有发言的权利。
“…………”莫希不屑地说道。
“刺客,闭口不言并不能挽救你的性命,我相信即使将你的头颅斩落,我们也有办法辨认你的身份。”二长老又接着说道。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莫希淡漠地说道。
尤卡坦死死地拉住想要冲上去护住莫希的休露丝,低声劝阻着。
“放开我!尤卡坦!你明明知道莫希她……莫希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对,莫希她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别拦着我!我要救她下来!她是冤枉的!”休露丝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手腕粗细的麻绳绑着的小小身影居然是先前信誓旦旦说要让休露丝大出风头的莫希。
“亲爱的,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先别冲动。”尤卡坦用力抱住休露丝的腰,低声劝道。
“你放开!我怎么没有搞清楚状况!莫希是我的部下,我不能让人随便处置她!”休露丝拼命挣扎道。
“哦?休露丝夫人此话当真?”蔓殊院的二长老此时接替了大长老的职务,问道。
“闭嘴!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尤卡坦你看好你的妻子。”菈塔托斯烦躁地皱着眉,呵斥道。
“乖,来我这里……”尤卡坦抚着休露丝的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相信我们。”
“菈塔托斯,我……”休露丝颤抖着双手,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菈塔托斯。
“(你首先给我记住你的身份。)”菈塔托斯用姐妹两从小时候就一直在用的唇语说道。
莫希带着释然的表情,温柔地看着休露丝的方向。她现在已经了无遗憾了,能遇上这么一个傻傻而温柔的主人。
“耶拉冈德在上,请在我死后为我的主人再寻找一个忠诚的护卫吧……”莫希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不要再像我一样了让休露丝夫人伤心了。”
“看来已经无需多言了……来人,拿下休露丝夫人吧。”二长老说道。
“夫人,对不住了。”在高大的谢拉格战士前,休露丝就如同袖珍的玩偶一般。
“嘿!你们凭什么抓我!”休露丝被尤卡坦护在身后,仍在激动地说道。
“请等一等!”菈塔托斯此时满脸的冷汗,但依旧保持着冷静:“二长老,仅凭一个不知底细的小人,就这样对我布朗陶家的人出手,这不太好吧?”
群众的视线让菈塔托斯如芒在背,那混合着恶意与不信任的目光深深地扎在她的身上。但菈塔托斯必须要顶住这一波的压力,不然从此以后雪域就没有布朗陶家的立足之地了。这是她接过布朗陶家家主位置前早就做好准备的事情。
“这……似乎不无道理。”二长老说道。
“我这个傻妹妹如各位所见,是绝不可能干的来刺杀恩希欧蒂斯这种事,她没这个脑子,”菈塔托斯趁热打铁道。
“………”休露丝咬着牙抱紧了尤卡坦,被脸埋进尤卡坦的后背,默默地流着眼泪。
“………”莫希是最见不得休露丝眼泪的了,但此时她也只能强忍着不去看,现在的她与休露丝之间的关系越少越好。
“唔……菈塔托斯的大人是令妹收到了蒙蔽,此事另有蹊跷?”
“二长老明鉴。”
“那么恩希欧蒂斯大人的意思呢?”二长老看向恩希欧蒂斯这个当事人,问道。
“菈塔托斯有恩于我,先前我遇刺后也送来了药丸,我想即使我们两家有些摩擦,也不会到如今这个最坏的地步。”银灰说道:“我相信她不会置耶拉冈德的教诲如罔闻。”
“先给人希望,然后再在放松的时候来上一拳吗……银灰,现在的你真的好BABY!”刀客塔撇撇嘴,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捶银灰一顿。到雪域这么久,刀客塔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灰的面,嗯……比印象中的银灰憔悴了不少,好像也瘦了,还有黑眼圈也重了,到时候下手轻一点就好了。
“但是,”果不其然,银灰一转话头,给菈塔托斯来了个当头一棒:“我恩希欧蒂斯个人安危事小,蔑视耶拉冈德事大啊……”
“……你的意思是?”菈塔托斯被绿茶灰的话术蒙住了,只得硬着头皮接话。
“如今刺客是你布朗陶家的人,如今空口白牙撇清关系,即使我愿意息事宁人,但……民众恐怕难以信服啊……”银灰此时的表情是那么的穆肃,仿佛是真的在为布朗陶家考虑一样。
“………好家伙。”刀客塔能说些什么呢?
菈塔托斯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银灰的意思,但那些话在她耳边化作嗡嗡声,实在是太吵人了。
大典仍在继续,台下的人骚动不止,休露丝只在尤卡坦后面露出小半张脸,唇瓣微微张合,那是她们通用的暗号————
“可是,我只想为布朗陶家做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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