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恩雅远去的背影,雅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欣慰吗?是感动吗?是担心吗?唔………不知道呢。
其实,每一次的圣女选拔,她都会扮成侍女,在暗中观察着这一批接受试炼的女孩子们。恩雅是那年的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原本对你并没有什么期望,因为最近的圣女都太无聊了,”雅儿喃喃道:“她们或许拥有强大的体魄,但却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最终只能成为别人的傀儡而已……”
那一次试炼的雪很大,连着下了七天,一刻也没停过。去选拔圣女的人也不会有更多保暖的措施,雅儿直到今天依旧还能清晰地记得恩雅的那条冻的发紫的手臂。
“我时而会觉得,是不是因为谢拉格太过于封闭,才让她们,才让这个国家的人们都变得停滞不前,”雅儿接着道:“但你不一样,和历届参与选拔的姑娘都不一样。”
恩雅不是为了成为圣女而去参加选拔的,她是因为愤怒和失望。在她顶着严寒和风雪走在山道上,当她精疲力尽也不愿意放弃时所想的,不是为谢拉格谋福祉,不是成为耶拉冈德的代理人,更不是为了圣女这个名号———
“你在那个时候,想的只有对姐姐的失望,对另外两大家族的厌恶,还有是你要成为圣女吓他们所有人一跳的愤怒……”雅儿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现在看来选择你的我也很奇怪啊……居然选理由最不适合当圣女的人做了圣女…”
“唔………”倒在地上的人隐隐有醒来的趋势,但雅儿并没有过多理会。
“你的姐姐很早就给出了一份答卷,而你也一直在探寻着自己的答案,”雅儿道:“这些年你忍住了圣女在蔓殊院的冷遇,主动寻找着帮助人民的办法,这些都会成为你的力量………”
“快快快!集结部队!把圣女追回来!”战士们从雅儿的身边跑过,却似乎并没有看到她。
“祝贺你,我的孩子,我的代理人,我的朋友,我的姐妹,”雅儿朝恩雅离去的方向优雅地行了一礼,道:“原谅我无法为你指名道路,我曾经冒失地将这片土地打上我的烙印,直到现在我都在后悔。但至少在此刻,让我为你的启程之路增添几分色彩吧……”
在喧嚣拥挤向前的人群里,雅儿面带笑容,轻轻拍了两下手。
“啪”,“啪”———
天地为之色变。
这一刻,躁动的谢拉格安静了下来,笼罩在谢拉格上空的乌云在顷刻间土崩瓦解,露出灿烂的晴空。无数灿烂的阳光倾泻,谢拉格……不再寒冷了。
“这是……什么……”希瓦艾什车站,原本做好两人之间倒下一个人准备的古罗和瓦莱丝都停手了,他们一同眺望着晴空,不自觉地收齐了武器。
“是神迹……瓦莱丝,那是神迹……”
斯科林镇,讯使在看到圣山的乌云裂开时就不再恋战,对着尤卡坦和休露丝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去,想必是回到恩希欧蒂斯身边去了。
山口,sharp和锏也收回了武器。在他们身边,如同天灾短暂扫过大地,断裂的树木,粉碎的岩石随处可见。
sharp想往嘴里塞根口香糖,可那滑溜溜的小玩意却从颤抖的手指间掉落,他的右手已经失去知觉了。
“三个月内最好不要过度使用你的右手,你们罗德岛有带薪休假的吧。”锏微微一笑,拾起口香糖顺手塞进sharp的嘴里。
“多谢,看起来是时候该请个病假了。”
“你看起来并不沮丧。”
“这场战斗的输赢没有任何意义,我将你留到了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人会完成其余的部分。”sharp说道:“加班结束了,我下班了,就这样。”
“工作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
“对我来说,保持职业精神非常重要,找一个好雇主并不容易,至少这份工作我很在乎。”sharp说道:“那么你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来拖延你的,而现在你也并不沮丧。”
“………我也很好奇,即使你拦住了我,你们又能做到什么。”
“看来恩希欧蒂斯的保镖并不会像传闻中那样会为她扫平一切敌人,”sharp道:“人们只知道是恩希欧蒂斯买下了黑骑士,却没想过,这同样也是黑骑士承认了恩希欧蒂斯,你与她一样骄傲。”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sharp。”
“你大可不必记得我,但你可以记住刀客塔的名字。”
“恩?”
“说起来刀客塔曾经也有个跟你一样的称号,不过她本人不怎么喜欢。”sharp道:“你们之前认识吗?”
“在刚见面的时候刀客塔是这么说过…但我们并没有什么连系,只是巧合而已…”锏其实也很好奇,不过没有多说什么。骑士竞技并不会给出相同的称号,哪怕是历代传承的称号,每一代继承人也会有少许不同。
“是吗……那么我也该告辞了。”sharp缓缓向山顶走去,道。
“呼……现在那边应该不便打扰吧……动静小一点好了。”锏看着撕裂的乌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