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特山坑道,这里的常年堆积的落叶堆叠起来甚至比膝盖还高,走在上面的人需要很费力地将脚抬高,不然根本迈不开脚步。
“进了这个坑道就安全了,前面出去就是莫蒂卡山脉群,从那里开始就不是赏金猎人们的地盘了,”大鲍勃走在队伍最末尾,说道:“至于斯卡蒂嘛———以前有人将她形容成山崩,我一直都笑得很大声,结果我今天才意识到,山崩并没有那么可怕。”
“确实……”领头的格拉尼费力地倒腾着她的两条腿,一脚深一脚浅地晃悠着:“那种怪力,比机械都离谱了吧。”
“唉……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比一般人强一点点的家伙,没想到那些风言风语居然不是在开玩笑,难怪在酒吧里,我笑的时候他们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大鲍勃自嘲地笑道:“现在轮到我惊恐了,哈。”
“酒吧啊……我都没去过呢,”格拉尼道:“做骑警的时候,有时会去巷子里的酒吧逮人,队长他老是说我还小,让我在后门守着逃跑的人,我都没见过里面的样子。”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有一堆社会失败者在寻求同类和刺激,还为自己冠冕堂皇地找些什么理由,懦夫罢了,”大鲍勃不屑地说道:“里面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像你这样还算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别去为妙。”
“鲍勃大叔深有体会嘛……”格拉尼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即使是格拉尼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被别人夸很漂亮也是很不好意思的。
“嗯……曾经的我也算是自甘堕落者的一员,那时我刚感染源石病,感觉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大鲍勃无所谓地承认道:“那个时候源石病的缓解药剂还没有量产的方法,每只药剂的价格对我来说都是一辈子也负担不起的。”
说道这里,大鲍勃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接着说道:“我还是正常人的时候在政府有份收入不菲而且稳定的工作,也定完了婚,攒了不少积蓄准备结婚用。但自从感染了源石病之后我就再也没去上班了,每天在酒吧靠喝几大桶烈酒消磨时间………那时候我才二十岁。”
“……………”格拉尼沉默了一会,道:“你未婚妻呢?”
“劝了我三年,最后被她父亲带走了,” 大鲍勃道:“很可笑吧?我还那么年轻就开始鬼混了,连带正常的人生。”
“没有没有,我觉得……可以理解,”可箩尔道:“鲍勃大叔是怎么感染上源石病的?我听说城市里每天都会进行源石成分的消杀,确保城区里不会出现源石成分,连带进城卖的柴火都要每根检查呢。”
“那个啊……不过是保护个被脱离控制的源石生物袭击的小女孩罢了,”大鲍勃道:“那个展览的主办方也赔了一大笔钱给我呢。”
“好伟大啊,鲍勃大叔。”格拉尼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之前小看你了,我要向你道歉。”
“我也是我也是,”可箩尔附和道:“没想到鲍勃大叔也有这样英雄的一面。”
“省省吧,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大鲍勃摇摇头,不怎么喜欢英雄这个称呼。
“对了,鲍勃大叔又是怎么加入整合运动的呢?”可箩尔问道。
“这个啊……”大鲍勃犹豫了一会,说道:“有一天我喝醉了酒,想着反正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了,我的理想也不能实现了,干脆去自个杀好了。”
“啊?”X2
“有什么可惊讶的,这不是很自然就会发生的嘛……”大鲍勃有些见怪不怪地说道:“但是我自己没有勇气下手,就想着干脆假装犯点罪,被逮到之后枪毙算了,反正我名声也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也不怕这一点了。”
“这…难道是出门正好遇到整合运动在招人?”
“不,在我生活的地方,绑架犯是一律当场枪毙的,”大鲍勃道:“于是我那天晚上就找了根绳子,把自己洗了干净,剪了头发,胡子也刮了,还喷了点香水,准备体面的去死。”
“……………”
“我躲在小巷子里,正好有个穿黑红裙子的漂亮女人路过……”
“把她绑了?”
“不……她把我绑了,还往我嘴里塞了捆炸药,和一大票警察对峙。”大鲍勃此刻的语气极其颤抖,仿佛那天发生的情况就在眼前:“没错,我和我现在的老大见的第一面就是在那里。”
“啊?”
“你们是没见过那阵仗,那些吱声机呜哇呜哇的,比演电影还演电影。”大鲍勃用手比划道:“就为了堵老大一个人,全城的警察什么的都来了,里面还有我同事呢。”
“……………”格拉尼和可箩尔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无语。
“等等……有动静!”大鲍勃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正经,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轰!”远处,半座山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