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刀客塔沏上一壶茶,提上两把椅子,坐在甲板上静静欣赏着月光。当时针指向十一的时候,她等待的人如约而至———即使只有一坨阴影。
静谧的罗德岛此刻更加安静了………
“算算时候,也是是时候该回头望望了。”阴影突兀地出现,毫不客气地用和刀客塔一样的姿势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我可不是什么沉溺于过去的人,”刀客塔将自己的茶杯填满,默默地抿着:“你我都知道那没什么意义,愿意改的早已行动,不愿改的即使再过十年也不会有变化。”
“不回望过去的人,未来是不会前来造访她的。累积了过去的往事,才有了现在,然后“现在”才会持续着“过去”继续往“未来”而去,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都不会毫无意义的,”阴影嘟囔道:“即使……嗯……你懂我意思吧?”
“或许吧………”
“算了,那不重要,干杯。”阴影晃了晃手中的可乐,向刀客塔举瓶致意道:“虽然大晚上喝茶可是会睡不着的。”
“你喝可乐不也一样?”
“那不一样………它好甜的。”
刀客塔与阴影静静坐在夜色里,在星空的注视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起来,最近我回忆起来了很多遥远年代的回忆,而且还越来越清晰了,你在我的过去干了些什么?”刀客塔扭头看向阴影,试图在它那不辨五官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却只能透过迷雾看到对侧甲班的栏杆。
“我完善了一下这条世界线的逻辑,但还需要时间,你懂的,我不是每次都恰好有时间去做那些事情。”阴影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有你们需要做的事,我也有我的。”
“欸~~我还以为你们这种类似创世神的存在很闲来着的。”刀客塔开玩笑般说道。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样,但很明显不可能,”阴影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不过硬要比的话,理论上你改的文件比我要多得多。”
“你既然知道文件很多,那为什么不让我的文件少一点?!”刀客塔一拍大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将心比心真不知道啊!”
“那怎么行啊!凭什么啊!”阴影也激动了起来,说道:“你的文件起码有一半是阿米娅帮忙改的,我都没人帮忙呢!你要不要听听前面你在讲什么东西啊?!再说了,要减也是给阿米娅减,你就给我办公室坐穿吧你!”
“太绝情了吧!”
“哼,你这是罪有应得。”
“唉…………”X2互相揭了一阵伤疤后,一人一阴影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你也不容易……”刀客塔搓搓脸颊,重新坐回小凳子问道:“这个世界的结局会怎么样?”
“不知道。”
“那不是由你决定的吗?”
“由我,但不止由我,”阴影低声道:“你是我的投影,也是我这个存在期望中的样子之一,你的决定也在影响这个世界,即使我决定了结局也无济于事,你能改变她的。”
“就像群主和管理员?”
“你比管理员更加高级……算是……代理群主?罢了,反正另一条时间线都没这权限。”阴影道。
“为什么?我和他不都是你的期盼吗?百代和千年描述的时间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本我和超我不能用一种方法来看待,你是我的一部分,他也是,只不过这一部分的位置不同而已,”阴影说道:“他有我的欲望,有我所不愿承认的东西,所以也更像是我,他还需要成长。”
“可你已经很久没去那边了,那条世界线的进度远远落后了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才刚开端。”
“是的,我………没有想好……他和我太像了,真的………”阴影沉默了一会,嗫嚅道:“我和他一样迷茫,你知道吗,每往前踏一步,我都在后悔是不是能做的更好,是不是能换一种方式让本该死去的人避开他应有的命运………”
“我们对你开说,是什么?”
“我不知道,百代……我不知道………以我的时间来对比的话,花在你们上的时间差不多有我人生的二十分之一。”
“二十分之一?这么久?”
“我不是长生种,也没像你一样被海嗣诅咒,我们这个种族最多也就只能活一百多年,二十分之一没几年的。”
“才一百年?”
“我们这没有缸中之脑,理论寿命也没两百三十五年还真是对不起啊。”
“哼…………”
“嘀嗒……”一滴雨水滴落在甲班上,随后两滴,三滴…………
“呼—莫名的雨……”刀客塔看向阴影,道:“天上连朵云都没有,月亮还这么大,你这雨下的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气氛到了不下点雨怎么行?”
“我真想抽你,感情淋的不是你啊……”
“都说雨是天的眼泪,你就当是我的眼泪好了。”
“你这都把我整无“雨”了。”
“呵,好冷的谐音笑话。”
“呵呵呵………”
“罢了,既然下雨,那我就回去了,看,她也在等你了。”阴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还有,记得多带阿米娅出去玩玩,小孩子总是喜欢玩的。”
“知道了……晚安,我就抱老婆去喽~”刀客塔怀着恶意的笑容,嘲讽道:“你说……不会有人没老婆抱吧?”
“啪嗒!”刀客塔因为雨天地滑而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哎呦!你这小心眼!”
回头望去时,阴影已不见踪影,跟他来时一样。
“哎呦~”刀客塔扶着腰,一撅一拐地走回舱室,在那里,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她了。
没有其他人记得发生了什么,时钟的指针依旧稳稳地指在了十一的位置。只有那空了半壶的茶还在微微冒着热气……